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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沈非秩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他既然答應了縱容顧碎洲半個月的親近,那就是會無條件縱容。

雖然一起睡對於他來說比殺了他都難,但他還是同意了, 弄得顧碎洲一下午情緒都非常高漲。

C2吃著冰淇淋,看著正在買衝浪板的顧碎洲, 納悶道:“你給他打激素了?”

“沒有。”沈非秩麵無表情,“我隻是答應了跟他一起睡而已。”

“噗——咳咳咳!!”C2差點被冰淇淋嗆死,“不是, 你答應了什麼?!”

“一起睡覺。”沈非秩重申。

C2倒吸一口冷氣。

他知道沈非秩說“睡覺”, 那就是真“睡覺”。

“我可以冒昧的問一下原因嗎?”

沈非秩給他講了一遍前因後果。

其實C2有時候能提供的建議和想法都很有用,他不介意跟對方多溝通交流。

C2聞言沉默了許久。

沈非秩謙虛詢問:“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C2感慨著搖了搖頭:“沒事, 很好, 就這樣吧。”

末了又說:“你知道嗎?如果當初我知道你的存在,你能被分在我的小組, 我一定不會隻給你升級流無限流末世流的世界任務。”

他一定會把沈非秩扔去各種情愛狗血豪門火葬場文裡麵曆練一番!

沈非秩是很聰明,腦子也好用, 直覺也敏銳,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把自己的感情管理得太好太收斂了。

他這種狀態放在彆的地方是很好的, 但放在自己身上, 反而會適得其反, 被騙得渣都不剩。

C2沒忍住,點了一支煙, 眯著眼看顧碎洲的背影。

你小子最好有什麼過人之處,不然他都不甘心把這麼個好苗子留在這裡被禍害。

顧碎洲和萊阿普頓買完衝浪板回來的時候, 見到的就是兩個吞雲吐霧的煙鬼Alpha。

他一把搶過沈非秩那支煙掐滅。

沈非秩垂眸看了會兒, 一把搶過C2的煙掐滅。

C2:“……有必要嗎?”

“我沒過癮, 你也彆想過癮。”沈非秩用很講道理的聲音表明自己並不講道理。

C2氣得閉了閉眼, 默念形象不能毀,重新掀起眼皮的時候已是淡定無比:“東西這麼全?你們都會衝浪?”

萊阿普頓驕傲點頭:“前前前任是衝浪教練。”

C2好奇:“你有幾個前任?”

萊阿普頓掰著手指:“我想想啊……十四五個?”

“哎!我二十三個!”C2奇奇怪怪的攀比欲又上來了。

萊阿普頓不可置信:“你怎麼做到的?我感覺現在優質A都好少!”

“因為我葷素不忌,ABO通吃。”C2很樂於跟人分享自己的經驗。

兩人瞬間打開了共同話題的匣子。

沈非秩有些無語,感覺某人磨磨蹭蹭湊了過來:“哇,他們的感情經曆都好豐富。”

沈非秩側目,等待他下文。

果不其然,顧碎洲又感慨:“真羨慕他們,不像我,一次戀愛都沒談過,乾淨得像張白紙。”

沈非秩意味深長:“沒談過?”

九號帥哥的事,雖然翻篇了,但依然存在。

顧碎洲淺淺尷尬兩秒,很快就豎起三根手指表忠心:“假的,都是假的,沒談戀愛,沒看電梯,沒牽手沒遛狗……朋友圈都是我讓公司美工部p的。”

W.N的美工真是承受太多了。

沈非秩輕哼:“記得給人家漲工資。”

“那必須的,我是個好老板。”顧碎洲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我超級善良,寬以待人,嚴於律己~”

善不善良不知道,反正心跳得蠻快。

“要點臉吧。”沈非秩嫌棄地抽回手,換了話題,“你會衝浪?”

“不會啊。”顧碎洲說得坦坦蕩蕩。

他的工具買的全隻是因為老板介紹的而已,專業衝浪板腳繩衝浪褲救生衣……老板說啥他買啥,人傻錢多大冤種。

物件鋪的滿地都是,所謂差生文具多,大概就是這樣。

沈非秩已經對他的騷操作見怪不怪了,認命道:“穿戴好,我教你。”

顧碎洲瞪大了雙眼:“你會?”

“略懂。”

其實這話說謙虛了,沈非秩除了在人類情感上的事不擅長,其他的可謂全能。

……

萊阿普頓說是會,但也就會個皮毛,和顧碎洲這個純小白的水平不相上下,C2和沈非秩便一人負責一個菜雞。

沈非秩換衣服速度很快,顧碎洲還在琢磨衣服怎麼穿的時候,他就已經換上緊身的連體衝浪服出來了。

他身材很好,渾身沒有一絲贅肉,衣服緊貼身體勾勒出完美的線條,不管是四肢的肌肉還是緊致的臀部,都是男模級彆的尺度。

顧碎洲剛出來,看到的就是一雙線條流暢有力的細長腿,還有精瘦有型的腰。

沈非秩收起智能機:“來——”

“砰!”

更衣室大門又被關上了。

沈非秩:“?”

又等了十來分鐘,顧碎洲才從裡麵出來。

他欣賞地打量一遍對方的身材,覺得這放出去也不輸A11:“剛剛怎麼了?”

顧碎洲淡定:“沒事,衣服沒整理好。”順便吃了點敗火的藥。

沈非秩不疑有他:“去抱板子。”

兩個一米八多的高挑帥哥一人一個板子並肩往海邊走去,回頭率拉到了100%。

C2和萊阿普頓也毫不掩飾地看他們。

萊阿普頓目光還算收斂,C2可沒顧慮,吹了聲口哨道:“操!沈非秩,我前任要都你這樣就好了。”

顧碎洲臉瞬間就黑了。

沈非秩以為他是不滿對方忽視自己,寬慰道:“沒事。C2隻是不喜歡比自己高太多的,你的身材還是很好的。”

顧碎洲低聲道:“那你呢?”

“什麼?”

“你喜歡嗎?”

沈非秩果斷點頭:“喜歡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顧碎洲臉色頓時多雲轉晴,笑開了。

“那就好~”

C2看得直翻白眼:“走吧萊萊,我們去過二人世界,不跟他們玩了!”

萊阿普頓屁顛屁顛跟上:“等等!救生衣還沒拿!”

“穿什麼救生衣?玩的就是個刺激!”

顧碎洲把這句話聽進耳朵裡了。

然後抬手就扔掉了救生衣:“我也不穿!”

沈非秩太陽穴突突:“……穿上。”

顧碎洲說:“那就不帥了。”

沈非秩:“……”多要臉啊。

他不強求:“也行,等你被浪卷進海裡爬不出來等救生員救的時候應該更帥。”

顧碎洲掙紮了兩秒。

還是彎腰撿起來穿上了。

他穿救生衣的時候,沈非秩就單膝蹲他腳邊幫他綁腳繩:“這個鬆緊度怎麼樣?感覺勒嗎?”

“還好。”顧碎洲抬了抬腳,“有點鬆。”

已經快多纏一圈了還鬆?

沈非秩默默“嘖”了一聲:“怎麼這麼瘦?”

“想你想得茶不思飯不想。”顧碎洲的騷話張口就來,還不忘給自己謀福利,“你以後給我做飯吃,我一定好好吃飯飯長肉肉~”

吃飯飯長肉肉是什麼鬼?

“疊詞惡不惡心。”沈非秩雞皮疙瘩掉滿地。

他把衝浪板的繩和尾鰭都組裝好,又正反麵都塗上一層板蠟,確定沒有瑕疵後遞給了這人:“走吧,先到岸邊適應一下。”

“等等。”顧碎洲叫住了他,指指自己的頭發,“好礙事啊。”

沈非秩有些無語。

真能找事兒,活祖宗,麻煩死了。

“剃禿了就不礙事了。”他嘴上這麼說,手上卻很利落地解下自己手腕上係著小木劍的鏈子,充當皮筋給他紮頭發,“低一點。”

顧碎洲聽話地垂下腦袋,有些迷戀地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咖啡香味。

他頭發已經長過鎖骨了,連帶著劉海一起擼上去紮個馬尾完全不成問題。

沈非秩紮得不好看,勝在結實,怎麼晃都不會散。

他總是有把東西弄的醜但實用的手藝本事。

“還有什麼沒準備好嗎?小公主。”沈非秩不無諷刺道。

“沒了。”顧碎洲眨眨眼,“謝謝哥哥~”

“那就跟上。”

沈非秩把他帶到有點白浪花的海域:“趴上去吧。”

“趴著?”顧碎洲不理解,指了指再往裡的那些人,“為什麼他們都直接跪著上去?”

沈非秩無語:“那都是專業級彆的,你是嗎?”

“我可以是。”顧碎洲有些抗拒劃水,那樣一點都不帥,有損他在沈非秩麵前的形象,“我可以跨級起步!”

他的話被旁邊小朋友聽到,那小孩也挺著胸脯對他教練道:”我也要跨級起步!”

教練瞪了顧碎洲一眼,一句一個“不行”苦口婆心勸。

但沈非秩不勸。

不僅不勸,還很貼心地幫他搬起板子:“行,走,你去那邊直接上板吧。”

他答應得太乾脆了,讓顧碎洲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十分鐘後。

“嘔——咳、咳咳!!嘔!”

顧碎洲趴在岸邊咳得驚天動地。

沈非秩就抱著胳膊在旁邊冷眼看他:“跨級起步?”

顧碎洲虛弱地抬起一隻手:“我錯了,哥。”

他差點被嗆死,全程連板子的邊都沒有摸到。

沈非秩看著那隻手又不老實地抓住自己腳踝,忍了又忍,才沒把他踢開。

之前遇到的教練和小孩也回來休息了,瞥見如此狼狽的顧碎洲,教練驚呼道:“你真帶他去抓綠浪玩了?”

“嗯。”沈非秩壓下眼中的笑意,“親身經曆了挨打才知道老實。”

他微微低頭,對著那小孩說:“你還想跨級起步嗎?”

“……”反麵教材就擺在眼前,小孩瞬間懂事,“不想了。謝謝哥哥。”

顧碎洲已經沒力氣罵了。

一連好幾天,沈非秩都在新手場地陪顧碎洲玩。

衝浪是個體力活,顧碎洲和沈非秩都是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那種人,跟明天就要去比賽一樣認真學,自然比C2和萊狗更累。

顧碎洲本以為晚上能作作妖,誰曾想回到賓館後倒頭就睡,累得全身像剝了層皮。

和沈非秩兩人在兩米的大床上一人一邊,涇渭分明。

這種憋屈日子直到第二周,顧碎洲終於學會自己抓綠浪。

他很聰明,學起來很快,沈非秩在旁邊看了會兒,確定他自己沒什麼問題後,就獨自抱著板子去快活了。

上一次衝浪已經隔了很久,他適應了幾圈,才找回自己的節奏。

“喲?”C2不知道什麼時候劃過來的,“今天沒陪你的小朋友踩浪花?”

