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雙之、袁愛之兄弟二人,接連喪命,使得桓豁大軍乘勝北上,直逼壽春城下,城上四門緊閉,岌岌可危。叛將袁真連得噩耗,已病倒在床,須發一夜全白,死在旦夕。袁真歪著腦袋,顫聲問道:“少公子可到。”
一個侍從道:“朱輔將軍已帶少公子前來。”
“快...請。”
“孩兒謹記父訓。”
袁真又顫顫微微拉住副將朱輔的手,叮囑道:“我前日又致書秦王苻堅,求其出兵,言辭懇切,想必能使人動容。”
朱輔道:“主公放心,末將輔佐少將軍,堅守壽春,隻等秦國援兵。”
袁真微微點頭:“苻堅招賢納士,頗有威名,能投奔者唯有苻堅......”
話未說完,隻見袁真手臂垂地,氣絕身亡,這時一個侍衛進來,作揖道:“探馬來報,秦將張蠔、王鑒已到淝水之西。”
“主公...主公,可聽到否,秦軍已到!”
任憑朱輔如何搖動,袁真已經撒手人寰,一命嗚呼。朱輔隻得命人收屍,領著淚眼婆娑的小主公袁瑾,朱輔下令點兵,誓師迎戰。真可謂:
嫁禍於人連亂篇,保身浮世命何牽?從來忠骨歸途窄,自古奸臣美夢全。
如此栽贓無道義,奈何通敵遁秦燕。再看淮水經流去,遺恨回望是暮天。
東晉太和五年,前秦建元六年,公元370年,前秦天王苻堅在伐燕之戰,大勝燕軍,燕主慕容暐投降,天王苻堅統一中原。
國運正盛的秦王苻堅,得知庾希、袁真起兵反晉,便想趁機南下,占據淮南要地,隨即派兵增援孤守壽春的袁真。
前來馳援的乃是前秦大將張蠔、王鑒,二人率一萬援兵,強渡淮河,向壽春而來。
得知秦國援兵到此,大都督桓豁坐在中軍大帳,沉寂許久,長子桓石虔道:“父帥不必多慮,張蠔、王鑒泛泛之輩,孩兒前去戰他,必取首級,獻於帳下。”
“我兒不可魯莽,此番征戰,意在平定袁真,穩定淮南,萬不可與秦軍酣戰。”桓豁道。
桓石虔道:“可秦軍已臨壽春,即將接應袁瑾,如之奈何?”
“本帥欲圍城打援,”桓豁傳令道:“夏侯澄點齊三千人馬,前往沙潁河,迎戰張蠔、王鑒,隻準敗不準勝,敗退過河。”
“得令!”
桓豁又道:“桓石虔、竺瑤各率三千人馬,隨夏侯澄之後,待張蠔、王鑒渡河,背後襲殺。”
“得令!”
發下令牌,桓豁捶桌案道:“本帥要讓張蠔、王鑒,既遊不得水,也上不得岸,進退兩難。”
三將領命,分頭出兵,最前麵便是夏侯澄一路人馬,沿著沙潁河向西而去。將至潁上,遠遠望見,一支人馬遠遠而來。夏侯澄眺望大旗,鬥大的“張”、“王”兩麵旗幟,依稀可見,夏侯澄道:“速找水淺之處,準備渡河。”
晉軍紛紛過河,背水列陣,準備交戰。隻見前秦將領張蠔、王鑒率領一萬援軍前來,直抵北岸,隻見沙潁河岸邊,夏侯澄早已列隊等候。夏侯澄大喝道:“來者何人?可是張蠔、王鑒二匹夫?”
張蠔指道:“你乃何人,還知某家大名?”
“夏侯澄是也!”
秦將王鑒道:“無名之輩,不足慮也,待我戰他!”
王鑒催馬揮刀。來戰夏侯澄,二人岸邊交手,大戰二十回合,夏侯澄假裝不敵,駁馬便退。夏侯澄大喊道:“快快渡河,撤回彼岸!”
早就等著渡河的晉軍,趕忙下水,蹚水過河,追到河邊張蠔、王鑒猶豫一番,張蠔看著晉軍徒步蹚水,說道:“我關西將士,不善造船,此處水淺,正好乘勝追擊,一並過河。”
張蠔、王鑒便帶著兵士紛紛下水,蹚水強渡,大隊人馬走到河道中央,忽然後隊大亂,蜂擁前擠,頓時人馬相擁,混亂不堪。王鑒喊道:“因何擁擠?”
有人喊道:“晉兵從身後殺來。”
一聽這話,張蠔、王鑒定睛一看,果然北岸兩支人馬,殺至河邊,將排隊渡河的秦軍將士,追趕下水,晉軍從而占據河岸。
追來的晉軍,正是桓石虔、竺瑤所率,而南灘夏侯澄已率兵登岸,調轉馬頭,三千人馬開弓上箭,瞄準了河中秦軍。
張蠔、王鑒大驚失色,慌不擇路。隻見河岸兩邊響箭傳令,箭從兩邊,亂發如雨,紛紛射來。河中秦兵,毫無還手之力,如待宰羔羊,接連喪命。張蠔大喝道:“快,另尋河岸登陸。”
上萬將士擁擠河中,從水中逃散,沒想到水是越走越深,諸多兵士擁擠到深水之中,屍沉水底。真可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