推翻了陳國京城人對禹國不實的誹謗。
這日,餘星想去看祁野,便問小太監,祁野平時會待在哪兒,小太監帶餘星去宣和殿。
宣和殿在宣明殿前,穿過禦花園往南就能到宣和殿。
宣和殿是宣和宮第一大殿,比宣明殿大得多。宣和殿珠宮貝闕,金碧輝煌,與宣明殿相比,宣和殿透著股肅殺之氣。
小太監帶著餘星來到大殿前,千牛衛、羽林軍守在大殿前,羽林軍佇立階下,千牛衛直立階上,千牛衛是離皇帝最近的禁軍侍衛,稱親衛軍。
餘星甫一看到這麼多人腳步一頓,神情呐然,半響挪不動步子,小太監比餘星更害怕,直接躲在餘星身後。
侍衛們看到餘星也各個木然,想過去跟餘星見禮,又擔心太唐突把人嚇著,一時間兩方人大眼瞪小眼,頗為不尷不尬。
是時,王施琅從殿內走出,遠遠看到立於階梯前的餘星,當即快步過去。
禁軍見到王施琅紛紛行禮,王施琅簡單還禮,便笑吟吟到餘星前麵,餘星對他有印象。
王施琅朝他行了個叉手禮,餘星像模像樣回禮,王施琅臉上掛著溫潤淺笑,餘星見狀少了拘謹,卻又因為想不起對方名字,顯得幾分不好意思。
王施琅道:“聖子來找陛下?”
餘星點了點頭,王施琅又道:“陛下還在忙,不如聖子與我說會兒話。”
“好。”餘星左右看了看,四周寬敞空曠,他躊躇片刻,又問:“我……很早就想問了,你怎麼叫我聖子?”
王施琅笑而不答,餘星盯著他俊朗的臉若有所思。
王施琅嘴角帶著柔和淺笑,“聖子若真想知道,不如問陛下,我想陛下會告訴您。”
餘星眉宇微微皺了下。
王施琅輕笑道:“您問陛下的話,陛下一定會告訴您,至於我,先前保證過不可隨意透露。”
餘星不解,王施琅朝四下看了看,“這幾日您都在宮裡?”
自然而然岔開話題,餘星也不覺得哪兒有問題,順著他的話回答,“嗯……對,我在宣明殿,你沒在宮裡?”
問完他這才想起這人是國師,自然不可能住宮裡。
這要是在陳國,估計會招來嘲諷和鄙夷,但這裡是禹國,即便禁軍們都聽見了,他們也不會嘲笑餘星。
王施琅依舊眉目淺笑,“我沒住宮裡,我住上靈觀,聖子以後有空可來上靈觀找我。”
餘星不知道上靈觀在哪,但聽名字想來該是個道觀。
許是他臉上神情太過明顯,王施琅含笑解釋,“上靈觀在皇宮之後,改日我帶您去一次,您就知道了……上靈觀可不是道觀,我也不是道士。”
餘星沒想到心頭所想會被瞧出來,麵上悄然爬上一團薄紅。
王施琅忽然抓住他胳膊,語氣親昵,“走,我帶你去外麵轉轉。”
餘星“啊”了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走了。王施琅看著瘦削,力氣卻半點兒不小。
小太監見狀,在後麵焦急喊道:“國師,您不能帶小公子亂走!”
“不礙事。”王施琅頭也不回地朝小太監擺了擺手,“你跟陛下說一聲,我不帶聖子去宮外,就去皇城轉轉。”
話罷,拽著餘星大步朝應元門走去。
應元門前是空曠的校場,大臣們上朝時便等候在此。
祁野登基那日也是從應元門一路走向大殿。
那日進宮,餘星就走過這段路,當時太過緊張也沒仔細查看四周,這會兒同王施琅走了許久也沒走到大門口。
王施琅道:“應元門有三扇門,中間那道門隻有陛下和皇後能走,其餘人隻能走兩邊側門,今日托了您的福,我也能走一回大門。”
應元大門大氣恢宏,兩側軒門也高丈許,但與中間數丈高五百步寬的大門相比,側門就顯得仄仄。
餘星不甚了了,他不是皇後,自然不可以走大門,可出乎意料的是守衛不僅沒阻攔,還十分恭敬的放行。
王施琅輕笑道:“以後您就知道了,我帶您去西麵的國子監六學,您在陳國時有去過六學麼?”
“陳國沒有六學。”餘星道。
王施琅輕笑,“是麼……我還真不知道,據說京城有個什麼學府,您知道麼?”
餘星緩緩點頭,“是京城唯一的學府,隻有符合要求的孝廉才能入學……”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進入國子學,王施琅向他介紹:“這裡就是國子學,隸屬國子監,國子學中有學子三百。”
三百人不少了,餘星來了興致,問:“百姓也能進國子學麼?”
王施琅無奈道:“這個不行,國子學隻招三品官員子弟……”瞥見餘星明亮的眼睛一點點暗了下去,他特意補充,“平民百姓可憑學識進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
說話間,餘星見到廊下有不少學子低聲交談,神情自信傲雅,他們分享今日所學心得,餘星雖然聽不懂眼底卻慢慢浮現出羨慕。
曾幾何時他也十分想要上學堂,這個念頭從未得到滿足,而今誌學之年卻目不識丁,想到此他落寞地垂下頭。
王施琅見他悶悶不樂,正要開口,辱罵聲驟然響起,“小畜生,膽敢還手!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