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再次撒謊道,難得微服出巡一次,他可不想暴露身份。
“原來如此,看來張兄肯定是勳貴子弟了,幸會!”
李深也裝糊塗的一拱手道。
對方祖上的戰功的確不少,比如驅逐蒙元、奉天靖難、土木堡戰神之類的,簡直一代不如一代。
兩人寒暄了幾句,這時朱厚照注意到外麵天色將晚,想到自己必須在天黑前回宮,於是也立刻告辭道:“李探花,今日多謝你出手相救,日後我定會讓劉瑾備禮登門拜謝!”
“那個……我忽然想到家裡也有一些治療外傷的藥,要不我給他再上點藥吧!”
李深忽然主動開口道。
他現在很後悔,早知道對方是劉瑾,他就不救了,不過現在也不晚,等下敷藥時給對方傷口裡加點鐵鏽之類的東西,肯定能讓對方死的很安詳。
“多謝李探花好意,但天色不早了,城門馬上就要關了,我家裡管的頗嚴,必須馬上回去。”
朱厚照再次拱手拒絕道。
他主要擔心自己回去晚了挨罵,所以執意要走,宮裡有禦醫,不用怕耽誤劉瑾的傷勢。
這下李深也沒辦法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朱厚照指揮手下,把劉瑾抬到外麵的馬車上,然後打馬飛奔而去。
看著朱厚照的馬車遠去,李深卻忽然伸出左手,狠狠的抽了自己的右手一下道:“讓你手賤,救了劉瑾這個臭名昭著的大太監,日後還不知道會惹來什麼麻煩?”
朱厚照的馬車一路飛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皇城,不過他並沒有回興龍殿,而是快步來到文華殿見父親朱祐樘。
“拜見父皇!”
朱厚照進到殿中立刻行禮道。
朱祐樘並沒有處理政務,也沒有休息,似乎是在特意等著朱厚照。
“有沒有受傷?”
朱祐樘聲音低沉的問道。
朱厚照在流民中遇險,這麼大的事肯定會立刻被錦衣衛上報,這也是他回宮後立刻來見朱祐樘的原因。
“讓父皇擔心了,兒臣沒有受傷,倒是身邊的一個宦官受了重傷,幸好經過救治保住了命。”
朱厚照忐忑不安的回答道,他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了,第一次出門就遇險,換他是朱祐樘,肯定也會把自己臭罵一頓。
但出乎朱厚照意料的是,朱祐樘聽到他沒有受傷,反而鬆了口氣,甚至還露出幾分微笑道:“沒受傷就好,那個受傷的宦官彆忘了給他些賞賜!”
“父皇您沒有生氣?”
朱厚照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朱祐樘。
“嗬嗬,能把祈福的供品分發給災民,這說明吾兒有一顆仁慈之心,這讓為父極為欣慰!”
朱祐樘說著竟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朱厚照不喜讀書,這點他最清楚不過,而且性格也極為跳脫,所以朱祐樘一直擔心兒子不學好,日後會成為一個昏君。
可現在通過流民的事,讓朱祐樘看到了兒子的仁慈,一個擁有仁慈之心的帝王,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去。
“謝……謝父皇的誇獎,其實兒臣當時也沒多想,就是覺得與其將供品送給寺裡的泥菩薩,還不如做點實在的好事。”
朱厚照喜不自勝的說道,他沒想到自己的一次無心之舉,竟然能讓父親這麼誇獎自己。
“就是因為沒有多想,你的這種仁慈才更加可貴,不過這次你遇險的事,就不要告訴你娘了,免得她擔心!”
朱祐樘卻更加滿意,隨後這才吩咐道。
“兒臣明白!”
朱厚照想也不想就答應道,畢竟若是母親知道這件事,肯定又要嘮叨好幾天了。
朱祐樘擔心兒子受了驚嚇,於是又好言安慰了朱厚照幾句,這才讓他下去休息了。
朱厚照剛走,劉健、李東陽和謝遷三位內閣大臣就進宮求見。
“陛下,威寧伯去世,西北邊疆無人鎮守,軍心為之浮動,最好派一員德高望眾的老將巡邊,以此來安撫軍心!”
劉健這時一臉凝重的向朱祐樘建議道。
王越鎮守西北多年,多次清剿韃靼人的勢力,在西北威望極高,因此他的去世,也讓西北上下為之震動。
“英國公張懋威望最高,不如就讓他跑一趟吧!”
朱祐樘想也不想就吩咐道。
張懋是英國公張輔的幼子,九歲襲爵,成年後執掌中軍都督府多年,並且兼掌五軍營,在軍中的威望極高,有他巡邊西北的話,足以安撫軍心。
“啟稟陛下,幾天前英國公率軍演練,不慎受傷,據說傷情頗重,恐怕無法成行!”
李東陽卻上前稟報道,正是因為張懋受傷,所以他們才特意來找朱祐樘商議,因為除了張懋外,勳貴中很難找出一個能夠代替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