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約定好時間,張婆子打算帶張希瑤去買紅布。

兩人出了客棧沒多久,張希瑤就敏銳察覺身後有人跟著她們。張婆子也察覺到了,當即就拐進一家繡坊。然後從後門借道溜走了。

張婆子一顆心跳得飛快,她們這是著人眼了?!得趕緊去找老二才行。

兩人沒有停歇,直奔東市,然後看到已經賣完雞蛋正等她們歸來的二伯。

看到她們背著空背簍回來,他也是緩緩鬆了口氣,問她們蘑菇賣了多少錢一斤。

張婆子沒有回答,反倒催促他快走,“路不好,彆再耽擱了。”

張二伯詫異,“不是要給阿瑤扯紅布做嫁衣嗎?村裡有不少人請我捎東西回去呢,我還沒買全。”

張婆子衝他使眼色,“下回吧。”

張二伯終於察覺到事情有異,心裡也開始忐忑起來,該不會誰吃了紅蘑菇中了毒,要找他們算後賬吧?他們要不要償命?

他背著背簍,腦子一團漿糊,跟在張婆子的身後急匆匆出了東市。

鎮上沒有城牆,不用交入城費。三人沒一會兒就出了鎮子,走出老遠的距離,見四下無人,張二伯才找到機會問她們發生何事。為什麼如此匆忙。

張婆子先告訴他紅菇賣了多少錢。把張二伯驚得眼珠子快要掉下來。

“我們從客棧出來,有人跟著。我們怕出事,所以……”

確定後娘不會開玩笑,張二伯四下看了看,忙催促她們快走。

還買什麼針頭線腦,買什麼紅布啊,趕緊回家要緊。

三人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哪怕腿肚子打顫,但是他們不敢停。回去的速度比來時還要快。

進了村,剛剛到晌午。這時間應該有不少人家冒炊煙才對,可是沒有。

三人都有些納悶,難道今天他們吃飯提前了?

三人懷著忐忑的心情往家走,還沒到家,離老遠就看到他們家門口圍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全是許家村的村民。

許家村以前是聚族而居,可是幾十年前,幽州被遼國占領,幽州百姓往南遷徙。逃到開封時,上麵將這些流民打散,許多外姓就落戶到許家村。

許家村現在是雜姓村,有三分之一是外姓,但多數還是姓許。比如裡正就是許家族長。

看到他們回來,村民們表情各異,有的人催促他們快進屋,“你家發生大事了”,更多的人則是打量張希瑤,似乎想把她看穿。

張婆子瞧見這眼神,一個咯噔,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希瑤心裡倒是踏實一些了,該來的總會來,躲是躲不掉的。

相比這兩人,張二伯顯然還分不清狀況,麵露迷茫,探頭往裡張望,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走進去一瞧,正是之前那個老道士去而複返。他旁邊站的那些人正是阿瑤定親的劉氏族人。之前下定時,他們來過一趟。張婆子還有幾分印象。

看到幾人回來,張大伯像是找到主心骨,立刻迎上前,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劉家前幾日無意間遇到這個道士,請對方去家裡看風水,對方說劉家即將大禍臨頭。一問才知,這新媳婦刑克六親,已經克死父母,將來還會克夫克子,不易娶進家門,恐會給夫家帶來滅頂之災,雞犬不寧。

圍觀村民聽到“克父克母”一詞,扭頭就看向張希瑤,卻見她麵色沉靜,看不出慌張,不由納悶。

“劉家想見爹,可大夫說爹得靜養,我不讓他們進去。他們就在院子裡吵鬨。”

張婆子招了大郎,在他耳邊嘀咕幾句,大郎擠開人群走了出去。

張婆子將身上的背簍解下來,交給許氏。

劉家當家人劉勝宗,跟張希瑤定親的人就是他的大兒子。看到張婆子回來,他上前一拱手,“老人家,我與明禮關係匪淺,許下親事,原本是想親上加親。可他不幸墜崖離世。我原本想早日接他愛女過門,也全了我們兩人的交情,不讓他走得不安寧。可是這念頭一興起,劉家就三不五時出現怪事。先是犬子無緣無故墜馬,再是半夜屋子著火,前兒祖墳更是裂開了。我們找來道士,他才道明其中緣由。我劉家根基深淺,犬子與令孫女原本是天作之和。可現下我們劉家是怕了。為避免給我們劉家招來禍端,不如我們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還望諒解。”

村民們聽了劉勝宗的話,也都覺得他們做得對。

換成自家,他們也不敢娶這種喪門星進門。這不是害了自家人嘛。

張婆子之前聽了阿瑤的猜測,她心裡隻信三分。她不相信人會那麼壞。劉勝宗跟老三是同窗,又是好友,怎麼說也是知書達理的讀書人,還是個秀才。心眼沒那麼壞。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她這會兒看到劉勝宗,除去秀才光環,這就是個身胖心歪的惡人。對這樣的人,張婆子打心眼覺得惡心,她冷笑兩聲,“未來親家,我家阿瑤還沒嫁進你家。你就將所有事情推到阿瑤身上,是不是太過牽強?”

劉勝宗不與她廢話,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上前,“他們家依山傍水,是個福音之地。家裡人的八字,我全部算過,無一處錯漏。唯獨你家……”

張婆子被張希瑤打過預防針,現在得到證實,她反而不怕了,她直接跳腳,衝著老道士劈頭蓋臉一通罵,“你個老道士信口雌黃,我兒子是意外墜入山崖摔死的,媳婦是傷心過度,自己想不開隨他去了,跟我孫女有什麼關係,你這喪儘天良的臭道士,到我家信口開河,妖言惑眾,我非把你告進縣衙,讓你吃幾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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