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造反之地,正是壽春,地處淮南,以往淮南都是太平之地,燕國望塵莫及,如今淮南起兵,響應燕國,惹得晉國滿朝震驚。
含章殿內,爭吵聲不絕於耳,正是大將軍庾希、與中書侍郎車胤,兩人為桓溫、袁真誰是誰非,激辯不休。庾希道:“啟奏陛下,桓溫陷害忠良,逼反袁真,朝廷應調京師之兵,討伐桓溫,為袁真洗冤昭雪才是。”
“陛下,”車胤道:“桓溫駐兵江北大營,乃南下屏障,此時問罪桓溫,自相殘殺,淮南必將大亂。”
庾希道:“桓溫兵敗,已負罪在身,又陷害忠良,逼反袁真,不可袒護!”
車胤道:“即便袁真蒙冤,也不該擅作主張,討伐桓溫。望陛下顧全大局,先討袁真。”
“哼!”庾希對車胤冷笑道:“桓溫對武子先生,曾有知遇之恩,此時替桓溫說話,莫不是朝中細作?”
“你!”車胤怒道:“袁真與燕國,已裡外勾結,反而調京師人馬,討伐桓溫,難道欲使大晉亡國乎?”
司馬奕看著兩人不住爭吵,已怒目相視,正在相持不下,隻聽外麵喊道:“太後駕到!”
眾人趕忙起身,恭迎太後,褚蒜子邁步進殿,說道:“從外麵就聽著熱鬨,哪門子學問,辯駁如此激烈?”
晉帝司馬奕道:“回稟嬸娘,袁真、桓溫反目成仇,逼反袁真,究竟罪在桓溫,還是罪在袁真,大臣們爭論不休。”
褚蒜子道:“今早宮裡人就傳言,北伐不成,反成內戰,哀家為助陛下統一天下,費儘心思,如今看來,一片苦心,又付之東流。”
庾希道:“桓溫素來藐視朝堂,其心不忠,世人皆知,如今調兵駐守要道,揚州空虛,朝廷應趁此時機,討伐桓溫。”
車胤道:“袁真通敵,反而討桓溫,淮南必亂,萬萬不可。”
太後麵前,互不相讓,眼看又要爭吵起來,隻見王彪之、謝安二人匆匆來,拜見了太後、天子,王彪之道:“剛得急報,燕國已經退兵。”
“為何退兵?”司馬奕問。
王彪之道:“據說是燕國反悔,受秦國相助,食言違約,未將中原土地劃歸秦國,秦丞相王猛起兵討燕。”
謝安奏道:“臣也有一本,淮北來報,燕國吳王慕容垂,倒戈降秦,如今燕國自亂。為顧全大局,桓溫、袁真二者隻能取其一。”
情況急轉直下,計劃不如變化快,褚太後道:“既然燕軍已撤,袁真孤立,不可越鬨越大,宜儘早息事寧人,安撫桓溫、袁真二人。”
庾希心有不甘,作揖道:“太後,難道如此放過桓溫?”
“秦、燕兩國,已經開戰,時局未定,大將軍應顧全大局,淮南若亂,得不償失,不如就此罷手。”
太後褚蒜子做主,命眾人停息內訌,分頭安撫。雖然庾希對桓溫厭惡至極,也隻得作罷。朝廷分發書信各自安撫,桓溫與袁真之間,各持兵馬,相互敵視,又暫時相持下來。
......
自第六次北伐至今,已有一年的光景,那個扮做太監的神醫朱靈寶,每日在宮內給天子配藥,幫助司馬奕和庾皇後調理身體,又傳授男女受孕之術,奈何久久不見成效,皇後庾道憐也從未懷上皇子。
庾皇後飽受近親之苦,為了懷皇子度日如年,可是田貴人、孟貴人卻在宮裡混的如魚得水,都以為自己得寵,日趨驕縱。
同在宮裡的田貴人、孟貴人,兩人平日一個住東偏苑、一個住西偏苑,兩個偏苑相距較遠,也見不著麵,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都以為自己得寵,皆是神清氣爽,都十分得意。
司馬奕對二人防範,也日益鬆懈。偏逢這日,在外宮裡的一處花園裡閒散,田貴人、孟貴人撞了個正著,兩人許久未見,相見甚歡。孟貴人道:“今日看姐姐,容顏滋潤,甚是精神,得了什麼好事?”
田貴人道:“我還能有何好事,無非皇上夜夜臨幸,就是纏著不走,原來在宮裡,活著也累啊。”
一聽這話,孟貴人心中一愣,暗想皇上平日是夜夜在我苑裡,分明是睜眼說瞎話,孟貴人道:“原本以為姐姐厚道,今日來看,說話也口似懸河,什麼都敢說。”
“本妃得寵,有什麼不可說的?”
“姐姐可知,皇上夜夜在我苑裡,幾時去過東苑?”
田貴人道:“不能,皇上白天上朝,晚上臨幸,哪有時間再去幸你?”
“這話可是妄自尊大了,皇上夜夜在我苑中,獨寵我一人,姐姐莫不是癡人說夢吧。”
“夜夜在你宮中?”
“正是。”
田貴人心中一驚,反問道“在你宮中的是皇上,那在我宮中的,又是何人?”
“啊?”孟貴人驚詫道:“姐姐苑裡也有男人?”
“噓!”田貴人道:“這事可就稀奇了。不如今晚...互換丫鬟,探個究竟。”
“好,就依此計,看看是不是倆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