“第一次上手,他這樣已經不錯了。”沈非秩不動聲色幫顧碎洲挽回了點麵子,“他今天自己玩。”

C2笑了聲:“那你跟我一塊去裡麵玩?”

沈非秩沒有拒絕:“走。”

主星的管理者們為了釋放壓力,各種極限運動都嘗試過,沈非秩也不例外,跳傘滑雪衝浪這些都學了。

但他最喜歡的還是衝浪和滑雪。

跳傘蹦極滑翔這些失重感太強,總會給他一種超出掌控的感覺。

衝浪滑雪就好點,能讓他的大腦更穩定地去感受刺激和挑戰,適當放空。

“來了。”C2興奮道,“哎!這波有點高的啊。沈……”

他一轉頭,沈非秩竟然已經在浪頭了:“我操!你這人怎麼這樣?!”

距離海浪起始潰點的人擁有抓浪及選擇衝浪路線的權利,這叫抓浪優先權,此時如果有人試圖上同一點就算搶浪。

業內搶浪這種行為非常缺德且沒禮貌,C2晚了一步,當然不可能再湊過去。

沈非秩衝他挑了下眉,語調微揚:“這道是我的。”

C2對他做了個鬼臉,給他讓出了足夠安全的空間。

“幫我看著那小子一會兒。”

沈非秩卡了卡眼鏡,確定沒有問題後,彎下腰控製衝浪板去找合適的切入點。

人類社會總是和自然牽扯不開,當他的生死真真切切和海洋掛鉤的時候,就是感受生命最深刻的時候。

沈非秩享受衝浪,一部分原因是多巴胺分泌帶來的刺激和愉悅,另一部分就是,在這一刻,吹過來的海風都是自由的。

他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翻騰洶湧的浪花開始出現,他幾乎沒有猶豫,直接衝了進去。

這道浪很高,引來不少衝浪者和岸邊遊客的注意。

顧碎洲盤著腿坐在板子上,就這麼仰著頭看那人。

有浪花的阻擋,他看不清楚,看不真切,但就是能想象出那人在裡麵是什麼樣子。

他忽然覺得胸口有點熱,一下一下撞的發脹。

C2神出鬼沒來到他身邊:“怎麼?你也想玩?”

顧碎洲並未搭理他。

C2也不氣餒:“彆想了,沈非秩那水平,你沒個三五年趕不上的。”

顧碎洲還是不吭聲,默默從板子上爬起來,到離他距離遠些的地方練習。

C2惡劣的性格上來,擋都擋不住。

直接衝過去路過他身邊,一個回轉滑出一個愛心的波紋:“走啦小朋友~我和沈非秩去快活了!”

他看中了後麵那道浪。

沒了沈非秩的乾擾,這片海域沒人比他更會玩,這道一定是他……

“我操!顧碎洲!你瘋了嗎?!”

C2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沒想到這個小白竟然敢加速去偷浪!

雖然是他先看中的,但畢竟他還沒到浪頭,顧碎洲這種行為嚴格來說不算搶。

可再怎麼說也是看到他去了這人才過來的啊!

C2有些著急:“不,不是,哥們你先下來,你這真彆衝動,很危險的!”

每年因為衝浪殞命大海的人不算少數,這道浪對於顧碎洲現在的水平來說,有很大的威脅,說是生命危險也不為過。

顧碎洲垂眸看著他,海風很大,長發打在臉上可能有點疼,他渾然不覺,麵無表情道:“你憑什麼把自己名字和沈非秩放一起?”

C2:“?”

醋勁這麼大的嗎??

他不可思議:“我就隨口一說!”

“哦。”顧碎洲淡定點頭,“那我也隨手一做。”

他根本沒有讓道的意思。

C2簡直要瘋:“你彆不把自己命當回事!你看等會兒沈非秩回來罵不罵你!”

“罵我?”顧碎洲忽然笑了,兩顆小虎牙愉悅地衝他挑釁,“沈哥應該知道我是因為被你刺激才玩的,你猜,他會罵我還是罵你?”

C2:“……”

一開始確實有意逗顧碎洲欠兩嘴沒錯,這個無法狡辯。

他張了張口,再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小子往浪裡跑。

就在那人身影被吞沒的瞬間,C2聽到一聲急促的呼喚:“顧碎洲!”

他整個人一激靈:“你這麼快好了?”

“他在乾什麼?!”沈非秩剛一個回轉結束衝浪,就看到顧碎洲不要命的行為,整個人汗毛都豎起來了,“你就這麼放任他進去了?!”

“我……”C2憋屈,有苦說不出,比起冷眼旁觀,事實可能會讓沈非秩更生氣。

“你等著,我們等會兒算賬。”沈非秩咬牙,來不及跟他說話,直接借了岸邊的水上摩托往狼尾趕。

這道浪確實很大,跟他剛抓的那道不相上下。

潰下的浪花衝擊著海麵,亂得讓人根本看不清裡麵的情況,這種情況下,沈非秩就算再著急也沒辦法,隻能守在外麵,等顧碎洲被浪衝出來。

太糟糕了。

這感覺太糟糕了。

沈非秩第一次發現衝個浪還能有這種完全超脫掌控的感覺。

看著海浪的趨勢逐漸平緩,都沒有那人被衝出來的板子,他一顆心提得越來越高,保守估計心率都得上140。

顧碎洲要真出事,他非得把主星鬨到不得不把時間線撥回去!

沈非秩閉了閉眼,已經開始琢磨起大鬨主星的計劃和路線了。

然而就在他手腳越來越冰冷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很熟悉的呼喚——

“沈非秩!”

這次沒喊哥,他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沈非秩猛地睜開眼,那道浪已經完全平息下來,而裡麵衝出來的人竟然還穩當當踩在板子上!

……竟然成功了?

沈非秩張了張嘴,說不出來這一刻的心情。

劫後餘生,慶幸,生氣?

或許都有,但都不準確。

他以為自己是個合格的家長,和彆的家長那樣,最關注小孩的生命安全。

但事實證明,他並不合格,甚至有點冒失。

因為這一刻的第一感覺竟然是欣賞,為他成功的喜悅……等這股心情下去,隨之而來的才是後怕和擔憂。

這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監護人應該有的第一反應。

不等他搞清楚是非對錯,顧碎洲就已經踉蹌來到了他身邊。

到底還是水平不過關,刹車不穩,絆了好幾個跟頭才撲到他身上:“沈非秩!你看到了嗎?!”

沈非秩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下意識抬手,虛虛摟著他腰。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火力旺盛,全身都很燙,他的手撫上對方背的時候,這人還在因為刺激的餘味而微微顫抖。

他懂這種反應。

不是害怕,是興奮,他和他一樣,從來不會因為死亡害怕。

顧碎洲沒等到他回聲,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人怕不是生氣了。

他趕忙直起身子,焦急解釋:“我沒有不聽話!我就是……就是沒發現那個浪這麼高!等他過來的時候,就,就已經來……”

“不用解釋。”沈非秩淡淡打斷他。

顧碎洲哪能聽?他更慌了:“沈哥!”

“我說了不用解釋。”沈非秩歎口氣,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對他笑了笑,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抬手幫他撥開臉上被水沾著的頭發,“你做的很好。”

顧碎洲身體僵住了。

“做得很好,很漂亮。”沈非秩繼續說,“你很厲害,顧碎洲。”

他從不吝於給予優秀的人表揚。

“但是,”他話轉了個頭,“出於另一方麵考量,這種冒進的事……”

“下不為例。”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人雖瘋但還是心疼後怕了,是誰我不說(推眼鏡)

這章是加更OvO

今天上午考試太困了,明天更新晚點,中午左右來!

下下章分化~

——

第52章

沈非秩跟C2算了筆賬。

最後C2老實認錯, 表示確實是自己先惹的事,賠了沈非秩一張主星通行證。

沈非秩有些不解:“我已經有一張了。”

“這張不是給你的,賠你家小瘋子的。”C2沒好氣道, “你之前不是發現了嗎?那小子是你離開後唯一沒受世界規則影響的。”

沈非秩默了默。

確實,這點他之前就跟C2討論過, 得出了“顧碎洲的意誌力有可能已經足以違背世界意誌”的結論。

但這也僅僅隻是“有可能”。

他不敢去用顧碎洲的命賭這種不確定的可能。

意識到這點,沈非秩忽然有些感慨。

活了這麼久,還是頭回遇見“不敢做”的事。

他歎口氣:“再說吧。”

話雖如此, 通行證倒是沒還回去。

C2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行了, 我都賠禮道歉了,你趕緊回你屋裡去吧, 再不回去你家那位要瘋了。”

“他沒有這麼小心眼。”沈非秩說。

C2翻了個大白眼, 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在沈非秩走到門口的時候, 出聲提醒:“彆忘了你答應我的。等一回去我們就出發,那個世界拖不下去了。”

沈非秩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用他說, 他也清楚顧碎洲的分化期拖不下去了, 藥必須儘快拿到。

沈非秩心事重重回到自己房間, 剛落鎖, 身上就多了個大型掛件。

“沈哥~你去了好久哦, 跟C2都乾什麼呢?”

對此習以為常的沈非秩把人從自己身上解下來,扔到床上, 心不在焉道:“有點事,你不用多問。”

顧碎洲眼神凝了凝, 狠厲一閃而過, 很快又恢複如常, 笑道:“好吧。”

他大大咧咧躺在床上, 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哥哥,睡!”

“把你的腿放好,彆亂動,傷口發炎了彆喊疼。”沈非秩打了一下他的膝蓋,在他旁邊靠著。

雖然顧碎洲人沒什麼事,但衝浪還是不可避免大腿根和膝蓋的摩擦受損,這人一瘸一拐回來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

因為上了藥纏了繃帶不好穿褲子,他隻能現買了條寬鬆的沙灘褲給這人套上,這會兒上半身棉短袖,下半身大花褲衩,形象非常滑稽。

這身搭配顧碎洲死都不可能穿出去,但是在沈非秩麵前就無所謂了,反正自己什麼樣子這人都見過了。

身體滾了半圈,變成麵對沈非秩的方向,兩條長胳膊一伸,把人的腰給摟著。

沈非秩忍著踢開他的衝動,旁若無人看W.N內部的絕密文件。

到底是初生牛犢,這小子管理公司手段太□□,很多地方都還有進步的空間。

“讓你摟著已經是極限了,彆得寸進尺摸我腰。”沈非秩不耐煩地把他不老實的手打掉,“過來看,為什麼上個月這麼簡單的決策你都能出錯?”

顧碎洲歎了口氣,心道事業心的男人真不解風情。

他磨磨蹭蹭湊過去:“啊……我當時批這個的時候有點困了。”

其實不是。

批這個的時候,他滿腦子都在回味咬沈非秩後頸時的感覺,心思壓根不在工作上。

沈非秩哼了聲,一道道把他的錯誤點出來。

顧碎洲一開始還能強顏歡笑。

直到——

沈非秩:“你的字為什麼還這麼醜?彆人字醜好歹名字寫得好看,你這簽名是什麼?對所有的文字一視同仁,雨露均沾?”

