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蒜子鐘山林中射獵不成,連遭暗箭,飛馬往林外而去,眼看出林,忽然迎麵傳來馬蹄聲。
褚蒜子知道此時入林的,必是朝廷參與圍獵之人,蒜子大呼:“哪家侍衛,速來助我!”
尚未謀麵,隻聽對方喊道:“可是吳王妃在此?”
這聲音極其熟悉,分明是司馬勳到此,褚蒜子答道:“司馬勳速來護駕。”
與迎麵人馬相遇,正是司馬勳到此,司馬勳驚問道:“深林射獵,為何隻有王妃一人?”
“方才連遭暗箭,兩位侍衛,先後遇襲,料定必有暗算。內史又是因何到此?”
司馬勳道:“方才隨吳王圍獵,主簿神機妙算,料定此行凶險,勸我前來接應,幸好王妃無恙,快隨在下離開。”
褚蒜子跟著司馬勳離開林子,一路上心中猜測,在此設伏,定不是要殺那兩個侍衛,必是謀害自己,可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又會是何人所為?
等到晚間各路圍獵的宮室,紛紛歸營,兩具被殺侍衛的屍首也被抬出,多數宮人圍在篝火,烤炙野味,唯有皇後杜陵陽到蒜子帳中,前來探望。
杜皇後道:“聽說褚妃遇襲,本宮大驚,現已命羽林衛徹查,圍剿歹人。”
“有勞皇後費心,也不知何時結下的這般仇怨,非要置我於死地。”
杜皇後道:“自打去年會稽、餘姚鬨災,聽說不少歹人,落草為寇,打家劫舍,興許就是那幫歹人。這場射獵本打算建座射殿,在宮裡舉辦,皇上為節約銀兩,才改在鐘山腳下,沒成想卻鬨出這等事情。”
“娘娘不必牽掛,今已化險為夷,也就無事了,天已不早,娘娘還是早些歇息去吧。”
“那便好,妹妹也早些歇著。”
杜皇後離開寢帳,走到外麵,迎麵正見吳王司馬嶽與主簿勝含,眾人行禮,拜見皇後,杜陵陽道:“今日射獵,山中有歹人暗算,吳王殿下,為何回來的這般遲?”
“今日圍獵,皇上到了晚間才得儘興,臣等不敢擅自離開,故而遲到。”
杜皇後道:“回營好好安撫褚妃,躲過大難,定是有大福之人。”
“托娘娘吉言,恭送娘娘。”
見杜皇後遠去,司馬嶽對主簿勝含道:“快隨本王去探望王妃。”
進了大帳,司馬嶽趕緊湊到近前:“王妃受驚,若不是皇上在此,本王早就回營了。”
褚蒜子絲毫沒有在意,而是在帳中早已沉思許久,問道主簿勝含:“勝主簿果然神機妙算,今日若不是命司馬勳前去接應,我險些在林中跑迷了路。”
勝含道:“王妃僅帶兩個侍衛,引人擔憂,下官恐有不測,故而安排司馬勳前去。”
褚蒜子道:“本妃覺得,此事蹊蹺,年前太平山嬉戲,遭遇黑熊;年後鐘山圍獵,又遭暗箭。為何一陪皇後左右,屢遭不測,而主簿未見先知,是何緣故?”
勝含作揖道:“回稟王妃,下官早就有言,皇後嫉心太重,王妃不可不防。”
“皇後嫉心重,她嫉妒我什麼?”
“王妃才貌雙全,杜皇後也自遜三分。”
“就因我才貌雙全,難道就殺我滅口,要我性命?”
勝含道:“下官說過,杜皇後牙齒晚長,皆因嫉心太重,超於常人。”
“你胡說八道,晚長牙的人多了,不見得都嫉心重。”
“在下不敢。”勝含趕忙跪倒。
隻見吳王司馬嶽道:“王妃不必難為主簿了,此事怨不得主簿。”
“殿下......”蒜子詫異望去,吳王司馬嶽長舒一口氣,憂鬱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回憶,一個埋藏司馬嶽心中多年的往事,又不得不重新提起。
接二連三,遭遇暗算,褚蒜子對那個神機妙算的主簿勝含心生懷疑,吳王司馬嶽知道紙包不住火,隻得提起一段往事。
“杜皇後自幼酷愛書法,喜好以字品人。前年佳節之時,天子召本王與王羲之,做對聯賀喜,怎知本王書法,迎合杜皇後之心,皇後有了思慕之情。”司馬嶽道。
褚蒜子問:“那後來如何?”
吳王嶽麵帶為難之色,繼而說道:“叔嫂之間,男女有彆,杜皇後自作多情,本王隻能恪守臣節,隱忍避讓,分寸不亂。”
“原來如此,杜皇後一直對殿下懷有私情?”褚蒜子詫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