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除瘟抗疫,三征林邑 115:晉穆帝得疫駕崩,抱樸子嘗草獻蒿(1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6046 字 5個月前

晉穆帝司馬聃的病情日複一日,愈加惡化,褚蒜子坐在病榻旁,鎮在額頭冷卻的綿巾換了一塊又一塊,依舊高燒不止。

褚蒜子道:“皇上這是中的什麼邪,好端端的人,就病成這個樣子。”

女官春分一旁說道:“太後,不妨就按侍中大人所說,找二十個童男童女,火浴祭天,以求瘟神,讓陛下萬難之時,浴火重生。”

燒死童男童女,祈福驅邪的傳說,褚蒜子也聽說過,自己的親兒子病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似乎也想動此心思。

隻見司馬聃孱弱言道:“兒臣親政,誌在統一,養育子民,教化生靈,怎忍火浴百姓,取孩童性命,必是巫術,母後不可信。”

“皇兒仁厚聰穎,隻要仙道葛洪到此,定會有良藥妙方。”

司馬聃從枕頭下麵,抽出一個布囊,一隻手潺潺遞上,褚太後詫異:“這是何物?”

“《南過橫山歌》,朝廷兩征林邑,收複日南,均不能過橫山,而使將士飲恨疆場,功業難酬。兒臣所願,早過橫山,統一日南。即便身死,也無遺憾。”

“你這孩子,又胡說了,滿口病啊...死的...”褚蒜子話音未落,隻見司馬聃猛烈咳嗽,驟然氣短,驚的眾人失措。

瞬間司馬聃氣息全無,百喚不醒,幾個太醫紛紛跪倒,叩首不起。褚蒜子兩眼驚悚,顧不得看布囊書信,抱住司馬聃雙肩,連聲搖喚:“皇兒...皇兒...”

褚太後滑跪床前,哭泣道:“皇兒為何不再等幾日,仙道至此,必有良藥,怎可此時撒手人寰?”聽憑褚蒜子百般呼喚,司馬聃已是一命嗚呼,陰陽兩隔。

東晉升平五年、公元361年七月,司馬聃在顯陽殿駕崩,時年十九歲,史稱穆皇帝。真可謂:

誌征林邑欲平蠻,北伐中原心未還。雖則掌朝隆運起,奈何瘟疫命終寰。

瘧生皆走黃泉路,年少先隨地府關。一統情懷難如事,青春撒手好河山。

褚蒜子萬沒想到,就差一日光景,沒能救下自己的兒子。真是不知此時該說些什麼?跪在一旁的侍中庾希道:“皇上不幸,龍禦歸天,所謂仙道,來之何用?”

隻見王彪之匆匆入殿,看到天子靈堂,“噗通”跪倒:“微臣罪該萬死,遲來一步,求太後治罪。”

“天子已逝,追悔莫及,眼下之計,唯有求得仙藥,挽救存世之人。”褚蒜子站起身來,對王彪之道:“請卿家引路,待哀家去迎仙師葛洪。”

眾大臣相隨,一起走出太極殿外的宮苑,迎麵隻見一人,鶴發白須,眉如遠山,目光矍鑠,鼻正唇薄,一副仙風道骨,年紀足有七十多歲,淡定自若。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神醫葛洪,字稚川,自號抱樸子。

“無量天尊,貧道抱樸子,拜見太後娘娘。”葛洪拂塵往手臂一搭,掐指躬身行禮。

褚蒜子伸手相攙,說道:“仙師免禮,今為天下蒼生,特請仙師前來,設法炮藥,救治子民。”

葛洪道:“貧道見太後著裝,披白戴孝,莫非宮廷之中......”

“不瞞仙師,天子中瘧,昨日駕崩。隻恨未能早遇仙師,皇兒歸天而去。”褚蒜子道。

葛洪入宮之前,就聽引路的太監說起,褚太後好端端一家人,接連病故,如今死的隻剩褚太後一個人。葛洪哀歎一聲,深表惋惜,隻得跟隨褚太後,進了太極殿,眾臣跟隨其後。

葛洪道:“沿途之上,多見病死之人,隻因趕路,未能細查。既然陛下昨日駕崩,可否開棺,讓貧道細觀皇上病情。”

隻聽庾希一旁言道:“皇上已經蓋棺收殮,豈是能隨意開棺,任人察看?”

葛洪道:“貧道行醫,望、聞、問、切,若不開棺,怎知天子亡於大疫?”

跟隨的幾個大臣,等著褚太後的意見,褚蒜子道:“既然仙師說了,立刻開棺,驗屍查瘧。”

司馬昱、王彪之陪同葛洪一起前往靈堂開棺查瘧。棺材蓋再度打開,葛洪驗看司馬聃病死症狀,一番察看,便讓重新蓋棺。王彪之問:“抱樸子有何高見?太後還在等消息。”

葛洪道:“能否有良方,不敢擅定。請太醫院備好百草,待我嘗試。”

褚太後即刻傳旨,起駕太醫院。宮廷的太醫院,莫說百草,就是千般草藥,隻要世間有的,無不具備。宮裡的醫官把太醫院壇壇罐罐,眾多草藥,分門彆類,全部進獻眼前。葛洪依據草藥名錄,有甄彆的一一作了嘗試。

等到天晚,不見起色,眾多草藥,難入法眼。褚太後及眾官員便各自回去歇息,等候消息。隻有丞相司馬昱、禦史中丞王彪之相隨左右。真可謂:

神農曾嘗百草甘,各有其匹成藥丹。千般功效怎識破,一味克疾擇亦難。

莫歎中藥皆味苦,對症出奇釋人寰。懸壺濟世若仍在,應知非凡出自然。

江東大疫,傳播飛速,宮內宮外,王公大臣,無不畏懼。太後褚蒜子回到寢宮,也是悲困交加,合衣而臥,昏昏睡去。

一夜過去,天剛蒙蒙亮,丞相司馬昱、禦史中丞王彪之匆匆趕到崇德宮,褚蒜子還未睡醒,便聽到宮外女官春分與大臣的說話動靜。褚蒜子道:“是何人求見。”

侍奉太監走進來說道:“回稟太後,丞相和王尚書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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