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分:淝水決戰,謝安北伐 229:褚蒜子遺囑歸天,孫太妃入宮稱後(2 / 2)

煙雨東晉 朱長孝 6632 字 3個月前

“微臣記下。”

“哀家遲暮之年,唯有愧對獻之......”

“太後何出此言,萬不敢當,折煞微臣。”

褚蒜子道:“哀家逼你休妻,迎娶餘姚公主,亂點鴛鴦,壞人姻緣,深感其罪。”

“太後儘可放心,微臣自會侍奉餘姚公主,永親至好,白首到老,不負太後美意。”

褚蒜子微微點頭,孱弱說道:“再傳丞相來見。”

最後一位召見的便是丞相謝安,謝安跪倒,褚蒜子相望許久,不覺一抹眼淚劃過,謝安道:“老臣在此,太後不可過於悲痛,有傷貴體。”

“昨夜哀家托夢,又夢見風光出嫁了,丞相猜猜,哀家夢嫁給了誰?”

謝安心中一驚,褚蒜子這時候開這種玩笑,鬨不好是回光返照,病糊塗了,便機警答道:“想必是先帝顯靈,與太後夢中重逢。”

“非也......”褚蒜子道:“哀家許配給了大晉江山。”

謝安道:“老臣愚昧,太後攝政神武,三征臨邑,六討中原,懷柔五胡,兼濟天下,功德無量,必能永照大晉千秋!”

“丞相言重了,哀家此生,稱製攝政,生逢六帝,四十餘載。六伐中原,未得統一,辜負蒼生,罪在千秋,身後之事,不可吹擂,不得頌歌。”

“老臣記下。”

“近來臥病,曾幾回想少年時,與小舅舅吟詩對弈,如今棋猶在,詩卻未聞,可吟誦否?”

謝安道:“敢問太後,想讓老臣吟誦哪首詩詞?”

“詩經...漢廣...”

謝安吟道:“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詩歌未曾吟完,褚蒜子雙眼微合,氣息無存,魂歸九天。

東晉太元九年,公元384年六月初一,病逝於顯陽殿,享年六十一歲,史稱東晉康獻皇後。後有散人朱長孝做雜散詩詞《大女人》一首,以紀之。詩曰:

大女人,宿命難安,淚如細雨可傾盆。奉聖君,聽政江山,換得萬家燈火溫。

寵幸真,春宵苦短,歲月悠長荷國恩。曾幾聞,袖底芳華,眉上風光也含春。

歲月迅如賁,孤芳曾幾聞。春花百般好,亂世多沉淪。

大女人,浮生漫漫,光陰無情難留痕。千古尋,驛道雄關,沙場儘歿戰馬奔。

日月輪,成敗恩仇,雁悲鏑響風雨昏。厭鬼神,生離死彆,唯有人間救凡身。

夏翠綠滿珍,傲視江東臣。一枝成獨豔,六扶登基人。

大女人,懷柔八荒,半壁山河苦沉淪。育王孫,臨望四海,家國天下總傷神。

鼙鼓震,雄視中原,可記漢師蕩胡塵。吟酒樽,旌旗北望,秦晉幾度撼乾坤。

霜落秋已深,陰蒙雨紛紛。兵荒馬亂過,幾度憂思存。

大女人,君臨天下,顯貴至極是寡人。膝下臣,母儀擎天,四方寥擾忍做吟。

風雷滾,大浪消逝,光陰不待此時存。轉眼瞬,愁容未展,朝暮未見南歸魂。

雪壓枝頭深,苦歎多浮沉。江河落日下,從此不回春。

東晉以來從未有兩位太後並居宮廷的慣例,如今褚太後已亡,孫太妃名正言順的以孝武帝生母之尊,入主永寧宮,繼庾文君、褚蒜子之後,成為東晉朝第三位皇太後。

榮登太後第一件事,孫太後便是大宴群臣,孫太後知道自己出身寒微,需買好百官。自己端坐正中,左邊是長子孝武帝,右邊是次子會稽王司馬道子。

孝武帝坐在孫太後身旁無可厚非,而司馬道子身為親王,也坐在上位,與天子並列,這多少有些不和慣例,因為除了太子、皇後可在君王身側,還從無親王在坐於此。

酒水斟滿,孫太後舉酒爵言道:“哀家榮升太後,母儀天下,今為吉日,入主永寧宮,協助天子理政,還望諸位卿家,鼎力相助,共鑄大業。”

一聽此言,百官一片寂靜,無人答話,更彆說喝酒。孫太後一開口就引得眾人尷尬,孫太後問道:“哀家此言,莫非有說的不得體之處麼?”

大臣們相互看看,丞相謝安作揖道:“啟奏太後,自陛下一十四歲,褚太後還政,天子臨朝,早已親政,如今太後再言協助天子理政,隻恐不妥。”

孫太後道:“哀家記得淝水大戰時,褚太後仍舊親臨督戰,前任太後尚且乾政,諸公為何不勸?”

謝安道:“褚太後督戰,隻因滿朝上下,無路可退,武將求和,文官主戰,唯有禦駕親征,褚太後才孤注一擲,舍生向死,以求身陷死地而後生。”

孫太後肚子裡沒多少筆墨,想無理攪三分,也說不出個頭緒,隻得自找台階,辯解道:“哀家也是擔心陛下太過辛勞,有賢相主政,哀家看來,到也放心了。既然如此,大小事務皆有諸位卿家協理。”

謝安及時一番辯解,阻止了女流乾政,這酒宴才得以繼續,可是眾人飲酒,唯有孝武帝司馬曜獨坐不飲,孫太後問道:“皇兒為何不飲,難道另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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