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道謝(2 / 2)

蕭長寧有些不自在地咳了聲,端著食案進門來,默默的將甜湯和糕點擺在案幾上。

沈玹回刀入鞘,問道:“怎麼還咳?”

蕭長寧跪坐一旁,將食盤擱在小案上,小聲說:“沒有,多虧吳役長日夜煎藥,本宮已大好了。”

沈玹淡然地擺弄刀具,對糕點視若不見。眼瞅著點心就要涼了,蕭長寧有些心急,悄悄伸手將湯碗和糕點挪過去了一點,見他不動,又再挪過去一點。

沈玹從刀鞘後抬起一雙深邃淩寒的眼來,似是終於明白她的來意了。

他看了眼冒著熱氣的糕點,又緩緩將視線移到蕭長寧故作淡然的麵容上,不知為何就想起了蕭長寧養的那隻玳瑁貓。那日,他將困在屋脊上的玳瑁貓順手救了下來,第二日便聽到有小爪子撓門的聲音,開門一看,那貓蹲坐在門檻外,麵前擺著一條死透的小魚,喵了一聲,當做謝禮。

那矜貴又微怯的模樣,與此時的長寧如出一轍。

她的眼睛濕潤且亮,沈玹側首看她,問:“殿下又有何事相求?”

蕭長寧一愣。

嫁入東廠二月有餘,蕭長寧除了上次求取出府的手令外,的確從不主動踏入沈玹的住處,也難怪沈玹會誤解她有事相求才獻殷勤了。

“無事相求。”她聲音輕而軟,但語氣堅定,視線不自然地望著窗外簷下滴落的雨滴,“本宮是來……向沈提督道謝的。”

沈玹將細刀擱置一旁,用勺子攪了攪甜湯,漫不經心道:“道謝二字,殿下不是在高燒醒來之後就說過了麼。”

“不一樣的,這次並非謝你替我除去秋紅,也非謝你的披風,”蕭長寧抿了抿唇,手指繞著腰上的香囊流蘇,說道:“而是謝謝提督不殺之恩。”

沈玹一挑眉。

蕭長寧自己倒憋不住笑了:“本宮開玩笑的。”

沈玹喝了一口軟糯的圓子湯,麵色如常,連一絲嘴角的弧度也不曾給她。

好罷,她就不該同這個反應遲鈍的人開玩笑。蕭長寧揉了揉小巧挺立的鼻尖,哼哼唧唧地說出了心裡話:“這些日子,多謝提督的照料。”

沈玹飲湯的動作一頓,而後放下碗,極慢極慢地扯出一抹淡笑來。他慢斯條理地擦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小冊子,而後又風雅至極地抬筆潤墨,自顧自在冊子上寫寫畫畫起來。

蕭長寧看著那冊子,心一緊:聽聞錦衣衛和東廠都隨身攜帶著‘無常簿’,專程用來記錄監察百官言行,稍有不慎,便會因一言而獲罪,招來致命的災難。

蕭長寧被沈玹這架勢弄得有些緊張起來,忍不住伸長脖子去看他的冊子,忐忑道:“本宮……可是說錯了什麼?”

沈玹嘴角笑意不減,悠悠落下最後一筆,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不正經的話:“本督自掌管東廠以來背負罵名無數,難得有殿下良言誇讚,需記錄下來,以資鼓勵。”

沈提督的肚裡是黑的。

望著那本‘某年月日長寧長公主金口玉言,親致謝意’的冊子,蕭長寧得此結論。

憋了半晌,她實在忍不住了,指著沈玹的字評點道:“你的字……”說到一半,她硬生生將湧到嘴邊的‘好醜’二字咽下,改口道,“像是學生的字。”

在眾人看來,沈玹這般狂妄的佞臣應該寫一手狷狂的草書才對,但恰恰相反,沈玹的字一筆一劃端端正正,算不上難看,但也絕對不好看,最多稱之為工整。

也難怪,被賣到宮裡來當閹人的,有幾個認真讀過書?蕭長寧總算找到了些許自信,雖然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但論舞文弄墨,十個沈玹也不如她風雅。

沈玹成功地被她轉移了注意力,視線落在自己的字跡上,眉頭微皺,似是越看越不滿意,忽的抬手將那頁紙撕去,揉皺了丟進紙簍中。

蕭長寧有些惋惜:“哎,不是要以資鼓勵的麼,怎麼扔了?”

“寫得不好,自然要扔。”說著,沈玹慢悠悠合攏無常簿,斜飛的劍眉下,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她,“久聞長寧長公主書畫雙絕,可否請殿下屈尊寫字一帖,供本督臨摹?”

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蕭長寧一向是慷慨大方的。和沈玹閒聊之下,她膽子大了許多,眼中閃著一絲狡黠,“本宮墨寶,非常人可得。”

沈玹坐在對麵,抱著雙臂一笑:“本督並非常人,是殿下的丈夫。”

作者有話要說:  我隻是一個從幼兒園畢業二十年的孩子,不要總是跟我說車啊車的,祖國的花朵表示不知道你們大人在說些什麼……

有一天廠公獨自在家,褪下褲子刮腿毛,被公主撞見,於是太監馬甲被扒掉,遂殺公主滅口,全劇終……(興奮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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