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苻法、呂婆樓三人率親兵五百人,連夜趕往雲龍門。眼看將至宮門,兵變即起,苻堅對身後人言:“入宮之時,膽敢有人阻攔,格殺勿論。我已命令姚萇在稍後入京,隻要誅殺昏君,大事可成!”
眾人領命,隨苻堅快步來至龍雲門,雲龍門外夜黑四廖,隻有一個黃門校尉和若乾值守兵士。把守的禁軍校尉,一看苻法、苻堅兄弟二人,帶兵入宮,便攔住去路,問道:“深宮禁地,二位王駕,來此何事?”
苻堅道:“我等急事,麵見陛下。”
“王駕若有急事,呈奏疏便是,率兵執刃,是何用意?”
苻堅顧不得多言,順勢拔劍砍殺,那校尉頓時喪命,苻法率兵衝出,其餘幾個侍衛,皆被誅殺。苻堅一揮手臂:“撞開宮門,隨我入宮!”
十多個兵卒抱圓木撞門,幾聲撞擊,宮門打開,裡麵聽到撞門的宮衛,各執刀槍,紛紛阻擋,與衝入宮門的兵士廝殺一團。
當夜值守宮宿的大將,正是天王苻生的五弟苻方,年方一十八歲,哪裡見過這等場麵,喝令兵士道:“速速擋住,待我稟報。”
外宮廝殺一片,夜戰難辨,苻方提著寶劍,跑進內宮,天王苻生早已酒酣入睡,外殿隻有兩個宮娥。苻方闖入,把兩個宮娥嚇了一驚,苻方問道:“天王何在?”
“在內殿歇息。”
“帶我去見!”
闖進內殿,苻方推搖著酒醉的苻生喊道:“天王...天王醒來!”任憑呼喚,苻生醉如死豬一般,打鼾熟睡,酒氣熏天。“唉......”苻方也無力相助,隻得提劍返回。
此時,苻堅、苻法已攻破外宮,衝到內宮,帶著所剩無幾的宿守兵士,苻方知道死守無望,大喊道:“所有宮門,通通打開。”
苻方棄劍跪倒,俯首言道:“苻方恭迎二位王兄。”
值守的兵士紛紛跪倒獻降,苻堅道:“諸位將士,不必如此,宮掖已被我等圍困,前方帶路,生擒暴君,另立明主。”
麵對苻堅、苻法起兵政變,那些值守侍衛,整日擔驚受怕,早已受夠天王苻生的殘暴之舉,紛紛倒戈,擁戴政變,苻方更是頭前帶路,引兵入殿。
不到半個時辰,苻堅、苻法便圍住華陽殿的寢殿,一陣腳步聲、鎧甲聲驚響,醉臥龍榻的天王苻生,酒氣熏天的醒來。苻生袒胸敞懷,醉眼昏花,靠僅剩的一隻眼打量四周,才見苻堅、苻法、苻方、呂婆樓等人率兵到來,苻生饒舌問左右宮娥,問道:“兵士無度,何故擅入?”
一個宮娥戰戰兢兢答道:“今晚嘩變,不知緣故。”
苻生紅腫著一隻眼,問道:“既是嘩變,乃本王麾下,為何不拜?”
眾人一看,這位君主醉得不輕,大勢已去,還想著號令叛軍拜見。忍俊不禁,都笑了起來。
苻生喝道:“誰人嘲笑?進宮不拜,是何道理?”
一旁苻方低著頭道:“天王失德於天下,其王位不可保也。”
苻生怒道:“我乃堂堂天王再敢不拜,通通斬首!”
苻堅一看醉到現在,還糊塗不醒,指揮左右言道:“將這昏君,給我拿下,幽禁白株堂,嚴加看管!”
“得令!”幾個兵士一齊動手綁縛,天王苻生當即被擒,嚴加囚禁。
一夜嘩變,前秦的文武百官,等到次日天明,才得知消息,紛紛入宮。
前秦百官共聚華陽殿上,苻堅、苻法召集百官,言道:“天下之大,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自先王苻健立國關西,大權落入暴君之手,枉害忠良,濫殺無辜,罪大於天。昨夜舉義,廢除暴君,另立明主,請諸公上殿,正為此事。”
有大臣作揖問道:“二位王駕,廢除暴君,兵變有功,敢問二王,欲擁何人為主?”
苻堅道:“王兄苻法,乃我兄長,以兵變之功,可為君王。”
苻法道:“我雖年長,但為妾室所生,二弟苻堅,乃苟氏夫人所生,正朔嫡長子,當為天王。”
“不可不可,”苻堅道:“先賢孔融,四歲讓梨,尊長孝道,也應讓與兄長,恭請兄長登基。”苻堅作揖道。
苻法堅決不受,兄弟二人,同為苻雄之子,但是同父異母,推來讓去,謙辭皇位,一看相持不下,這時侍中呂婆樓道:“二位王駕,既然推讓,苟夫人既尊又長,不如問計長輩,以定天王之位。”
清河王苻法、東海王苻堅都是已故丞相苻雄之子,和廢天王苻生,是親叔伯兄弟。老夫人苟氏是苻堅的親生母親,在家中最為尊貴,眾人請來苟夫人,迎到東華堂中,呂婆樓述說一邊昨晚兵變之事,一邊請老夫人定奪皇位。
苻堅是苟夫人的親生長子,苻堅又是嫡生,苟夫人自然看不起小妾生的清河王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