顧碎洲的笑容徹底消失。

他繃不住了,一把搶過光屏扔到對麵沙發上:“沈哥我就不明白了!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美人就躺你旁邊,你怎麼就能無動於衷呢?還真能看得下去文件啊?”

沈非秩靠在床頭,顧碎洲窩在被窩裡摟著他腰,這個姿勢對視起來,顧碎洲毫無氣勢可言。

更像個在不講理撒潑耍賴的小情人。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後,沈非秩愣了愣,沒吭聲,抬手把旁邊燈關了,隻留一盞小燈。

“行。睡吧。”

從上次在彆墅就能看出來,這小子已經不怕黑了。

但出於習慣,他還是留了一盞夜燈。

顧碎洲眨了眨眼,挪著身子就想湊過來。

沈非秩一腳把人踹開:“滾你那邊睡去,彆來煩我。”

顧碎洲可憐兮兮縮回手:“抱一抱也不行嗎?”

“不行。”

“拉個手呢?”

“不行。”

沈非秩不厭其煩,慣用的平躺姿勢睡不著了,乾脆背對他側身睡。

“不許抱我不許摸我不許對我動手動腳。”

顧碎洲看著那個決絕的後腦勺:“……”

他低低“嘖”了一聲。

聽著這人呼吸聲漸漸平緩,還是貼了上去。

但這回他沒真大膽到動手動腳,而是把長腿長手蜷縮起來,用額頭輕輕抵上那人的後背。

這總歸不算動手動腳吧?

生物鐘使然,沈非秩第二天醒的很早。

睜開眼就發現旁邊這人呼吸有點粗,睡得一點都不踏實。

掀開被子一看,果然,這人大腿上的繃帶被蹭的快要散開,想來裡麵傷口也不會美觀到哪去。

真能作騰,就該疼死他。

沈非秩冷漠地想著,手上動作卻很快,拿來醫藥箱:“顧碎洲,醒醒,換藥。”

“唔……”顧碎洲迷迷糊糊嘟囔兩聲,“不要,好困。”

沈非秩二話不說在他傷口處按了一下。

“嘶啊!!”顧碎洲疼得一哆嗦,立馬坐起來,眼睛都沒睜開就拿著藥往洗手間走,“好好好,我這就換。”

看著洗手間門關上,沈非秩才收回視線,拿著智能機準備下樓買早飯。

接著就看見,智能機旁邊放著一卷紗布。

……換藥不帶紗布,丟三落四,真夠可以的。

他無奈,拿起來去敲了衛生間的門:“紗布在外麵,開門,拿一下。”

“啊,我現在不方便。”顧碎洲說,“你直接進來放在水池上就好了。”

兩人目前還沒什麼性彆區分,這點小事兒不需要避諱,沈非秩沒多想,壓下手腕開了門。

衛生間有兩處獨立空間,裡間是浴室馬桶,外邊是洗手池,顧碎洲坐在裡間,沈非秩打算把紗布放下,洗個手就走。

但好巧不巧,洗手池的鏡子正對裡麵那人。

沈非秩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洗手的時候無意一抬頭,就把裡麵的場景儘收眼底。

洗手池的水龍頭響了很久,使用者卻遲遲沒把它關上。

自他回來,已經很久沒看到顧碎洲穿顏色鮮亮的衣服了,包括內衣褲,都換成了簡單的黑白灰。

他皮膚白,整個人都是素淨單一的色調。

除了那雙剔透的琥珀色曈孔,還有……

大腿根墨綠和紅色交織的荊棘紋身。

沈非秩猛地想起來,顧碎洲以前是不喜歡穿平角內褲的,總覺得太過束縛不舒服。

現在為什麼變了?為了……遮住紋身?這不省心的混賬什麼時候去紋的?紋那不疼嗎?

許是沈非秩的視線太過直白,顧碎洲塗著藥,忽然抬起頭,對他笑了笑:“沈哥,你浪費水哦。”

沈非秩故作鎮定移開視線。

他少有手忙腳亂的時候,萬幸彆人看不出。

身後響起腳步聲,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你剛剛在看我嗎?”顧碎洲站在他身後,貼近他耳朵問。

沈非秩斂下眼中複雜的情緒:“嗯。”

沒想到他竟然承認得這麼乾脆,顧碎洲噎了下:“你還……挺誠實。”

沈非秩關上水龍頭,抽紙擦乾了手:“看就看了,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那你看到什麼了?”顧碎洲結過他擦手的紙,在指腹碾了一下,才丟進垃圾桶。

沈非秩沒吭聲。

顧碎洲說:“你要想看就直說嘛,我很大方的,可以脫乾淨給你看。”

“……不用,你孤芳自賞吧。”沈非秩不領情。

顧碎洲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還是笑道:“那你沒什麼要問我的?比如——”

“顧碎洲,”沈非秩淡淡打斷他,“讓讓,自己換藥,我要出去了。”

顧碎洲手指一縮,沉默不語。

他沒再糾纏,側身讓出空。

等洗手間門再次關上,臉上的笑容儘收,把長發的劉海粗魯地抓到後麵,用冷水洗了洗臉。

他很確定沈非秩一定看到了什麼。

可為什麼連一個問題都沒有?

那人就不好奇嗎?

不想知道紋身全貌長什麼樣嗎?

顧碎洲想了半天,最後就隻得到了一個結論——

他對於沈非秩來說,還沒有重要到能讓這人起好奇心的程度。

意識到這點,顧碎洲的心情瞬間無比糟糕。

另一邊,沈非秩晨跑回來就約了萊阿普頓去餐廳吃飯。

“沈先生你起得好早。”萊阿普頓打著哈欠晃過來,“你今天怎麼沒約C2?”

“他有事。”沈非秩胡謅了個理由,“而且我有點事想問你。”

“嗯嗯嗯?”難得聽到他有問題問自己,萊阿普頓差點沒夾住餐包,敬語都用上了,“您說。”

沈非秩開門見山:“你有沒有認識的紋身師?”

“你要紋身?”萊阿普頓意外道,“看不出來您竟然也如此潮流。”

沈非秩抓住重點:“也?”

“是啊,我還真認識紋身師,前前前前前任,之前給老顧介紹過呢。”萊阿普頓喝了口牛奶,回憶道,“不過我也不知道老顧最後紋沒紋,前前前前前任給我說老顧要自己學,學沒學會不清楚,紋沒紋也不清楚,後來我們和平分手了。不過他技術還不錯,沈先生你要是想紋我給你介紹啊。”

沈非秩閉了閉眼,不動聲色道:“那就麻煩你把那人聯係方式發我了。”

……

這次出來玩的四個人除了C2沒有閒人,半個月已經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了,回到藍星沒一天,就各自回到了工作崗位。

W.N的項目叫停後,沈非秩在研究所的工作就清閒起來,而且現在也不需要通過裡特的小組聯係主星,可謂時間充裕。

顧碎洲在公司給他空了個管理職務,沒事的時候他就去幫幫忙。

沈非秩工作效率沒得挑,用短短一周處理完了一個月的事務。

然後他就象征性給顧老板提交上一份請假條。

“一個月?”顧碎洲看到請假時間就開始不高興了,“這麼久?”

“和C2一起有點事。”沈非秩敲敲桌子,把他拒絕的話堵了回去,“我不是跟你商量,是給你通知,這事兒你沒有否決權。”

顧碎洲額頭冒起青筋,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微微笑道:“沈哥,你不覺得你和他走得有點近了嗎?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覺得,這樣會不會對你的名聲有所影響啊?”

沈非秩心道我天天跟他走得近是因為誰?

他歎了口氣:“不方便多說。彆鬨,就一個月,下個月的這個時候我一定回來。”

“真的?”顧碎洲撇了撇嘴,“可是一個月也太久了。”

沈非秩想了想:“那就二十天。”

每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他特意讓C2挑了流速比這個世界快的,換算下來,最快十五天就能搞定。

排除那些不確定因素,他有把握在二十天之內趕回來。

顧碎洲看他態度,就知道沒有商量餘地了。

他眼中的笑意淡得幾乎快看不見,聲音很輕:“那你這次走,大家也會都不記得你嗎?”

那四年多實在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太大了,再多一天,他都無法接受。

沈非秩聽得心裡不太舒服,主動走上前,揉了揉他的頭發:“這次不會了。”

顧碎洲把額頭埋進他手裡:“就二十天,不會再多了是吧?”

沈非秩儘量耐心:“嗯。”

顧碎洲抬起頭,主動鬆開了他的手:“那你快走。”

沈非秩微訝。

這次這麼爽快?

顧碎洲捂著眼睛轉過身,背對他道:“快走!趁我現在下定決心,你再晚走一秒我就不放你假了!”

沈非秩抿了下唇,壓住上揚的唇角,忽然直起身,用手捏住他的後頸:“轉過來,幫我個忙。”

顧碎洲憤憤轉回:“都說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你幫不幫?”沈非秩不答反問。

顧碎洲瞪了他兩秒,跟戳漏的皮球一樣泄氣,懨懨道:“幫。”

真聽話。

沈非秩心裡感慨了一句。

連幫什麼都不問,把人賣了說不定還能騙他數錢。

幸虧他不是個人/販子。

沈非秩垂下手,放在了顧碎洲唇邊,命令道:“咬。”

顧碎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愕然看著他。

“快點,彆問原因。”沈非秩催促,“咬出印子,最好十年都消不掉的那種。”

C2挑的第一個世界就是幫全虛幻空間的氣運之子熬過獨自一人的二十年。

十年過去,氣運之子已經繃不住精神崩潰了,自殘到奄奄一息,不得已,主星隻能讓人身穿過去,在他身子養好前代替他後十年。

人在空無一物的封閉空間中很容易精神崩潰,他們大多會找一個東西作為精神支柱,等待歸途。

一般的東西無法順利通過能量場,沈非秩想了很久帶什麼,最終決定讓顧碎洲留個咬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傷痕在身上留的時間有多久,疤痕和它誕生時的疼痛,是最不容易丟失遺忘的印記。

原本這個世界不是最優選,但這個世界的流速最快,十年過去,藍星也不過五天。

十年,換顧碎洲絕對安全分化,很值。

顧碎洲貼著他虎口張了張牙齒。

沈非秩晚上跟C2會麵的時候,C2一臉好奇:“你被人騙錢了?”

“什麼?”

