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方道徒?”
“據說是五鬥米道。”
司馬昱一聽頓感胸口劇痛,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癱坐在墊子上。司馬昱萬沒想到,自己不登基則罷,一當皇帝惹出這般禍亂。謝安道:“陛下龍體有恙,可命王彪之總督宮城羽林衛,即刻平定五鬥米叛亂,再緝拿庾氏眾人,力催桓溫出兵。”
車胤道:“謝大人所言極是,桓、庾兩家,二者隻可取其一,若留庾氏,必然複辟,庾氏不可留。”
司馬昱點點頭:“朝廷大局,全由三位愛卿主持,依計而行。”
“臣等遵旨。”
謝安、王彪之、車胤三人,三人即刻分工,謝安留在尚書房指揮大小事務,車胤率一營羽林衛,出宮城側門,緝拿庾氏眾人;王彪之則率羽林衛抵禦五鬥米道叛軍。
單說王彪之率外宮羽林衛,來到宮城垛口,向下望去,隻見五鬥米道徒,雲集宮城之外,準備攻城。
盧敕在城內造反,攻城雖不缺人手,但一時無法打造攻城重器,隻能讓道徒尋找木料,現場捆製雲梯。王彪之在城頭居高臨下,看的分明,彪之道:“傳令羽林衛,多備弓弩,埋伏內牆,揚白旗開掖門,引妖道入城,再亂箭誅之。”
眼看十幾個雲梯,將要綁好,這時宮城之上,白旗搖曳,城門大開,盧敕大喜:“羽林衛投降了,揚白旗了!”
五鬥米道道徒欣喜不已,紛紛揮兵入宮城。湧入宮巷,忽然覺得頭頂有人影晃動,仰頭一看,內牆之中,屋頂之上,皆是埋伏的羽林衛。
頓時箭弩如雨,紛亂射下,這些叛亂的道徒,雖有刀槍,但未備盾牌,隻靠揮舞刀槍,哪裡擋得住,一個個被射的如刺蝟一般,紛紛斃命。
盧敕一看眾道徒成了待宰羔羊,欲脫身往外撤走,但是此時夜晚,眾道徒又不熟悉宮巷道路,前擁後擠,死傷眾多,亂成一片。真可謂:
箭弩齊開如雨頻,銳鋒叢雜必傷人。宮城密整非街市,庭巷四圍難藏身。
未戰先亡疑少路,牆高暮深似多塵。連綿慘叫哀成片,廝殺無煩月一輪。
盧敕逃脫不及,中箭跌倒,眾道徒如烏合之眾,也不知宮巷行走方向,四散亂逃。王彪之見叛軍已亂,拔劍喝道:“傳令羽林衛,入巷殺賊!”
外宮之中,羽林衛紛紛衝進宮掖,與眾道徒拚殺到夜晚,殺得血染四壁,死傷無數。
等到天明之時,宮廷內外,妖道紛紛伏誅,大批羽林衛戒嚴街市,緝拿五鬥米道。又有大將桓秘率京口兩萬人馬,趕赴建康,清剿城外五鬥米道徒,使得建康城漸漸平定下來。
宮廷折騰一夜,人心惶惶,急火攻心的簡文帝司馬昱,病倒龍榻,十分微弱,吏部尚書謝安走到近前,作揖道:“啟奏陛下,崇德太後,入宮探望。”
“快.....快請太後。”
等了少時,褚蒜子快步入宮,一見病榻旁的簡文帝,是大吃一驚,沒想到簡文帝司馬昱從登基之日,就禍亂頻起,一天安生日子也沒等到,反是急出自己一身病。
坐到塌邊胡凳上,褚蒜子問道:“陛下因何病成這般?”
司馬昱道:“昨夜五鬥米道叛亂,不知原委,外宮大亂,幸好平定。內有妖道,外有雄臣,朕孤掌難鳴,乃無福之人,隻恐做不得這天子。”
褚蒜子道:“陛下以皇叔之尊,德比四海,桓溫、庾希即便皆反,也絕不敢傷陛下。”
這時,車胤匆匆回宮,作揖奏道:“啟奏陛下,臣昨夜已緝拿庾倩、庾柔,連夜審問,已招出武陵王司馬晞、著作郎殷涓皆為庾希內應,準備京師裡應外合,扶廢主司馬奕複辟。”
一聽這話,司馬昱心口又是一陣劇痛,氣得顫抖說道:“武陵王乃朕之四哥,竟然也勾結其中。”
話音未落,王彪之匆匆回宮,作揖道:“啟奏陛下,昨夜誅殺妖道,賊首盧敕亂箭射死,其祭酒許龍被捕,經其招供,盧敕乃是受庾希之邀,圖謀政變,複辟東海王登基。”
“亂臣賊子!”司馬昱氣得濺出血沫,直挺挺在病榻上急促乾喘。
簡文帝病的如此厲害,皆因連遭惡訊,惡火攻心。褚蒜子起身說道:“事出緊急,即刻擬詔,昭告天下,護軍大將軍庾希謀反之罪,緝拿武陵王司馬晞、殷涓等黨羽,再命天下勤王之師,即刻入衛,不得遲疑!”眾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