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晁心裡對妻子還是有愧,他朝溫氏笑了笑,但溫氏眼風都沒掃一個。
淩晁麵色一僵,尷尬地輕咳一聲。
溫氏給淩老夫人行禮,“媳婦不孝,讓母親這幾日擔憂了。”
淩老夫人作勢擦了擦眼角,將溫氏扶起來:“都是老二不好,這些年好在你性子寬和溫厚,不然沒人受得了他那個倔脾氣。”
“老身還記得,當年還在嶺南時,是你不分晝夜地照顧我老婆子和舟胥,咱們啊說是親母女都不為過。”
溫氏眼底有冷意閃過,她很快紅了眼角。
淩老夫人見狀,立即掃了眼一旁的淩致言,正欲開口說話時,溫氏卻對身邊的丫鬟說了句:“把東西拿上來吧。”
外麵有丫鬟端來了一尊彌勒佛的擺件。
淩老夫人神色一僵,嘴角笑意收了起來。
淩致言也愣在原地。
淩晁心裡卻是一鬆,溫氏雖然對他冷臉,但對母親的心不比他這做兒子的差。
如此一想,淩晁也就放寬了心。
假以時日,溫氏定會原諒他,夫妻二人恢複如初。
淩薏率先出聲:“祖母,孫女昨夜裡夢到彌勒佛來救治哥哥,可沒想到最後彌勒佛麵容一變,竟是祖母的臉,今天哥哥就醒了,想必是祖母日夜祈禱的緣故。”
說著,淩薏就吸了吸鼻子。
溫氏笑道:“薏兒上午跟我說了這件事,我便立即差管事去尋了一件送來。”
溫氏當然知道淩老夫人在打什麼算盤,無非就是拐彎抹角讓淩致言過繼過來。
絕不可能!
淩老夫人僵著臉,有苦說不出,溫氏這麼一說,她現在戴了頂彌勒佛化身護佑淩舟胥的高帽,本想順勢提過繼的話也就說不出口。
她拍了拍溫氏的手腕,意味深長道:“你有心了。”
淩致言兄妹卻急了,淩致言麵上還算鎮定,淩雅仙卻先對淩薏發了難。
淩雅仙手握一個木匣來到淩薏身邊。
“四姐姐,這個是秦公子托門房送來給你的。”
話音一落,屋裡幾人神色各異。
淩薏眉梢微揚。
溫氏擰眉:“這東西為何會在你手裡?”
淩雅仙表情為難:“昨日秦公子好像與四姐姐鬨了不快,秦公子擔心他差人送來,四姐姐不接受,於是便交到了我手裡,囑咐我一定要交給四姐姐。”
哪有越過未婚妻,找妻妹幫忙送禮的禮?
淩老夫人聲音沉沉,目光警告,看了淩雅仙一眼。
這小妮子還不死心。
溫氏皺緊眉頭,看向女兒,淩薏卻跟個無事人一般。
淩薏笑了笑:“多謝費心了。”
淩雅仙咬了咬唇:“四姐姐同我生分了。”
氣氛驟然僵硬又怪異,淩薏目光在淩雅仙身上轉了轉,“五妹妹今日穿得倒是素淡。”
經淩薏一提,淩老夫人臉色越發不好,從淩致言兄妹倆來了淩府,吃穿住行都沒有短過,今天穿一身白是想要外人知道淩府苛待了這兄妹倆不成?
淩雅仙臉色微白,“祖母,我……”
淩晁皺眉看了眼淩薏,對淩老夫人解釋道:“母親,雅仙她性子節儉樸素慣了,現在進府不久,還沒習慣世家大族的規矩。”
淩雅仙的臉色乍紅乍白,“孫女知曉了。”
父親的意思不就是說她沒見識麼?!
淩晁又道:“再有兩日就是秦家二郎的生辰禮,到時你與你四姐一起赴宴,也好讓人知道府裡還有一位五小姐。”
“為父再差人送些衣料,你這兩日也多出去轉轉,免得憋壞了。”
淩雅仙應聲。
她死死咬著牙,目光飛快瞥過淩薏手中的首飾盒。
淩薏,你姑且等著吧!
秦郎的生辰宴,必叫你終身難忘!
廳裡隻有淩晁的聲音。
淩老夫人簡直沒眼看,老二就是個拎不清的。
老夫人掃了眼溫氏,溫氏麵容端莊淡雅,壓根沒將眼前這幕放心上。
淩薏懶得看二人父女情深的模樣。
她百無聊賴抿著茶水。
就在這時,外麵丫鬟掀起布簾,“大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