“你看你現在的臉色,黑如鍋底,跟誰欠你八百億一樣。”

沈非秩捏了捏眉心:“沒有。”

不過是下午某個狼崽子發狠,關鍵時候變卦,不咬他手,非得咬他後頸。

被繃帶纏著腺體的位置現在還隱隱發痛。

原本顧碎洲稍微咬破皮就鬆了口,沈非秩覺得疼都疼了不能白受罪,硬是讓人咬出血,確定印記深才放過對方。

最讓人無語的是,顧碎洲看著他流血的後頸眼淚直流,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咬出血的是這混賬。

他呼出口氣:“走吧。”

C2點點頭,啟動飛梭,給A11發了鏈接訊息。

沈非秩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麵,餘光瞥到一區最大標誌的W.N標誌,還有三區的巧克力工廠。

……怎麼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呢?

以往他獨自一人都可以很好完成任務,這次在C2和A11的接應下,行動更是順利。

第一個時間十年的時間一晃而過,沈非秩被接回主星接受了心理康複訓練。

心理素質剛合格過關,很快又進入第二個世界,速戰速決回來,在ICU躺了兩天。

等身體也恢複些,酬金也到手了,他一分沒留,全轉給了C2。

C2拿錢辦事,爽快給了藥。

這期間,那股不好的預感始終沒有應驗,沈非秩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直覺。

回程的路上,他忍不住跟C2說了這個事。

C2皺眉:“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

“我也希望是這樣。”誰都希望這種預感是錯誤的,沈非秩也不例外,“算了,先回去吧。”

約定好的二十天要到了。

C2點點頭:“你身體還好嗎?”

“沒事。”沈非秩身體素質本來就不錯,腹部中了兩槍而已,躺兩天足夠正常活動了。

“那就回去吧!”

C2拉了把飛梭的控製手柄,樂嗬沒兩秒,臉色急轉直下,肅然道:“A11?什麼情況?六十九號世界的能量通道呢!”

正閉目養神的沈非秩立即睜開眼。

果然,糟糕的事還是發生了。

C2連忙道:“你彆著急!A11已經去調查原因了,好像不是主星的問題,跟你們世界內部有關。媽的,你們這個世界怎麼多災多難?”

多災多難?

沈非秩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被他敏銳地抓住:“你覺得,六十九號世界的幾次意外,是巧合嗎?”

C2臉色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

“不能確定。”沈非秩語氣沉穩,不停敲擊總控台的手指卻暴露了此刻著急的心情,“再看看吧,不好妄下定論,你們快點解決,我趕時間。”

“好啦好啦知道啦,這就給你臨時開個通道送你回去。”C2一邊抱怨一邊加快速度,“也不知道顧碎洲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沈非秩壓根懶得搭理他。

不是他著急,而是如果超過時間那小子還沒見到他,估計得瘋。

他下意識摸了摸後頸。

那處牙印已經很淡了。

……

五天後,藍星私立醫院頂樓。

徐盅直接撞門衝了進去:“藥!把所有高強度抑製劑都給我!”

院長就是顧碎洲的私人醫生,見到他愣了下:“顧總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徐盅咬牙,轉頭問萊阿普頓,“聯係上沈非秩先生了嗎?”

“沒有,對方通訊關機了。”萊阿普頓也著急,“操,老顧這個分化時間點也太不湊巧了!”

誰說不是呢?

徐盅頭都要炸了:“我——”

急促的通訊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萊阿普頓先他一步拿起智能機,眼睛亮起:“沈先生!!”

那邊被他激動的語氣震得一愣,厲聲詢問:“顧碎洲出事了?”

徐盅搶過智能機:“對,現在就在您的那個平層裡,我們把隔離阻斷器都安裝好了,能不能麻煩您……去給顧總引導一下?”

他知道這樣貿然請一個Alpha去給被人做引導很冒犯,但為了顧碎洲,也顧不得老臉了。

好在沈非秩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Alpha的抑製劑給我送過去,半小時後我會趕到。”

徐盅:“Alpha的?”

不是還沒分化完嗎?

“嗯。”沈非秩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我用。”

作者有話要說:

短時間內沈哥是不會看見紋身全貌的~

看到竟然有人問沈哥什麼時候心動?

難道大家沒發現他心都快偏到太平洋了嗎!

——

第53章

所謂禍不單行, 沈非秩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易感期竟然也在這時候來。

臨時通道太不穩定,C2勸他再等幾天, 可沈非秩總覺得要出事,硬是不要命地闖了回去。

這種行為的結果就是:身體機能紊亂, 引發了信息素暴動。

他坐在回程的車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慶幸趕上顧碎洲分化了,還是該頭疼自己的易感期。

平層這棟住戶已經被徐盅安排妥當, 他拎著一袋子藥, 敲了敲門提醒裡麵的人他回來了,然後直接開鎖。

門被打開的瞬間, 沈非秩敏銳地感覺到危險。

但很快, 他就認出了危險來源,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顧碎洲的手從後麵伸來, 意料之中貼上了他腰,嗓音低啞:“你回來了。”

隔著衣衫, 都能感覺到對方掌心的灼熱。

這聲音不對勁。

沈非秩蹙起眉, 也來不及考慮, 確認現在還沒什麼大事後, 轉過身摸摸他頭:“去床上躺著, 給你拿藥來了。”

顧碎洲杵在原地,渾身燙得不像話, 白皙的臉上滿是潮紅。

但他的眼神卻是和體溫截然相反的冰冷。

漂亮狐狸眼的眼尾頭回下耷如此厲害,有種詭異的駭人。

他又重複了一遍:“你回來了。”

沈非秩做了個深呼吸。

他知道這人在較什麼勁了。

距離他離開那天, 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天, 他失約了。

“我知道你生氣, 對不起, 我沒想到回來路上出了點意外。”沈非秩果斷道歉,“你先聽話,打個針,等完了以後我再補償你,行嗎?”

以後?

又是以後!又是不能說!又是聽話!

這人為什麼每次都這麼敷衍他?!

顧碎洲感覺胸腔的無名火快要燒出來了,垂下眼睛,死死握住他的手,沉聲道:“沈非秩,你是覺得我真的很好騙嗎?”

沈非秩手指被攥得發白,沒說話。

這家夥現在處於沒有理智的狀態,沒法正常溝通,他在考慮要不要把人打暈去拿藥。

顧碎洲:“你是在想怎麼把我打暈嗎?”

沈非秩:“……”

他麵不改色:“沒有。”

這家夥像個木樁杵在這,大有跟他麵對麵僵持一輩子的趨勢。

沈非秩不得已,手上用了點力,強行把人一步步推到沙發上躺著,自己坐在他身邊。

他把徐盅準備好的儀器打開,一端頸環扣在顧碎洲脖子上,另一段貼紙貼上自己的腺體。

引導分化是一件耗時耗力的事情,他必須把信息素濃度嚴格控製在對方可接受範圍內,儀器顯示的數值就是最準確的標準。

顧碎洲的左手全程都緊錮在他腰上,看著兩人連在一起的線,情緒稍稍穩定下來:“你不能走。”

“我不走。”沈非秩寬慰他,“聽話,我等會把藥給你打了以後,你自己調整情緒,不要狂躁,不要生氣,儘量平複心情,懂了嗎?”

他現在信息素也很不穩,如果這貨再失控些,兩人怕不是要一起躺醫院。

顧碎洲終於看見了他眉宇間的疲憊。

他後知後覺發現,沈非秩今天狀態確實不太好,要放在平時,肯定直接給他捆沙發上了,今天卻隻能半推半就勸倒他。

顧碎洲聲音一下子緊繃起來,上半身不自覺抬起:“你怎麼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彆管那麼多。”受傷的事沒必要多說,沈非秩三兩句話了結這個話題,把C2的藥打入他頸部,開始慢慢釋放信息素。

顧碎洲胳膊上的血管肉眼可見凸顯出來。

沈非秩捏了捏他的肌肉:“放鬆。”

“嗯。”顧碎洲難受地輕哼一聲,眼睛淚汪汪的,“好疼。”

“我知道。”沈非秩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也是這麼熬過來的,知道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分化有多疼。

“實在不舒服的話就睡會兒吧。”他說,“睡醒了就好了。”

顧碎洲不想睡,怕一睡這人就又不見了。

但藥物的作用實在太大了,他隻來得及死死抓住對方的手,就閉上了眼睛。

他忽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迷迷糊糊中,回憶起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這麼一段記憶。

“好疼,哥哥。”

渾身是傷的小男孩蜷縮在一起,死死抓著旁邊少年的手,少年無力回握他,隻能勾了勾手指,溫聲道:“不怕。”

男孩的眼睛空洞無神,一看就是失明的狀態。

他死命往旁邊人懷裡鑽:“我快疼死了嗚,不想活了!”

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候分化,不得不說,真是雪上加霜。

“瞎說什麼呢。”少年聲音極輕的訓斥了一句,“不怕,很快就好了。”

如果男孩能看見,他一定會感到吃驚。

因為少年的狀態並不比他好。

少年胸口已經被血全部浸透了,白衫染成了紅綢,那衣服有的地方紅到發黑,顯然不止一次被血泅透過。

他臉色灰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胸口傷疤腐爛造成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想痛呼出聲。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小孩已經這樣了,他不能再讓對方察覺到兩人現在究竟走到了怎樣的末路。

於是他緊咬下唇,用力到犬牙紮破唇瓣,溢出來的血終於給灰敗的唇染上了一抹緋色。

臂彎裡的男孩還在痛呼,他勉強分出精力,釋放著信息素,儘量去安撫引導他。

少年察覺到了自己意識正在渙散,有些不甘心。

明明隻差一點,為什麼就不能再撐一會兒呢?明明,這孩子很快就要分化成功了。

可身體已經走到了窮途,透支憑借毅力撐了三天,多一秒都撐不下去了。

他歉疚地摸了摸男孩的腦袋,用儘全身的力氣俯身,在男孩的額頭留下一個帶著血痕的唇印:“……不怕。”

他希望對方可以靠自己度過剩下的一天。

就算他離開了,也彆怕。

說完這句,少年的手就無力砸在了地上,而男孩毫無察覺,還絮絮叨叨給他說著話。

幼年的顧碎洲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清醒著的、成年的顧碎洲知道,沒有回應的人發生了什麼事。

他甚至能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發生了什麼。

渾身血液冷到了極點,惶恐和後怕在這一刻燃到巔峰,身體無意識猛地掙紮起來:“沈非秩!!”

“嗯?”沈非秩正看著數據,聽到動靜嚇了一跳,慌忙過來抓住他掰儀器的手,“顧碎洲,你冷靜點!”

