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味與黑霧並不是結束,反而隻是開始。一個實質的窒息感襲卷眾人,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但依然有喘不過氣的感受。怪嘯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更進一步使人心慌。
楊懷好歹乾過連長,雖然現在負責的人數是將近兩個連的兵力,但也沒有超出他的能力太多。第一時間他就高呼道:”穩住,不要慌!所有人原地待命。”
在情況不明的時候,原地等待雖說不是最佳選項,但也比大家亂起來還要好。
不過楊懷知道,弟兄們的沉著是有時限的。當有人受傷,或是這樣的異變持續到超出大家的忍耐閾值,終究會爆發動亂。
楊懷位置距離蘇渙一行人相當近,他還看得到之前誇下海口的林文理,連忙說道:”林總經理,要是你有什麼辦法對付那隻妖怪,就要快點使出來。要不然就沒機會了。”
林文理站起身,黑霧直接淹沒了他的上半身,讓人隻能看到他腰部以下的位置。不過他可沒因此受傷或被控製,聲音從黑霧之中傳來,說:”放心,說了交給我,就是交給我。我去找那隻妖怪談談心。大家晚上加個宵夜。”
說著,林文理在鄰近眾人的注目下,走進了迷霧之中。沒有誰矯情地拉著他,讓他不要去,又或是叫著非要跟不可的言論。
那種情緒化的表現不會出現在戰場上以及軍隊中。因為大家都知道,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務,而勝利就是不斷累積一個個任務的成功,最終取得的成果。
那麼大家該做的,就是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好。在戰場上質疑長官的命令,從來都是用’敵前抗命’的軍法就地處理,而且是唯一死刑,廢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所以眾人隻是看著林文理走進迷霧,然後信任他能完成任務回來。
驟然怪嘯聲拔高了幾度,尖銳了許多,頻率也比之前起一陣、停一陣更為頻繁。又有一道顯眼金光一閃而過,怪嘯聲嘎然而止。
比起慌亂,大家對於這樣的狀況更感好奇。然而目光可及之處,黑霧逐漸消退。
林文理先一步從黑霧中走出來,手裡捏著一隻死鼬鼠的脖子。隻見那隻白毛鼬的四肢、尾巴、腦袋無不低垂,顯見是死透了。
看到蘇家老爺等人詫異的目光,林文理解釋道:”這小東西的本事都放在噴黑霧上,用手一掐就掐死了,很好解決滴。晚上我給大家煮宵夜,這小東西,補的很。”
然而這時黑霧還未散儘,外圍的人已經察覺到不對勁,更有像似陳家家主的聲音高聲淒涼大喊道:”哪個畜生殺了我陳家守護靈獸,我要你們給我償命來!”
林文理撇撇嘴,同時甩著手中鼬屍,不滿地說:”妖怪就妖怪,還守護靈獸。誰家靈獸會吃人的,還滿嘴腥臭味。”
”殺!給我殺光他們!”
剛好走到楊懷身邊的林文理,不忘提醒這位原連長,說道:”他們手上有毛瑟八八式,不是帶著大刀來的。彆留手了。”
這麼一說,有聽見的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會善了。楊懷沒有高喊或大叫,而是朝著身前的人背上一拍,說:”有槍,放近了打。”
前頭的弟兄學著同樣的動作,又朝更前方的人一拍其肩,說:”有槍,放近了打。”
這麼一句話就這麼一傳一,不斷傳了出去,直到所有人都聽到了。原本做好用刺刀拚大刀的打算,直接變成要有對射的心理準備。這對原中央六九師的弟兄來說,當然不是什麼大事情。
敵人遠比想象中還要浮躁,而且他們的戰術動作完全沒有章法,一堆人居然是邊舉著槍瞄準,邊衝過來。嘴裡還不忘怪叫,手上扳機亂扣。沒幾下子,就把子彈打光還不自知。
這種跑不跑、瞄不瞄的憋扭姿勢,讓陳家殺過來的人速度不快,打槍又打不準。就像一個笨拙的活靶一樣,隻差在身上畫個靶心而已。
要麼持槍快跑,用最快的速度進入白刃戰;要麼尋找掩體對射,假如看不到人,就朝著可疑處放槍,碰碰運氣。然而對手的拙劣表現,居然讓他們有些不適應的感覺。
這是要迷惑敵人,另行突破嗎?所以他們應該注意其他方向的致命突襲?
在困惑中,敵人衝進了原六九師的殺傷距離了,也就是營地最外圈的篝火位置。搖曳的火光讓這些人的身形十分顯眼,再加上他們怪異的緩慢跑姿,簡直就像在吸引子彈的注意。
第一個人扣扳機了。後座力讓槍身微微上揚,但是持槍者迅速複位,拉動槍機上膛。而他原本瞄準的目標,胸膛則是綻出血花,異常妖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