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庚戌土斷,五鬥米道 130:崇德宮怒斥權貴,菜市口斬首王侯(2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5705 字 6個月前

司馬丕想了想說道:“王彪之。”

“微臣在。”

“即刻點起五百羽林衛,趕往彭城,緝拿司馬玄,查抄王府,收付廷尉,嚴加審處。”

“微臣遵旨。”

......

廷尉卿王彪之緝拿了彭城王司馬玄,土斷新政,波及滿朝,驚動天下,丞相司馬昱、庾希、謝瑰、郗愔等人一看事情鬨大,知道勸不動皇上,便再度趕往崇德宮,求見太後褚蒜子。

偏逢這日,晉帝司馬丕來給太後請安,一見眾大臣來見,索性一並見了。丞相司馬昱道:“微臣聽說,彭城王今日綁縛京師,彭城王輩份最長,不宜問罪,還望皇上收回呈命。”

司馬丕道:“最長怎樣,抗旨不尊,欺君罔上,私養白籍,朕還不能問罪了麼?”

庾希道:“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何況彭城王貴為千歲,皇親國戚,陛下還當與百官朝議,再定彭城王有無過失。”

司馬丕心地仁厚,又想嚴懲彭城王,敲山震虎,猶豫之間,便看褚蒜子。褚蒜子故意問道:“彭城王論輩分,是陛下的叔爺爺,哀家也要喊聲皇叔,廷尉治罪,陛下可要三思啊。”

褚太後言語之中,智激天子,隻見司馬丕捶著腿,對眾大臣說道:“諸位卿家,整日往崇德宮進諫,在太後耳畔說三道四,縱容不法,是何居心?”

庾希作揖道:“古往今來,法不責眾,私藏白籍,此類多矣,推行土斷,不如點到為止,不可傷及長輩皇親,以免背上不孝之名。”

“你...你等如此逼朕,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請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司馬昱、庾希等人一並叩首,伏地不起。

一看眾人伏地叩首死賴著,晉帝司馬丕應對庾希這幾個朝中老油條,有口難辯,氣的衣袖直抖。褚蒜子這才說道:“彭城王有法不守,抗旨不尊,謗議土斷,你等重臣,竟無一人秉公直言,哀家真是寒心。”

“太後...難道也欲治罪彭城王?”丞相司馬昱詫異道。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欺君罔上,論罪當斬!”褚蒜子不怒自威,使得求情的大臣,伏地口述,皆不敢言。

褚蒜子繼而說道。“皇上年少,卿等誤導,有負皇恩,今日哀家親傳懿旨,大義滅親,罪誅彭城王。”

“啊?”司馬昱等人一看褚太後要真殺彭城王司馬玄,皆是大吃一驚,司馬丕橫眉立目,剛嚴說道:“朕意如此,天下隻有大晉王法,沒有彭城王的王法,再有求情者,以同謀論罪!”

太後、皇帝接連動怒,厲聲嚴色,司馬昱、庾希、謝瑰、郗愔等人這才唯唯諾諾,照令而行。真如明代《增廣賢文》詩詞所雲:

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誰言碧山曲,不廢青鬆直。誰言濁水泥,不汙明月色。

這日,建康城中,菜市口大道之上,鳴鑼開道,百姓避讓。隻見一輛囚車,沿街而過,穿過街巷,囚車之中,鎖枷之人,正是彭城王司馬玄。

菜市口正中,搭起行刑台,四麵人群圍觀,爭相張望。監斬官王彪之、車胤並坐其中,隻聽王彪之喊道:“帶死囚司馬玄。”

兩個羽林衛押著司馬玄登上行刑台,司馬玄一看是王彪之、車胤二人監斬,高聲喝道:“我乃太後之叔父...陛下之叔爺爺...”

王彪之怒斥道:“司馬玄!你已廢為庶人,還不知罪麼?”

“太後在此,也要喊我叔父...陛下在此,也要喊我叔爺爺...我乃丞相司馬昱堂兄,顯貴至極!你何等人,竟敢斬我?”

王彪之拿起褚蒜子懿旨,展開讀道:“太後懿旨:天子仁愛,推行土斷,養民入籍,安生百姓。彭城王司馬玄抗旨不尊,目無法紀,欺君罔上,私養五戶流民,多達百人,充作白籍,私收銀稅,法不容情,刑不念親,今問死罪,斬首示眾,以彰皇恩。欽此。”

司馬玄大怒道:“本王要見太後,我乃太後叔父...皇上叔爺爺...”

王彪之拿出一支令箭,擲於地上,喝令道:“斬!”

“誰敢斬我!”彭城王司馬玄被刀斧手摁倒斷頭台,眾目睽睽,隻見一道銀光濺血,命歸黃泉。

東晉興寧二年,公元364年三月,為推行土斷,使流民入籍,不再受製於門閥,彭城王司馬玄伏法。這次土斷新製因在庚戌年實行,便命名為“庚戌製”,成為曆史上第一次對淮河以南蠻荒土地,進行行政地域劃分、戶籍編製,使得大批江北流民,入籍分地,既順應民心,也解決了東晉朝的錢糧、人丁資源,成為善舉,史稱“庚戌土斷”。這便是:

北彆中原南渡船,江淮輾轉苦延年。朱門酒肉歌無斷,窮戶辛酸淚欲連。

重賦私囊隨貴胄,輕柴苛稅澀炊煙。若溫土斷山河愛,分劃良田換美傳。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