“沈非秩。”顧碎洲掀起眼皮,眼中的血絲猩紅得嚇人,“你彆走啊。”

“做噩夢了?”沈非秩用拇指指腹擦乾他的眼淚,“不走。”

顧碎洲拉著他衣袖要坐起來,沈非秩這會兒也不敢跟他對著來,隻能小心翼翼避免儀器和線被扯掉,護著他坐起來。

“沒事了,馬上就穩定了。現在不疼了吧?很快就可以讓徐盅接你進安全艙了。”

分化是有一個階段的,熬過最難熬的那段時期,就是最容易被感染的末期,這個時候沒什麼痛苦,在無菌安全艙安安靜靜等待第二性彆出結果就行。

不過也有窮人買不起安全艙,那就隻能靠運氣分化,如果受感染,可能會影響結果。

沈非秩屬於幸運的那類,挺過去了,順利分化成頂級的Alpha。

“嗯……”

顧碎洲低低應了一句,伸出雙手要抱抱。

沈非秩捏了捏鼻梁,頭疼地俯下身。

C2的藥很有用,顧碎洲的生命體征幾乎肉眼可見的穩定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苦咖啡味,他鬆了口氣,想給徐盅發消息讓他來接人。

他對渾身像從沸水裡撈出來的人完全沒設防,任由滾燙的手指不老實爬上鎖骨也沒管。

結果下一秒,現實告訴他,還是不能太輕易卸下防備。

顧碎洲趁他不注意,狠狠咬在了他腺體上!

“你作什麼死?”沈非秩狠厲地揪住他衣領拖起來,“我是不是叫你不要惹我!”

儀器劈裡啪啦倒在地上,安靜整潔的房間瞬間變得狼狽不堪。

顧碎洲還帶著頸環,被抓起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意:“哥,你易感期要來了。”

他本來就對此敏感,現在更是能察覺到沈非秩狀態不對勁。

咖啡香味再也抑製不住,從淡淡的溫和轉為強烈的攻擊性!

沈非秩忍不住了,也不舍得真揍他,拉著他就推出門:“滾出去,自己等徐盅過來!”

顧碎洲半截身體卡在門縫:“不,你彆想再把我推出去第二次!”

“顧碎洲你彆跟我任性!”Alpha易感期的時候本就情緒暴躁,沈非秩的火氣壓都壓不住,死死抓著門框,忍住把人按地上揍的衝動,“我不想傷你,彆讓我說第三遍,滾。”

他還是第一次對顧碎洲發這麼大火。

顧碎洲被吼得心尖一痛,行動上卻毫無作為:“那你揍我吧,無所謂,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反抗的,哥,你彆把我丟下就行。”

“我他媽什麼時候要丟下你了?”沈非秩已經氣到說臟話了,“我讓你滾出去好好分化,你知道留在這後果是什麼嗎?你就不能成熟點懂點事嗎?”

他沒辦法再壓抑,任由信息素在空氣中肆虐。

顧碎洲眼神逐漸渾濁。

他好像聽不懂話,魔怔了一樣,身形晃了晃。

沈非秩一驚,趕忙抬手把人接住:“還好嗎?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虛弱成這樣?!

他顧不得再讓人滾,單手把人攬在懷裡,另一隻手拿了支抑製劑給自己注射。

突然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很有壓力的味道。

很危險,卻很好聞。

是清新的茶香味,暗含一點苦澀。

沈非秩愣了愣,不可置信看著懷裡某人。

顧碎洲眼瞼輕顫,絲毫沒有剛才囂張瘋狂的模樣,整個人透露著一股易碎感,典型的分化後虛弱期表現。

……不是吧。

分化成Alpha了?

信息素是不會騙人的,同類的壓迫感和威脅性都在明晃晃告訴他:不僅是Alpha,還是頂級的。

要命。

沈非秩此刻心情就是喜憂摻半。

憂愁的是等自己易感期壓不住,兩個Alpha很有可能打個你死我活。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隻有對方不是Omega,兩人清譽都保住了,不存在本能驅使乾柴烈火的情況。

他歎口氣,把人安置在客廳沙發上,催促完徐盅後自己回到臥室鎖了門。

然後熟練地拿出早準備好的手銬戴上。

普通的抑製劑對他沒用,既然顧碎洲這小子不願意走,他隻能自己控製自己了。

……

顧碎洲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除他以外空無一人。

他焦灼緊張地從沙發上跌下去:“沈哥?沈非秩!”

“哎!顧總您醒了?”私人醫生連忙把他身上的檢測線拔掉,“沈先生在屋裡,您彆急。”

顧碎洲後知後覺聞到了臥室傳出來隱約的咖啡味。

他眼神暗淡下來:“我分化成Alpha了吧?”

醫生點頭,不無讚佩道:“沒錯,而且等級是最高級S,藍星目前不超過10個。”

顧碎洲卻沒有激動,隻是問道:“那為什麼,我會對同類的信息素反應那麼大?”

他記得自己剛剛發生了什麼。

沈非秩信息素狂暴的那一瞬間,他絲毫感覺不到同類的排斥和暴怒,反而是想要掠奪的渴望。

醫生愣了愣:“這個……您確定嗎?”

顯然,他也不知道會有這種反應。

顧碎洲沒有為難他,揮了揮手:“我沒事了。你走吧。”

“可是我覺得您還需要再觀察一下。”醫生不太放心,“沈先生也是,不讓我進去,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顧碎洲說:“不需要你操心了,有事我再通知你。”

醫生見勸不動,識趣兒地不再多說,拎著藥箱離開了。

顧碎洲等他走了,才來到沈非秩臥室門口敲了敲門:“沈哥?”

裡麵傳來一聲“滾遠點”。

顧碎洲低聲笑了笑:“才不要。”

他扶著膝蓋蹲坐下來,靜靜靠在門上:“我就在這守著你。”

這回屋內的人不說話了。

顧碎洲側靠在門上,手裡玩著木吊墜,仔細分辨著裡麵的動靜。

他聽到了鎖鏈摩擦的聲音,聽到了床墊晃動的聲音,還聽到了……

“嗯,是我。”

沈非秩在智能機響了一陣後,接通了通訊。

顧碎洲停下手上的動作,貼得更緊了些。

裡麵那人聲音虛弱,斷斷續續叫人聽不太清。

“我知道。”

“我沒有Omega。”

“……聯盟分配?匹配?什麼時候?”

聽到這,顧碎洲都還沒來及發作,就聽到有人開門。

他的五指死死攥著膝蓋:“誰?”

“啊,是我。”C2的聲音傳來,“沈非秩喊我來的,你給我開個門。”

沈非秩喊他來的?

沈非秩易感期喊C2來?

沈非秩什麼意思?!

顧碎洲胸口劇烈欺負,理智幾乎快焚燒殆儘:“滾!這裡不需要你!”

C2擰眉:“你彆任性,你哥這會兒情況有點難搞,你讓我進去。”

任性?一個兩個都說他任性,可他到底乾什麼了?

顧碎洲冷冷扯了扯嘴角。

“我勸你彆硬闖,不然我不確定會對沈非秩做什麼。”

C2一愣:“顧碎洲!你他媽想乾嘛?我勸你最好彆是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他知道這小子有多瘋,心理焦急,但還是沒強行闖入。

顧碎洲心道怎麼樣才算恩將仇報?

既然所有人都覺得他任性,他好像再聽話下去,顯得有點德不配位了。

顧碎洲砸爛了沈非秩臥室門的門鎖。

站在門口,目光灼灼盯著裡麵那人——

屋裡黑漆漆一片,沈非秩懶散地靠在床頭,襯衫領口打開,隻剩下腹部一個扣子還係著,兩隻手都被他自己反剪拷在身後,脖子上還帶著個抑製環,渾身是汗,仰著頭搭在床頭。

聽到動靜,艱難地掀起眼皮朝門口看了一眼。

約摸是沒力氣再發火了,他啞著嗓子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顧碎洲一聲不吭,朝著他走過去。

他貼心地為沈非秩加固了一下手銬的鬆緊,還幫他擦了擦汗,又端起杯子喂了點水。

沈非秩照單全收,對他的反應有些不理解。

聞到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為什麼這人還能如此淡定?

直到抑製頸環被這人解開,對方依舊沒有受到影響。

但沈非秩受影響了。

Alpha的本能在某一瞬間占據了上風,猛地朝對麵那人撲過去!

顧碎洲不躲不閃,安安穩穩坐在那。

好在手鏈拽了沈非秩一下,霹靂哐當響了一陣,他沒能咬到對麵人腺體,隻咬到了鎖骨,那塊瞬間留下一個印血的齒痕。

顧碎洲眯起眼睛,喟歎了一聲:“哥。”

他伸手拖住對方的臉,拇指輕柔又曖昧地摩挲著:“哥,為什麼要叫C2來?”

沈非秩混沌中反應了一下:“他來了?你出去,讓他進來。”

他的易感期太過可怕,了解到C2一般不會受小世界人的影響,才讓對方來看看以後有沒有什麼緩解的方法。

誰曾想這小兔崽子竟然把人家拒之門外。

顧碎洲深吸一口氣,食指微微用力,強迫他抬起頭。

“為什麼?”

“找他幫忙。”沈非秩下頜被掐得有點疼,但依舊麵無表情。

顧碎洲忽然笑了:“你易感期,他能幫什麼忙?沈非秩,你不找Omega反倒去找Alpha,是不是性取向不對勁啊。”

這話對於彆人來說很冒犯,但對於沈非秩這種對情愛無所謂的人來說,隻是聳聳肩:“他跟彆人不一樣,他……身份特殊。”

點到即止,也不方便說更多。

沈非秩暗暗叫苦。

他真的不太喜歡跟熟悉的人打啞謎。

“哦,他可以,我不行的意思?”顧碎洲忽然挪動手腕,狠狠按在了他腺體上。

沈非秩疼得抽了口冷氣。

外麵大門還在狂敲。

“沈非秩?顧碎洲?媽的你們在搞什麼!來個人給我開門啊!”

沈非秩冷聲:“你想乾什麼?”

原本還囂張跋扈的顧碎洲忽然軟下了氣勢,可憐又委屈的紅了眼睛,帶著哭腔道:“對不起啊哥哥,我忍不了了。”

沈非秩還沒來及思考這話其中含義,倏然瞪大了雙眼。

這小子,竟然,敢親他??

不是平時撩撥似的貼貼蹭蹭,是實打實親了過來。

溫熱的氣息緊貼他泛著涼意的唇,毫無技巧地啃咬。

沈非秩渾身都僵了,不可置信看著他,伸手就想推。

但他作繭自縛,手被捆在身後根本抽不來。

顧碎洲察覺到他的意圖,一手再次強迫地讓他頭抬更高,另一隻手伸到他腰後,修長的五指硬纏上他手,用力固定著。

“哥,張嘴。”

張個屁!

沈非秩咬緊牙關,氣得彎起膝蓋就想踢。

顧碎洲早有預判,拽著他腳踝往身邊一拉,兩人之間距離瞬間挨得更近,胸腔幾乎嚴絲密合貼在一起。

他微微撤身,隨手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條沈非秩常用的領帶,把他的腳踝和床尾綁在一起。

用的還是之前那種蝴蝶結係法,隻是這次還多打了個死結。

他看著自己摸過的腳踝那片粉紅肌膚,忽然舔著下唇笑了聲:“哥,我之前就想說了,你真的很敏/感。”

沈非秩整個人以一種無法自由活動的姿勢半躺在床上,飛快調整著呼吸,啞聲道:“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知道啊。”他掙紮不得,顧碎洲的動作就變得遊刃有餘起來,不急不慢坐回去摟著他腰,不由分說再次親了上期,“我在強、吻你。”

沈非秩:“……”

看著某個混賬近在咫尺的眼睫,他漆黑的眸子沉了沉。

太不對勁了,怎麼會有Alpha對另一個Alpha這麼……上癮?

