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來人,將呂婆樓綁縛一旁,堵住其口。待孤王得勝,再做理論!”
“天王!天王!生死攸關,不可遲疑......”
看著軍師呂婆樓被綁高杆,破布堵嘴,無人再敢多言。這時,大批秦軍,前呼後擁,步步退後,晉軍兵馬陸續登岸。
謝石見八萬將士,相繼登上彼岸,各營已無登陸之憂,傳令喝道:“來人呐,放響鏑,擊鼓開戰!”
隻見幾十隻響鏑,一齊射向半空,箭上木哨,迎風鳴笛,哨聲刺耳,連貫半空。謝玄、謝琰、劉牢之、諸葛侃、孫無終、桓伊等眾將,仰望空中,耳聽為實。得到號令,傳令擊鼓。
還在背身退後的秦兵,猛然間聽到身後戰鼓動地,殺聲驟起,等轉身回望,隻見晉軍早已聚兵結陣,騎兵在前,步兵緊隨,揮舞刀槍,蜂擁殺來。這才是:
好奇之意禍殃貓,一計更比一計超。半渡擊衝千古訓,九天散落儘花招。
含沙狂襲狼煙直,縱馬掃犁塵卷瀟。腦後頻傳鼙鼓響,隻差生死奈何橋。
此時秦軍一再後退,又是二十萬人,早已走的陣型混亂,前軍將士,驚慌失措,慌忙前擁,中軍將士不知原因,跟著前軍擁擠一團。
大都督苻融這才發覺,戰事不對,調轉馬頭,定睛一看,心中大驚,趕忙喊道:“前軍將士,不得再退,前隊改後隊,調轉迎戰!”
此時傳令,身邊兵士,早已擁擠一團,傳令僅靠口口相傳,一會兒後隊改前隊,一會兒前隊改後隊,口令喊來喊去,秦兵暈頭轉向,嘈雜聲不絕於耳,更兼戰鼓擂動,哪裡還有人聽得見苻融的號令,分不清前隊、後隊的兵士隻管往後逃。
站在高坡觀戰的苻堅,一看戰局不對,立刻喊道:“快快傳令,命後隊壓住陣腳,隻能向前,敢有退者,亂箭射死。”
略陽公主苻錦言道:“父王休慮,女兒前去。”
苻錦催馬下山,直奔秦軍後軍陣前,在後軍壓陣的主將,正是朱序,朱序正在嚴陣以待,公主苻錦催馬來到。朱序道:“戰事突變,父王有何差遣?”
苻錦道:“駙馬即刻傳令,中軍、前軍膽敢有退縮者,亂箭射殺,拚死迎戰,不可退縮。”
“公主速去回稟,我自會督兵向前。”
“好。”苻錦調轉馬頭,飛奔回山崗回稟。
朱序看公主催馬走遠,對左右言道:“中軍已亂,敗局已定,不可魯莽,鳴金收兵!”
隻聽後軍,數麵銅鑼敲響,金鋁之聲,響脆耳畔,還在擁簇之中的兵士,一聞鳴金,更是競相後撤,後軍人馬也大呼小叫“敗局已定!”匆忙逃走。
公主苻錦回到山崗,還沒等回話,山下亂勢,已不可收拾,天王苻堅怒扔馬鞭,翻身上馬,高聲喝道:“大勢不妙,隨孤王迎戰。”
高崗之上,一路沙塵,苻堅、苻錦等人飛馬下山,挽救危局,困在亂軍之中的大都督苻融,被人群裹挾,揮刀砍倒幾個逃兵,拚死出擊,試圖再戰。
隻見早已登岸追擊的謝玄,催馬殺至,二人不容分說,謝玄挺槍便刺,與苻融廝殺開來,大戰七八回合,苻融身邊秦兵,死傷殆儘,自己邊喊邊打,一不留神,被謝玄一槍挑落馬下。真可謂:
倒海排山儘廝殺,吞天沒日滿津雜。
疾風勝若寇窮途,敗似岩傾碎石塌。
血寖河岸,殺聲回蕩,在八公山瞭望塔樓下棋的謝安,張望遠處,驚歎道:“太後快看,北府兵殺向對岸!”
褚蒜子趕忙起身,展開雙臂扶著垛口,探著身子,抬眼望去,漫天塵煙,二十萬秦軍,潰如螻蟻,萬劫不複,北府軍奔襲追殺,如排山倒海之勢,朽木拉枯之威,驚天撼水,地動山搖。
隨行眾人,看得緊盯不住,心潮澎湃,隻聽褚太後道:“哀家看不清了,老眼昏花,看朱成碧,什麼都看不清。”
謝安又張望幾眼,作揖道:“淝水大戰,全賴太後坐鎮,洪福齊天,必當彪炳青史,光照千秋。”
褚蒜子略帶苦笑,微微搖頭:“擔不起這坐鎮之功呀,哀家身侍六主,承載社稷,未複中原,反遇強敵,生怕斷送大晉江山,唯有向死而生。到是丞相臨危不亂,鎮定自若,博弈之中,不亂分寸。”
“太後過獎,老臣實不敢當。”
“眾人之中,唯有哀家膽怯,故作鎮定,能得大勝,丞相自當留名竹帛,畫功青史。”對弈未完,談笑間秦軍如灰飛煙滅,大勢已去,懸殊對決,轉瞬即逝。後有唐代大詩人李白做《永王東巡歌·其二》為讚,詩曰:
三川北虜亂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
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淨胡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