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山殺聲響起,率舟師渡關,沿途截殺,敗逃秦兵。”
“得令!”
夜幕垂下,星宿依稀,草橋關兩山口,夜寂無聲,苻侯憑借山險水道,小勝晉軍,頗為得意,正在山上大帳歇息。還沒等睡著,隻聽帳外吵吵嚷嚷,熱鬨起來,苻侯覺得不對勁,翻身起床,走到門口帳門突然推開。一個侍衛喊道:“大事不好,晉軍從絕壁上山。”
“啊?”苻侯大驚:“快快迎戰!”
苻侯顧不得穿甲戴盔,拿起大槍,出帳登馬,倉促迎戰。
攻上山來的正是桓衝,一見敵將,不穿鎧甲,隻帶散兵,桓衝喝道:“來將通名!”
“苻侯在此!”
桓衝道:“好賊子,哪裡走!”猛磕馬腹,迎麵而上,直取苻侯。
二人夜戰廝殺,難辨彼此,兩國兵卒,混戰一團。桓衝、苻侯大戰十幾回合,苻侯哪是對手,桓衝玉麵溫侯的綽號絕非虛傳,被桓衝戳落馬下,喪命山頭。
秦軍主將陣亡,又見山下水上,火把通明,晉軍強渡水道。船上搖旗呐喊,聲威震天;山上山下,照得夜如白晝。使得秦兵,心灰意冷,紛紛敗退。
老四桓秘殺退山上秦兵,見秦軍敗退,催馬追擊,正遇大將苻黃眉,苻黃眉大喝道:“桓氏賊子,苻黃眉在此,休得猖狂!”
二人不容分說,廝殺一處,未戰幾何,桓秘哪裡是苻黃眉的對手,自知不敵,虛晃幾下,駁馬便退,苻黃眉哪裡肯饒,催馬欲追,隻見岸邊晉軍舟師已過兩山口,船上弓弩手朝著撤下山來的秦軍亂箭齊射。
縱然苻黃眉一人孤單勇猛,也奈何不了。數支亂箭,在臉前飛掠而過,苻黃眉危在旦夕。
見大勢已去,又有亂箭襲擾,苻黃眉顧不得追擊桓秘,隻得駁馬調頭,隨潰兵逃散。
逃下山的秦兵,沿著岸邊,向北而行。晉軍水師,船上皆是弓弩手,對著秦兵亂箭齊發,水道兩岸,沿岸追殺,死傷無數。真可謂:
刀槍劍戟斧鉤叉,棍槊棒鏜鞭鐧抓。絕頂危途顯雄健,險山峭宕善攀爬。
戰聲動地聞窮壁,兵勢驚魂笑際涯。一水難分草橋岸,唯知壯氣蕩餘霞。
草橋關失守,苻侯陣亡,苻黃眉兩戰兩敗,前秦朝野震驚,天王苻健在大殿上坐立不安,說道:“苻黃眉大敗,苻侯陣亡,桓溫所率數萬兵馬,勢如破竹,無人能擋,奈何?奈何?”
軍師呂婆樓道:“晉軍士氣正盛,所向披靡,天王當避開精銳,死守武關,除非桓溫重生雙翅,否則難入關西。”
“哼!”苻健道:“桓溫這蠻子,何足懼哉?我關西鐵騎,尚有數萬,當出武關,決一死戰!”
呂婆樓勸道:“燕王慕容儁已在薊州稱帝,三足鼎立,已成大勢,萬不可輕易決戰。”
“我苻健在世,能定鼎關西,虎視中原,憑的便是一身膽氣,豈可畏懼不前?”
“可桓溫......”
“桓溫怎樣?怕他不成,傳旨下去,以敬武王苻雄為行軍元帥,太子苻長為監軍,會合淮南王苻生、平昌王苻菁、北平王苻碩,苻黃眉、苻堅、鄧羌、王鑒、郭斁、楊安等將,諸路並進,會戰桓溫。”
天王苻健不聽軍師之勸,決心決一死戰,敬武王苻雄領命掛帥,苻雄乃是天王苻健的親弟弟,也是前秦朝廷的丞相,更是龍驤將軍苻堅的父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備受尊崇。
禦弟苻雄親自出馬,又有太子苻萇監軍,麾下五萬大軍,浩浩蕩蕩,進駐武關。
武關大營之中,開兵見帳,眾將點卯到齊。敬武王苻雄道:“天王傳旨,迎戰桓溫,西北鐵騎,悉數到此,本王......”
“報!”一聲叫喊,打斷了苻雄話語,隻見一個校尉,匆匆進帳,苻雄問道:“何事焦急?”
“啟稟王爺,探馬急報,敵將司馬勳,由子午穀北上而來。”
“子午穀?”這一奏報,使得苻雄愁上眉梢。晉軍第八路人馬,出兵子午穀,曆次北伐皆是如此,司馬勳其人,前秦眾將均不陌生。曆次司馬勳出兵皆是配合主力,起到牽製作用,但此番桓溫大軍兵臨武關,與司馬勳相距甚近,已成夾擊之勢。
校尉退下,苻雄道:“看來此番交戰,還是禍不單行,已是腹背受敵。”
大將鄧羌道:“末將以為,兩路夾擊,難以分兵征討,不如逐個擊破。”
苻雄問:“以將軍之見,先擊破哪支人馬?”
鄧羌道:“桓溫兵多,但有武關天險,尚可據守數日。司馬勳兵少,又是走子午穀,乃是奇兵,不如先打司馬勳。”
苻雄點點頭,覺得此言有理,說道:“司馬勳從漢中發兵,已日久成患,本王當親自征討,請太子留守。”
太子苻萇道:“叔父放心,我守武關,絕不使晉軍入關半步。”
苻雄叮囑道:“太子務必以逸待勞,不可輕易出戰,免得中了桓溫奸計。”
“侄兒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