對,就是上癮。

其實從一開始就有預兆了,顧碎洲分化前就對他信息素若有若無的依戀,還有剛剛,聞到他信息素後劇烈的反應,簡直和被下了蠱沒什麼區彆。

他沒有任何接吻的經驗,隻能緊抿著唇,一動不動。

顧碎洲微微錯開,側到旁邊輕吮了一下他耳垂,難過道:“很討厭嗎?”

沈非秩攥緊了手指,被舔的頭皮發麻。

不過要說討厭,其實算不上。

顧碎洲解開了他襯衫最後一顆扣子,手在他腰間來回打轉。

沈非秩很快就忍不住了,喘息變得淩亂不堪。

顧碎洲滿意地看著他白皙的皮膚開始泛紅。

“沈哥,你說過不會騙我的。”他喃喃道,“所以,討厭嗎?”

沈非秩能怎麼辦?

自己挖的坑,還不是要自己跳。

他歎氣:“不……”

話音未落,顧碎洲就得逞地笑了笑,拇指卡進他牙關,粗暴又急切地親了回來。

這會不是淺嘗輒止了,是長驅直入。

沈非秩恨恨地咬了他一口:“學會跟我玩套路了?”

“哥教得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說的。”顧碎洲說話的時候也不退開,含糊道,“我知道你不討厭,你要是討厭,肯定自斷雙臂也要推開我把我揍死。不過沒關係,就算你討厭,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從做出第一步開始,他就想好了破罐子破摔。

以前的作死都是象征性作作,這會他要作一票大的,為的就是看沈非秩對他忍耐度究竟有多高。

結果很讓人喜出望外。

沈非秩閉了閉眼,躲不掉,就隻能被迫接受他的冒犯。

不過有一點顧碎洲說對了,他確實在默許對方的行動。

如果他不願意,沒人能強迫他做這種事。

說來也不過是自己慣著的兔崽子自己受著罷了。

顧碎洲的手忽然順著他膝蓋往上爬,停在了一個微妙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膽子還沒徹底大到那個地步,沒更進一步,隻是要笑不笑看著他:“哥?”

“很奇怪嗎。”沈非秩頭疼,“我是性/冷淡,不是功能障礙。”

他撐到現在才有反應已經是奇跡了。

顧碎洲很開心地用鼻尖蹭蹭他,蠱惑道:“我幫你,好不好?”

沈非秩睨他:“不需要,謝謝。”

顧碎洲癟了癟嘴:“我可以的,你讓我幫你吧。”

說著,手還不老實地胡作非為。

沈非秩無聲抽了口冷氣。

再開口時,嗓音啞了不止一度:“你真的知道你現在在乾什麼嗎?”

顧碎洲眼睛亮亮的,笑意盈盈看著他,非常清明。

沈非秩歎口氣。

也是,上癮又不是魔障,這小子當然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他是真的對自己的身體有興趣。

沈非秩不像彆人,對親手養大的崽子親昵起來有負罪感,他對這種心理完全共情不起來。

之前不做也是因為真的沒興趣和覺得惡心,並不是打心底抗拒。

他有感覺的時候不多,既然顧碎洲自找的,他也不會像個小白花一樣抵死抗拒。

“可以。前提是我說什麼你做什麼,明白嗎?”

顧碎洲一愣,連忙點頭:“言聽計從,我明白!”

“抑製頸環給我帶上。”沈非秩眯了眯眼,動動腳踝,“這個,解開。”

作為一個男性Alpha,他太清楚易感期的自製力有多差了。

顧碎洲看著跟沒事人一樣,其實還處於剛分化完的虛弱期,頸環不帶上,他倆今晚怕不是得沒一個。

顧碎洲有些猶豫。

沈非秩冷眼:“言聽計從?”

顧碎洲忙不迭解開。

沈非秩沒讓他扶,靠著自己腰部的力量起身,坐在床邊,漫不經心對他抬了抬眼睛:“跪下。”

兩條長腿隨意地彎曲撐地,冰冷的金屬頸環一側時不時發著微弱的藍光,他的手還被手銬拷在身後,襯衫大敞,按理說形象應該是狼狽不堪的。

但此時沈非秩懶懶坐在那,卻比衣衫完整的顧碎洲還像上位者。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非秩似笑非笑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顧碎洲,抬起一隻腳輕輕踩在他著地的膝蓋上,目光隱晦地從他唇上掃過。

顧碎洲愣怔半晌,不可置信看著他:“你認真的?”

老實說,他是打算用手的,真沒想過……

沈非秩:“那算了。”

顧碎洲:“……”

這人也是真能忍,都這樣了,還一臉的風輕雲淡。

他咬了咬牙:“行。”

智能機的鈴聲突兀響起,沈非秩身子往後一仰:“給我接一下,免提。”

鈴聲又響了好一會兒,C2的聲音才從揚聲器傳來。

“沈非秩你沒事吧?媽的顧碎洲那個小兔崽子不給我開門!我又不敢硬闖,你現在怎麼樣?我還在門口。”

沈非秩微闔的睫毛陰影落在下眼瞼,調整了一下呼吸,道:“我沒事,你先回去吧,過兩天……嘶……我去找你。”

C2大驚:“你怎麼了?那小子是不是對你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了?”

“大逆不道?”沈非秩用眼神安撫了一下不爽他分神的顧碎洲,輕哂道,“應該,不算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各位丟苦茶老師們看完這章在想什麼!酒在這先給大家提個醒:

評論區好多評論都被刪了(抓狂)!所以……咳,老婆們,記得含蓄點啊OvO

——

第54章

次日清晨, 房間裡的咖啡味和抹茶味還糾纏在一起沒散去,意外地和諧。

沈非秩不是個重欲的人,爽了一次就沒再讓對方進臥室門, 又打了兩針抑製劑後,勉強恢複了些。

隻是信息素雖然控製住了, 他本身身體狀態還不夠穩定,醫生建議最好在家多呆兩天。

他可以在家躲懶,顧碎洲不行, 公司和研究所上上下下那麼多人都在等著他回去上班。

沈非秩靠在床頭玩光腦, 冷眼都沒給他一個:“好好工作。”

顧碎洲委屈地咬了咬牙,下頜現在還有點酸。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結果完事兒沈非秩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對他咋樣還是咋樣, 這不應該啊!

他一把奪過對方的光屏:“就這?沒什麼彆的要說的了嗎?”

“你還想聽什麼?”沈非秩淡淡道,“你需要我對你負責嗎?”

他反客為主, 顧碎洲閉了閉眼,笑道:“難道不需要負責嗎?”

“第一, 我們沒做到最後, 隻是你非要過來撩撥我, 我讓你付出了點代價。”沈非秩無情道, “第二,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下一次。”

顧碎洲眨了下眼睛,楚楚可憐:“為什麼沒有下次?”

“因為你技術太爛, 我不想有第二次體驗。”沈非秩用最寡淡的表情說著最直白的話,“昨天那事兒我可以當你不舒服昏了頭, 以後彆再鬨了。”

顧碎洲深吸一口氣, 善解人意地應了聲:“好。”

說完, 轉身出了門, 連聲再見都沒留。

沈非秩聽著門外腳步聲漸遠,才把一個字兒都沒看下去的書扔掉,皺著眉揉了揉太陽穴。

昨天顧碎洲不懂事就算了,他怎麼才能上頭跟著發瘋?

這下好了,純潔的兄弟情成了一夜/情,也是夠難收場。

他不否認自己對顧碎洲的感情有點複雜,可以算喜歡,但也說不上愛情,起碼對他的接近不討厭,如果他們都是正常人,那談個戀愛試試也未嘗不可。

但關鍵就是。

兩人都不是正常人。

顧碎洲是個Alpha,對他不應該有那麼強的依賴性。

而且昨天那人分明就不正常,比起情情愛愛,他倒是更傾向於顧碎洲是因為什麼外界因素影響,從而對他產生了類似於“占有”的欲/望。

沈非秩心煩意亂點燃了一支煙。

還沒入口,臥室門就“砰”的一聲又被推開了。

他差點被煙頭燙著:“怎麼又回來了?”

顧碎洲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由分說把他的煙奪過來掐滅,拿出一副精致的鎖銬,在沈非秩一臉匪夷所思的注視下,把他左手拷在了床頭櫃的把手上:“等會兒護工會把狗屎運送來陪你解悶。等我回來,不許走。”

然後又風風火火離開了。

沈非秩:“?”

他一言難儘地看著手上價值萬金的高科技手銬。

顧碎洲現在沒有任何安全感,就算生氣也要把他鎖起來,實在喪心病狂。

放在以往也就順著他去了,偏偏,沈非秩今天還真有事,他約了C2。

如果他真的強征掙脫這個手銬,自己會受傷不說,某人回家也得發一頓瘋。

沈非秩斟酌了兩秒,握住了床頭櫃把手。

……

中午十二點,沈非秩坐車直接來到了C2定的火鍋店包廂。

C2正在熱鍋底:“來了?身體好點沒?你……”

他眼眸一抬,嘴角抽了抽:“……做賊去了?”

“沒有。”沈非秩摘掉墨鏡口罩帽子,寬鬆的防曬服一脫,大大方方把左手上的手銬和床頭櫃把手展示給他看,“不太方便見人。”

C2:“???”

他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我操?這什麼情況?”

“沒什麼,少管。”沈非秩不想多說,“問你點事。”

他言簡意賅把對顧碎洲身體的疑問概述了一遍,C2摸著下巴,沉思了半晌。

沈非秩見他不吭聲,聲音沒由來發緊:“情況不太好嗎?還有救嗎?”

C2一臉深沉的搖了搖頭,朱唇微啟。

沈非秩認真準備傾聽。

C2:“所以你們做了?”

沈非秩:“……”

他忍著跟人乾一架的衝動:“沒有,彆多想。”

“哦。”C2遺憾地歪歪頭,“你光這麼說,我很難判斷原因。有沒有他的信息素?給我我或許可以找出點線索。”

沈非秩想了想:“有,我腺體應該還留著點。”

C2暴走:“你還說你們沒做!”

“都說了沒有。”沈非秩不耐煩,“把你的好奇心收收,幫不幫給個準信。”

“行行行,就算你給我打掩護帶我來玩我欠你的。”C2舉手服軟,“先吃飯,吃完我帶你去取信息素。”

沈非秩和C2吃飯都很快,沒一會兒就坐上車來到了醫院。

看著麵前的私立醫院,沈非秩古怪道:“你在這有關係?”

