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璿璣小手局促地擰著衣角,垂頭無言以對。
太子忽然伸手攬到她肩上,像是要宣誓主權似的,冷冷盯著瞬間咋舌的秦公公。
“你回去告訴老六,葉璿璣是本宮的人!”
秦公公知道這位太子爺性情暴戾,陰晴不定,嚇得變了臉色,慌忙離開。
太子又看了葉璿璣一會兒,目光越來越冷,犀利得似要將葉璿璣身體洞穿。
葉璿璣實在撐不住,臉色發白,渾身發抖。
太子忽然問道“毒真不是你下的?”
不知為何,他心裡隱隱希望毒就是她下的,至少可以證明她想成為他的女人。
葉璿璣堅決否認“不是奴婢。”
“那你哆嗦什麼?”
“奴婢……”
她想了一下。
倘若她告狀,太子或許會生李清月的氣。
也隻是或許。
就算太子真生氣,也不可能拿李清月怎麼樣。
她是李家女兒,太子需要李家扶持。
況且,自己說出怎敵得上太子親自發現。
“奴婢隻是有些不舒服,殿下……”她忍下不適,乞求地看著他,“奴婢可以帶走薑兒麼?”
獨木不成林。
她身邊必須要有可信任的人。
小時,薑兒服侍過她幾年,對她忠心耿耿,姐姐死後,薑兒被指派到永福閣做粗使丫頭。
她從主子跌落成奴婢,薑兒從未輕看過她,反而拚儘全力維護,為此,不知挨了碧雲多少嘴巴子。
太子生氣毒不是她下的,冷酷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宮提條件!”
“奴婢……”
她幾乎要哭了。
太子心中一軟“……好吧!”
葉璿璣沒想到太子輕易就答應了,臉上泛起喜悅的紅“謝謝姐夫。”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慌忙捂住嘴,眼神遊移,不安地看著他。
太子愣了愣,眼中略過怒意,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葉璿璣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複雜冰冷。
回到廂房準備收拾東西,早有一個年長的姑姑等在那裡,皮膚白淨,眉眼間一團和氣。
見她進來,忙上前請安“奴婢秋瓷參見葉承徽。”
葉璿璣一眼看見她,便覺得幾分親切,含笑扶住她喚了一聲“秋瓷姑姑。”
薑兒滿心歡喜,笑著迎上前,跪下向璿璣請安,璿璣忙扶住她“你怎麼倒生分起來了?”
薑兒笑道“不是生分,是規矩禮數。”
璿璣拿她沒法,隻得生生受了。
薑兒和秋瓷開始收拾,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可以收拾,就是幾件衣物和一盆寒蘭。
葉瑤娘死時,所有遺物付諸大火之中,隻剩下這一盆寒蘭。
葉璿璣一直將它養護得很好。
到了關雎樓,看著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擺設,還有牆角一枝早已開敗凋零,隻剩枯樹的紅梅,掛在窗下被風吹得近乎支離破碎的琉璃風鈴,葉璿璣眼眶一下子紅了。
這裡曾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自從姐姐出事後,太子一怒之下封了關雎樓,這裡成了不祥之地。
太子再也不願踏足,為何命她搬進來?
他的心思總是這樣難猜。
沒時間多想,因為人手不夠,她和秋瓷,薑兒一起收拾。
久無人居住,裡麵雖然挺乾淨,有打掃過的痕跡,三人工作量還是很大。
秋瓷和薑兒並不敢讓她勞累,璿璣又有傷在身,忙活了一會兒倒頭睡著了。
醒來時,天已擦黑。
薑兒端來一碗香噴噴的紅油餛飩,頓時勾起璿璣肚子裡的饞蟲,輕輕吹了兩口氣,正要吞下,太子身邊的大太監魏長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