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2)

劉韞自愧不如,此人不僅有經天緯地之才、覺悟也高著呢,哪還用得著他代為操心遊說陛下?

他若是入了朝,有才有德,還能抓住聖心,假以時日定是治世能臣,皇帝的左膀右臂!

……

幾日後放榜日。

侍衛將杏榜貼上布告欄離去後,看榜的湊熱鬨的一擁而上,瞧見第一名的名字,短暫地陷入了沉默。

“彆擠了,彆擠了!不是張寧翰!”

“謝才卿!!會元是謝才卿!!”

替張寧翰來看榜的家仆得意的表情僵在臉上,慢慢漲紅了臉,趁人沒注意,灰溜溜地跑回府了。

謝才卿第一,張寧翰第二,寒門謝才卿力壓緣祁名門張寧翰連中二元的消息爆炸式傳播開來,不到幾個時辰,京城讀書人和春閨少女無一不曉。

一時議論紛紛。

賭坊裡壓謝才卿中狀元的人開始暴漲。

……

三日後殿試。

江懷楚和一眾仕子一早被人領著踏進了皇宮,按照會試名次靜立在大殿內。

聖上還沒來,大殿內不止有仕子,還有部分朝臣和皇親國戚。

大殿門闊,穿堂風大得不行,觸目金碧輝煌。

江懷楚表情微微僵硬。這是他第一次進大寧皇宮,他知道蕭昀品味差,隻是沒想到蕭昀品味差到這個地步,簡直不堪入目。

大殿修的有他皇兄的三四個大,龍椅也闊得像個龍床,連踩著的氈毯邊角都繡著金絲金線。

整個大殿透著兩個字“豪橫”。

這還隻是用來宴請的大殿,照這個標準,金鑾殿得修成什麼樣?

深入了解過蕭昀後,江懷楚就知道如非眼下情況特殊,蕭昀是他完全相處不來也根本不願意相處的類型。

會讓他感到舒適愉快的是謝遮類型的,他在南鄀的朋友也大抵如此。

一邊祁王沒個人樣地坐著,提著一串葡萄,一顆顆不吐皮地嚼著吃,目光黏在為首那人身上,一點點曖昧起來,他招手叫了身側侍立的太監過來,指著那人,笑眯眯地問:“他叫什麼?”

太監看過去,心裡咯噔了一下,還是顫顫巍巍地湊到祁王耳邊道:“……謝才卿。”

“那位置,會試第一名?”

太監點頭。

“挺有才的啊。”祁王道,“本王瞧那第二不是張寧翰麼?怎麼,都沒考過他?”

太監點點頭。

“厲害呀,這點大,”祁王嘖了一聲,疑惑道,“姓謝?本王怎麼記得京城除了指揮使,沒這個姓的名門啊?”

祁王那點癖好人儘皆知,太監心中糾結片刻,仍是咬咬牙諂笑道:“峻州西城人,聽說父母雙亡,也沒個厲害的親戚。”

祁王眼睛驟然亮了,笑容愈深:“這樣啊。”

太監輕聲道:“不過指揮使大人對他青眼有加,王爺還是……”

祁王不以為然:“他那個老油子,可不至於為個仕子就得罪本王,再說了,我這可是抬舉他,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指揮使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他說到“抬舉”二字時,太監身形悄然顫了一下。

“他這種出身,說不定正愁在朝中找不到靠山呢,”祁王笑道,“他會感謝本王——”

“聖上駕到!”大太監道。

朝臣和皇親國戚都噌的一下從坐上起來了,跪在地上朝上首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蕭昀坐到龍椅上,目光落到仕子最前列的謝才卿身上,不易察覺地逗留了下。

按照規矩,仕子隻能低頭垂眼,不能直窺天顏,眼前人脊背直挺地立著,肩膀齊平放鬆,乖順地垂下眼睫,相較於身側緊張得汗冒臉熱的幾人,神色未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蕭昀的目光在他腰間停了一瞬,挪開,朝身後大太監招了下手。

大太監會意,開始揚聲念殿試規則。

殿試主要考策問。

大寧殿試一切從簡,形式從簡到令人發指——皇帝提問,考生臨場應變。

皇帝不喜歡掉書袋,喜歡聰明的、反應快的、說人話的、點子切實可行的。

畢竟會試考上來的可能被分去地方,殿試挑出來的一甲基本都要留在中央,皇帝要自己用的,他不可能挑一群書呆子、倔驢給自己找不痛快。

仕子們不少已經汗流浹背。

往年策問的題千奇百怪,甚至有“你昨晚吃了什麼”這樣的。

當年那個考生還真當場蒙了沒答上來。

皇帝隨便挑了幾個問,被問到時弊的都鬆了口氣,被問到一些奇怪問題的,都麵色如土。

終於,皇帝目光落到了最前列的兩個人身上,他瞥了眼謝才卿,似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先行看向了張寧翰,慵懶道:“今年若是滿河再次水患,你認為朕該不該撥款修堤?”

張寧翰一愣,心下一喜,這道題那人替他籌謀時剛好和他對答過,反應極快道:“不該!”

“為何?”皇帝道。

張寧翰口若懸河道:“滿河並不在大寧要處,周邊百姓少之又少,於昭安九、十四、十七、二十三、二十七、三十一年、熙武三年決堤,難民不足萬,朝廷次次撥款修堤,卻損耗嚴重。”

“滿河周圍地勢險峻、河道窄深、水流湍急,修堤要招數萬徭役,遠超難民,得不償失。”

“朝廷所撥錢款,層層往下,真正落到滿河修河道的地方官手裡,其實所剩無幾,次次修堤,次次決堤,最後損害的隻是我大寧國本。”

“所以臣不才,認為與其修堤,不如遷走滿河周圍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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