“造了個科主任的假身份。”C2嘚瑟地顛著小碎步,“小菜一碟啦~”

沈非秩潑冷水:“我們回來的時候能量通道出問題的原因找到了嗎?”

C2失落地低下腦袋泄了氣:“暫時還沒發現具體原因,總之跟主星沒關係。”

跟主星沒關係,那就是跟本世界的人有關。

會是因為有人察覺到了主星的存在嗎?

兩人各自都在心底思索著這個可能性,沒顧得上看路人。

一路通暢無阻來到頂樓,沈非秩正要進辦公室,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招呼聲:“小沈寶貝?”

他動作微頓:“裡特教授?”

“真的是你啊小沈寶貝!”裡特跑過來,“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之前你請了好久的假,最近還不能來上班嗎?”

“嗯,易感期。您還是離我遠點的好。”沈非秩指了指脖子後的隔離貼,“你這是?”

“這裡是我家醫院,我爸留給我的。”裡特後退兩步,遺憾道,“好吧寶貝,我隻能再忍著深深的思念等你幾天了。”

沈非秩敷衍地點點頭,進了辦公室,直接落鎖。

裡特站在門外對著落鎖的聲音想了想,還是拿出智能機,打開了和顧碎洲的對話框。

【裡特:洲洲寶貝,我在我家醫院看到小沈天使了,他身體好像不太好?直接進了信息素分泌科主任辦公室呢。】

W.N的總裁辦公室裡,顧碎洲正在對著落地窗發呆。

他滿腦子都是沈非秩昨天的樣子。

就算是那種時候,他臉上也不會出現被快感和情緒控製的表情,依舊冷冷清清,單看上半身,沒人能猜到他在乾什麼。

除了泛紅的耳根,還有渾濁的瞳孔。

沈非秩眼睛很黑,但清亮無比,隻有昨天那會兒,才被他罕見的看到了些迷離的神情。

他耳根紅起來的時候,其他地方還是很白,襯得鼻尖一點痣尤為醒目。

顧碎洲沒忍住,後來在他鼻尖親了好幾次,還留了個淡淡的咬痕,不過很快就消了。

他無意識咬了咬後槽牙。

就,很想看,那張臉徹底破功後會是什麼樣子。

呼吸不經意的加重,手焦躁地敲著桌子,還沒來及想象,就收到了裡特的消息。

顧碎洲垂眸。

“……”

【G:?你們科主任是誰?】

【裡特:最近新招的,好像是一個英文字母,……C吧?】

【G:/微笑/】

【G:謝謝裡特叔叔,我知道了。】

沈非秩剛做完腺體信息素提取,就收到了顧碎洲的消息。

【混賬東西:沈哥,狗屎運到了嗎?】

沈非秩切了頁麵問保姆阿姨,得到確切答案後,回複:

【S:到了。】

【混賬東西:沈哥現在在乾什麼?】

【S:逗狗。】

【混賬東西:拍張照片看看?】

沈非秩擰了下眉。

什麼毛病,怎麼還學會查崗了?

他讓保姆阿姨拍了張照,又拍了張自己的手,運用完美的技術p上去,發了過去。

顧碎洲那邊安靜了很久。

才發來一支玫瑰花和一個波浪號。

C2在一旁把他聊天界麵看得清清楚楚,嘖嘖稱奇:“他要你就真給他看?沈非秩,你特彆像是那種在外麵偷吃被老婆抓到的渣男知道嗎?”

沈非秩:“……我們倆沒什麼。”

C2:“不信。”

沈非秩懶得解釋。

C2不依不饒:“你真對他沒感覺?雖然我不太喜歡那小子,但說實話,他那張臉,放在主星都是人上人,跟你一樣,你真就一點點都不心動?”

“我心動不是因為他的臉。”沈非秩不耐煩打斷,“做你的分析去。”

C2“哦”了一聲。

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沒否認你心動了!”

沈非秩乾脆帶上耳機屏蔽噪音。

對一個優秀的少年有好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麼拿不出手的。

說他偏心也好,有色眼鏡也罷,但顧碎洲在他這裡除了粘人這點要扣分,其他的都是滿分。

難道還不夠優秀嗎?

C2討了個沒趣,一邊嘮嘮叨叨一邊做分析,等沈非秩都快等睡著了,他才把他耳機摘下:“好了,過來看結果。”

沈非秩睜開了眼。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C2此刻的表情也是很空白,“但事實就是,你們的信息素匹配度是100%。”

沈非秩呼吸不動聲色窒了一瞬。

百分之百,放在A和O裡都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數值,沒想到竟然在兩個Alpha之間出現了。

C2接著道:“準確來說,是他的信息素能百分百接納你的信息素,但你的信息素對他還是有一定的排斥性,大概30%左右。”

不管是A還是O,一對伴侶之間的信息素幾乎沒有對等的可能。

總有一方能更好的從兩人之間的信息素交融中,感受到更多的歡愉。

顯然,在顧碎洲和沈非秩之間,顧碎洲就是幸運的那一方。

30%的排斥性,不高不低的一個數值。

所以沈非秩才對顧碎洲的信息素沒什麼反應,但顧碎洲會格外依戀他。

果然,顧碎洲的行為是一個Alpha對天選伴侶的本能占有。

沈非秩這一刻說不上來自己什麼心情,是鬆了口氣,還是有點遺憾?

“知道了。”他說,“謝謝,我先走了。”

C2拿著報告,坐在椅子上晃了一圈:“沈非秩,你好像有點不開心哦。”

沈非秩腳步不停:“你話很多。”

C2笑眯眯道:“可是我覺得,你家小朋友真的很喜歡你哦。”

沈非秩安靜片刻,在關門前給他留下一句:“我知道。”

大門關上後,C2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份檢查報告單:“嘖嘖,百分之百喲~”

主星的通訊器忽然響了一下。

他看都沒看就接起來:“A11,有事找我?”

A11說:“你還在6/9號世界嗎?”

“對,我跟沈非秩在一塊。”

“那個世界昨天有沒有出什麼事?”

“嗯?”C2眨眨眼,“昨天……好像除了顧碎洲分化,就沒有彆的事了。怎麼了嗎?”

A11嚴肅道:“我今天去檢查資料,發現你們世界某些細微的信息變了。其中就包括……顧碎洲的信息素數據。”

C2坐直了身體,仔細聽他說完,忽然喊了句“我操”!

“我滴乖乖!”他震驚地看著手中的檢測報告,“這種情況我活了八百年頭回見。”

A11也頭疼:“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6/9號真是我見過最能鬨騰的世界了。”

“嘿嘿,不用管,反正關鍵節點已經達成,任由他們鬨吧。”C2眼睛裡閃著光,“11,你說我好事做儘,當回媒婆怎麼樣?”

A11沉默了會兒:“你,收著點鬨。”

隻要不給他增加工作量就行,反正他也管不住C2。

私立醫院一共十二層高,沈非秩從頂樓下去,沒坐電梯,而是選擇了走樓梯。

他的反應一向很快,從顧碎洲說出那句“忍很久了”開始,他就知道那小子之前種種怪異行為的原因了。

但這種感情裡有多少是喜歡,有多少是本能?

沈非秩來到某樓道隔間的吸煙處,點了支煙,忽然發現情況不太妙。

雖然自己還在易感期,但是他一向可以很好壓製自己的占有欲和掠奪欲,所以這一刻能很清楚感覺到,他好像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再多喜歡顧碎洲一點。

當然,隻有一點點。

智能機忽然亮了一下。

是C2的消息。

C2比顧碎洲還能作死,看出他不開心,還要上趕著找罵。

【C2:需要我幫忙嗎?給你安排點小O小A分散分散心情?找B也可以哦,我人脈超廣的~】

【C2:沈哥哥不要難過傷心輕視自己,就算沒有那株最帥的草,好歹咱還有一片森林不是?】

沈非秩挑了下眉,嗤笑一聲,單手打字。

【S:你想多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能力和優秀程度,所以不會讓任何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範圍。

包括感情。

他有很多方法來驗證真相是什麼,想到達到自己的目的,可用手段太多了,顧碎洲在這方麵根本玩不過他。

可惜他現在不想這麼做。

因為顧碎洲還沒有重要到能讓他付出這麼多精力時間的地步。

一支煙,是他願意多費心思的極限。

沈非秩抬手掐滅煙,神色輕鬆地緩步朝這層樓的電梯走去。

等進入走廊,他才發現這層樓竟然是太平間。

太平間的溫度極低,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藥味。

有福爾馬林的味道,也有消毒水的味道,很多亂七八糟的藥味冗雜在一起,讓人十分不適。

沈非秩快步走過,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難聞透頂。

他在下到一樓的時候接到了顧碎洲的通訊:“沈哥。”

馬路上的鳴笛聲不斷,沈非秩趕緊坐進車裡開了隔音器:“嗯。”

“在家待了一天肯定很無聊吧?”顧碎洲語調溫和,“中午吃了什麼?”

“隨便吃了點。”沈非秩說得毫不心虛。

“那晚上吃點好的補補身子。”顧碎洲說,“想吃什麼?”

沈非秩還沒來及點菜,就聽對方接著說:“我還有十分鐘到家,從樓下給你帶。”

沈非秩:“……現在到下班的點了?”

“太想見你了,迫不及待把事情辦完提前下班。”顧碎洲從容不迫,“想我了嗎?”

沈非秩心道糟糕。

他就算現在飆車回去,至少也要一個小時。

何況手上的把手還沒修,真是要了命。

“我不想吃樓下的飯,”沈非秩故作淡定,“我要吃白湖家的綠茶糕。”

白湖是二區一家很有名的糕點鋪子,沒有外送業務,從他們家到白湖,排隊買完再返回去,至少也要一個半小時。

足夠他力挽狂瀾了。

對麵那人頓了頓,說:“行。”

“我們兩小時後見,”顧碎洲按捺住咬牙切齒的字音,“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沈哥:該說不說,技術真爛。

茶總: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C2:這個家沒我得散!

無獎競猜,顧茶茶第幾章才能真吃到肉?(咳,作者現在也不知道)

——

第55章

“還沒好嗎?”

沈非秩不悅地看著正蹲在地上修床頭櫃把手的工人, 身後時鐘秒針噠噠走著,好像在催命。

工人也很無語:“這才五分鐘,您這斷得太徹底, 還想要無痕修複,至少得再有個十分鐘吧。”

他一邊解釋, 一邊在心裡吐槽:現在的年輕人啊,看著儀表堂堂斯斯文文,誰知道背地裡竟然玩得這麼野!

沈非秩眼不見心不煩合上了眼皮。

終於, 漫長的十分鐘後, 工人站起來擦了擦汗:“好了!”

同一時間,外麵門鈴聲響起。

沈非秩:“……”

他認真地看著工人:“你可以從窗戶出去嗎?”

工人:“?”

他雖然帶繩索了, 但這小高層屬實是有點難度吧?!

