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塵說的河道總督,今年剛轉任了漕運總督的熊繡。
河漕不分家,而這又是如今兵部尚書劉大夏的一畝三分地。
張驥了解之後,頓感馬文升和劉大夏犯衝,因為馬文升早年間出任過漕運總督,後來又是兵部尚書。
結果繼任者都是劉大夏,而劉大夏幾乎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人走茶涼,馬文升製定的一些規劃,留用的官吏,很快就被劉大夏給折騰沒了。
這已經不是政見不同的矛盾,而是上升到了私人恩怨。
就以漕運為例,馬文升在任上政績不錯,而且非常善待漕工,漕工的負擔很少,收入還不錯。
但現在的漕工,不但要服修河道的徭役,還有很多雜七雜八的攤派,日子可謂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再這樣下去,漕幫麵對內外壓力,極有可能爆發嚴重的騷亂。
白無塵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還有戶部右侍郎王儼,在漕運上屢屢加碼,解送朝廷賦稅本就是苦差事,卻又削減了漕幫該得的損耗份額,漕幫最後得自掏腰包補上損耗,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以往時日,漕幫這裡沒有直達天聽的能力,幸好公爺和白家有些交集,而我又身在漕幫,所以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向公爺講述一二,隻盼著能有所改觀,畢竟是幾萬人的生計,很不容易的。”
張驥點頭表示聽到了,“漕幫的事,急也沒用,先這樣維持著,我在淮安府的遭遇,你應該是知道的,等我回京把這件事捋順了,再說漕幫的事情,漕幫和河道,漕運,戶部都扯上了關係,總有一個突破口,你耐心等待就是了。”
這裡麵涉及到專業的知識,張驥覺得回去之後要向馬文升請教一二,不可能聽信白無塵的一麵之詞。
但是從中可以看出,大明的政令體係,有點亂,特彆是涉及到銀子方麵,合著每個衙門都想薅點羊毛啊!就是不知道薅禿了之後又該怎麼解決。
漕幫械鬥因為張驥的出現,再加上白無塵的退讓,總算結束了。
等船即將離開山東境內的時候,前麵出現了官船,旗幟赫然是王爵規格。
張驥派人一打聽,臉上的表情瞬間精彩萬分,那竟然是興王妃蔣杉的船。
年初的時候,蔣杉就出行前往京城,結果半路遭遇變故沒能成行,時隔三個月,居然再次北上了。
“這還真是,緣分啊!”張驥覺得自己和蔣杉有緣,當即讓人前去傳話,昌國公想向興王妃問安。
張驥的身份,蔣杉前時不知道,後來也清楚了,同時也意識到,這是個幾乎無法擺脫的麻煩。
蔣杉先是一愣,昌國公?她不熟啊!後來得知是建昌侯晉升為昌國公,心裡彆提多鬱悶了。
偏偏蔣杉還不能不見,她隻是興王妃,張驥卻是新晉公爵,這個麵子不給,說不過去。
當張驥登船見到兩三月不見的蔣杉,第一視角就落在了蔣杉的肚皮上。
還真的顯懷了,此時又時值六月,天氣轉熱,蔣杉穿的沒那麼厚實,一眼就能看到已經隆起的小腹。
張驥有許多辦法在這個時候和蔣杉獨處,他已經讓人給船上送了不少江南特產,下人仆從都有,輕易就把人打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