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一起去。”
舒星彌嘴上沒說,但眼神已經答應了,連岫一笑。
天氣太熱了,回酒店的路上,連岫買了一盒西瓜,晚上和舒星彌分著吃。
*
準備了兩天,十五名警員陪同舒星彌、連岫一起前往研究所救人。
經過這幾天的調查,警員認為這個案子有很大的探索空間。
他們來到了研究所附近的村落,警員問了村民很多問題,都得到了模棱兩可的回答,約等於什麼都沒有透露。
村長趁他們不備,暗中溜到辦公室,給研究所所長打電話彙報情況:“來人了,十七個人,幾乎都是條子……”
“恩,我們已經轉移陣地了,不用慌。”所長的手指輕輕在桌麵上打著節奏:“前幾天我就注意到他的動向了,他不敢一個人來,肯定帶了不少人,我們已經連夜撤了。”
“噢……噢,那就好,”村長抹了抹額角的汗珠:“所以明年村裡的資助金……”
“少不了你們的,放心,他們帶武器了麼?”
“應該有槍。”
“行,知道了。”
所長撂下了電話。
她咬了咬牙。
這次撤退稍顯狼狽,隻帶走了最重要的研究資料、儲存卡,研究器械一律沒拿。
沒想到實驗體五號還真敢回來。
隻是為了救父親,就可以再度把自己置入這樣的危險境地?
她以為那日舒星彌在地下密室裡說要救父親的話隻是一時衝動,或是作秀。
畢竟舒星彌的腦海裡並沒有關於他父親的記憶,而且他還知道父親把有缺陷的基因遺傳給了他,心裡應該憎恨父親才對吧?
哪裡來的父子情深?
所長想不明白。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所長不能理解。
她永遠記得自己小時候被父母賣給人販子時,內心延綿不息的絕望。從那時起,親情在她心中便成為了荒謬的代名詞。
血親之間,也可以如冰雪般無情。
所長摩挲著手指,看向管理員,薄唇輕啟:“把那個男人帶來。”
“是,所長。”
管理員知道,會被所長稱為“那個男人”的,隻有她那晝死夜生的仇人。
*
舒星彌、連岫和一眾警員翻過山林,來到研究所時,已經是人去樓空。
空曠的建築物裡,隻有風的聲音。
舒星彌心中一凜,難道是自己出逃之後,研究所的人害怕他走漏風聲,先一步逃走了?
他們又去了森林,舒星彌憑著記憶,找到了那扇暗門,即使他記住了那時實驗體九號輸入的密碼,也無法打開暗門,密碼早已被修改過了。
警員們割開了暗門,和舒星彌一起潛了下去。
除了堆積如丘的屍骨之外,哪裡還有父親的身影?
舒星彌忍著恐懼,搬下一袋又一袋的白骨,試圖尋找父親,連岫也幫他一起找,可仍是一無所獲。
半個小時後,舒星彌滿身臟汙,放下了最後一麻袋屍骨。
“父親不在這個密室裡。”
他扶著斑駁的牆麵,偶然發現這麵牆的下方有一排死掉的小蟲。
他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這群小蟲的屍體都是扁的。
扁的……
舒星彌仿佛想到了什麼,他抬肘重重敲擊了麵前的牆壁。
“空心的。”連岫聽出來了。
“有門。”
蟲子也許是在門開關的時候被壓死的。
舒星彌和連岫對視一眼,兩人借著手電筒的燈光在牆壁上摸索了許久,終於齊力一推,牆體驟然旋轉,打開了一個縫隙。
從縫隙之中,伸出了一根漆黑的槍管,抵著舒星彌的胸膛。
“進來,所長有話對你們說。”持槍者麵無表情,語調也不帶絲毫起伏。
連岫看向身後的警員,警員們紛紛掏槍。
“再動我崩了他。”槍管粗魯地往舒星彌胸前頂了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