沈非秩打開床頭櫃, 拿出一摞鈔票:“辛苦了。”

鈔票目測有一萬。

工人鄭重收下:“放心,就算我沒帶繩子, 今天也會從這跳下去的!”

沈非秩:“。”

倒也不必。

他看著工人從窗戶順利跳出去落地,鬆了口氣, 把繩扣解開扔下去。

時間踩得剛剛好, 顧碎洲推開臥室門走了進來。

還沒張口, 顧碎洲目光就晦澀地從他手腕上掃過, 然後說:“屋裡有彆人的味道。”

沈非秩冷眼:“說說, 什麼味?”

小兔崽子,還想詐他?

澡也洗了衣服也換了, 請工人還專門請的Beta,就是怕這家夥比狗屎運都靈的鼻子!

顧碎洲見一詐不成, 討好地笑了笑。

算了。

至少現在這人回來了, 還裝作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 也算有心, 不能再強求了。

他走過去把手銬解開,順便強行在他耳邊落下個吻。

看著這人泛紅的耳根,才心滿意足起身:“吃飯吧。”

沈非秩蹙眉,忍了又忍,到底沒說什麼。

狗屎運從顧碎洲回來後就鬨騰不停,大概是狗仗人勢,尾巴都搖得比平時更高。

在吃飯的時候還跑去沈非秩身邊蹭來蹭去。

沈非秩被他的長毛蹭得腿癢:“他毛該剪了吧?”

“確實有點長了。”顧碎洲對狗屎運招招手,“明天去剪吧,正好我的頭發也該剪了。”

顧碎洲頭發已經到鎖骨了,確實比之前要長很多。

沈非秩打量了會兒:“你打算剪到哪兒?”

“你覺得呢?”顧碎洲摸著發尾,“聽你的。”

“剪短點吧。”沈非秩說,“偶爾換換造型,挺新鮮的。”

“行。”顧碎洲應得爽快,給他剔了塊魚肉,“對了哥,有件事要問你一下。”

“你說。”

“公司最近在生命科技上有發展項目,缺少儀器,聯盟每年隻發放兩百台,今年的我們沒來及搶到。我記得沈家以前就是做這方麵的,不知道沈家還剩不剩儀器?”

沈老爺子和藺隋被抓後,沈家的財產就分給了其他人,現在掌權的早不知姓什麼了。

但沈非秩作為沈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當然也有東西繼承,隻是他嫌麻煩,也懶得要,一直都放在聯盟檢察院那邊代為保管沒去過手續。

“我明天去看看。”沈非秩說,“應該有,沒有的話,我想辦法給你搞幾台。”

顧碎洲忽然笑了:“沈哥,你對我真好。”

沈非秩不置可否。

當晚,他剛洗漱完睡下,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暖呼呼的身軀就貼了過來。

沈非秩把被子奪過來:“出去,回你自己屋睡。”

“不要。”顧碎洲從他指縫裡扣被子,可惜扣不下來,他也不急,非常自來熟地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沈非秩冬天的大衣蓋在身上,又躺了回去,“一起睡。”

“……”沈非秩側過身子背對他。

自從這人越來越得寸進尺,他已經很久沒有平躺睡覺了。

“我不喜歡跟人一起睡。”他說,“你不要太過分。”

可顧碎洲的厚臉皮沒有底線。

他緊貼著沈非秩後背抱了上去,胳膊緊環著他腰:“哥,你明明知道。”

沈非秩沒吭聲。

顧碎洲說:“你知道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這話要是放在今天之前,可能沈非秩還會感到頭疼,但現在隻感覺到了果然如此。

他歎口氣:“睡吧。”

腰上的手明顯僵了僵,臥室的氣氛凝固下來,兩人都沒說話。

半晌,顧碎洲鬆了手。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那人的腳步聲很輕,在門關上之前,小聲留下一句“晚安,哥”。

顧碎洲回到自己屋,直接去了浴室。

他難得用了浴缸,整個人坐在溫水裡,輕輕閉上了眼睛。

手邊的台子上有一份體檢報告,上麵顯示著他和沈非秩兩個人的信息素數據對比。

信息素匹配度那一欄,是100%。

顧碎洲連頭帶身整個人往水裡一沉,直到快呼吸不過來了,才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瀕死的感覺讓他冷靜了下來,胸口賭著的那塊石頭卻沒挪開。

他想他得做點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

於是就給萊阿普頓打了通訊。

“萊狗。”

“嗯?老顧?”萊阿普頓睡得正香,聽到鈴聲差點嚇死,“怎麼了,你有啥急事嗎?”

顧碎洲開口就說:“萊狗,我的信息素和沈非秩的匹配度是100%。”

那邊沉默了會。

“嗐!”萊阿普頓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啥事兒呢。這不正好嗎?不合你心意?”

顧碎洲對沈非秩的那點小心思,萊阿普頓從當年“感恩的心”那會兒就看出來了。

但顧碎洲一直沒給他明說,他也權當不知道,任由兄弟一步步陷進去。

所以今天收到顧碎洲通訊他還是挺意外的。

這些年顧碎洲做了什麼他或多或少知道點,說實話,他覺得這世界上除了他兄弟,沒人能對沈先生更好了,聽到兩人信息素匹配度這麼高,他由衷為他感到開心。

但顧碎洲聲音明顯沒有喜悅,茫然道:“但是他好像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啊。”萊阿普頓也摸不透沈非秩。

顧碎洲問:“是因為我們都是Alpha嗎?”

“我覺得,沈先生不是那種在意性彆的人。”萊阿普頓心中感慨,真是很少見到顧碎洲這種樣子,“可能還是,你得再努力努力?”

“我還要怎麼努力。”顧碎洲有些鬱悶,“我能做的都做了。”

“或許……”萊阿普頓想了想,“對沈先生這種,你應該打點直球,我是指各方麵,不僅行為,還有語言。”

顧碎洲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沈非秩早早起來準備去檢察院查詢遺產。

結果和昨天一樣,睜眼就看到了手上的鎖銬。

“……”

他無語地跟天花板對視:“顧碎洲。”

“來了。”顧碎洲跟召喚精神一樣,隨叫隨到,“早上好沈哥。”

“早……”

“我喜歡你。”

沈非秩:“?”

顧碎洲蹲到他床邊歪頭看他:“不喜歡聽嗎?你不喜歡聽,那我不說了。”

“不是。”沈非秩下意識道。

顧碎洲彎彎眼睛:“那就是不討厭。”

沈非秩無語片刻:“為什麼要說這個?”

“沒事,不用你回應,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顧碎洲笑笑,“怎麼了?我銬得太緊了嗎?”

沈非秩眼神複雜。

這人是怎麼用這麼溫柔體貼的語氣問出這種喪心病狂的問題的?

他晃了晃鏈子:“給我解開。”

顧碎洲難過地低下頭:“可以不解開嗎?”

沈非秩反問:“你覺得呢?我今天要去檢察院。”

哦,這是正事。

顧碎洲艱難的伸出手,遲遲不舍得真在指紋扣上落下。

沈非秩不耐煩了,主動湊過去印上指紋。

哢噠一聲,鎖落在了地上。

沈非秩飛快起身換衣服:“做早餐了嗎?”

“三明治。”顧碎洲垂著腦袋撥弄那把鎖。

“又是三明治?”沈非秩蹙眉,“明天換一個。”

“好。”顧碎洲乖巧點頭。

三明治吃起來很快,沈非秩三兩口搞定,匆匆喝了杯牛奶就出門。

換鞋的時候,顧碎洲還在慢吞吞和狗屎運對視。

聽到門鎖的聲音,他才站起來,拉住沈非秩的手:“等下。”

沈非秩回頭,用眼神詢問:有事?

顧碎洲委屈:“你還沒跟我說再見。”

沈非秩:“……”

嬌氣的事兒精。

他無語:“下午見。”

……他們的關係怎麼變得這麼微妙的?

沈非秩走在路上,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是從那晚開始?果然,人不能折服於欲/望,容易壞事。

“沈先生是嗎?”檢察院的接待等候多時,見到他來,立即迎了上去,“先來簽名登記吧。”

“嗯。”沈非秩點了點頭,接過筆。

他抬手的時候,接待驚呼一聲:“先生,您的左手受傷了嗎?需要我拿醫藥箱為您處理一下嗎?”

沈非秩順著他視線一看,就看到了早上被某人硌出來的印子。

他皮膚容易紅,什麼事都沒有,看上去卻很嚇人。

沈非秩不動聲色放下袖口:“不礙事。”

接待愣了下,想到那印子的形狀模樣,後知後覺紅了臉,恨自己多管閒事:“不、不好意思。”

“沒事。”沈非秩迅速簽完名,“走吧。”

沈家的事算是前幾年的重大新聞,幾乎沒人不知道,沈非秩這回光明正大來,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他手腕上有奇怪印子的八卦也開始在人群中傳開,不少人都在猜,這位落魄的私生子到底是貪黑錢包養人了,還是為了錢被包養了。

沈非秩對這些傳聞置之不理,確定屬於自己的財產後,直接把所有的醫療設備全送去了W.N。

幫他處理這件事的人員麵上不顯,心中暗暗震驚。

沈家的人給W.N送東西……這他媽也太玄幻了吧!?

“您確定,全部贈予?”那人咽了咽口水,“這些儀器怎麼說都要上億呢。”

“確定。”沈非秩毫不留戀簽了名,抬眼道,“管好你的嘴,彆讓我聽到風言風語。”

那人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好、好的。”

沈非秩點頭,猶豫片刻,還是把注意力投向窗邊的某棟建築:“藺隋和沈老爺子還在那裡?”

“啊,是的,他們這輩子估計難出來了。我看那個藺隋和老頭子啊,都快瘋了,您這幾年不接受申請來看他們啊,是對的。”

沈非秩腳步一滯:“什麼申請?”

他怎麼從來沒聽C2或者誰提起過?

“您不記得了嗎?這些人每個月都有一次寫信給外麵的機會,藺隋每年的信都是寄給您的,內容我們都審核過了,就是希望您能來探望他。”

沈非秩心微微下沉,給顧碎洲發了個消息。

【S:你這幾年收到過藺隋的信嗎?】

得到否定回答後,他呼出口氣。

“現在去看看吧。”

聯盟司法處理區是一個特殊行政管理基地,最高級的檢察院法院和監/禁所都在這,坐園區車沒一會兒就到了。

沈非秩申請一個人進去,門口的守衛就把空間讓給了他,在監控室守著。

坐在玻璃另一側等了會兒,藺隋才被人帶出來。

他手腳都帶上了枷鎖,幾年不見,頭發又臟又亂,身軀浮腫,麵色無光,一點都沒有當年藺醫生的風光。

看到他,藺隋扯了扯嘴角:“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

沈非秩沒上來就說自己沒收到信的事,不動聲色抬了抬下顎:“你有話給我說?”

藺隋傴僂著身子看他,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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