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2 / 2)

“那牛也在歌唱嗎?”翟瀾將衣服掛好。

安怡欣搖頭隻道:“但是他是安靜的。”

圖長安吃著生魚片,喝著清酒:“那時候翟瀾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就在想,聽牛鳴反而覺得安靜,是你能做出的事。我如今都能想象出那一幅畫麵,你就該是這樣的喜歡清靜和音樂,不愛世俗的一個人。”

“也許吧”安怡欣顧左右而言他。

圖長安想拍的故事的前半段是,摘掉了安怡欣人生軌跡中“包養”了翟瀾的那一段的時光和兩人相識,彆的一點不動的。後半段卻是直接大改。

改的她安怡欣沒有離開苗族地區,沒有去當女團,也沒有和翟瀾結婚,她就一直在那一片蔚藍的天下,飄渺的雲海中唱著歌。但是外麵的光學汙染和太快的西洋音樂卻不想給與民族音樂的傳承人一點點的空間,他們帶著律動的rap和機械的節奏感的音樂,強勢的入侵了那片蔚藍的天空。

人們開始追求新的,更加熱鬨的音樂,漸漸忘了本族的音樂該怎麼唱,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新生的孩子甚至連苗語都不怎麼會了,他們不進山,不拜神,不會敲大鼓,漸漸的已然忘記了與萬鳥齊唱的天賦與本領。

苗族的一切好像都要被抹平,故事中的主人公要是在這時衝了出去反抗,帶著自己對於苗族音樂和民族音樂的熱愛,一點點艱辛的維持著最後的民族樂的淨土。

最終她落敗了。

熱鬨充斥著苗家寨,卻不隻是因為著傳統的歌喉和音樂,在貧窮和疾病中,最終她隻能找到一個孤苦的孤兒,願意與她接著學著讓民族的歌。

他們在那山中孤獨的唱著,清脆的聲音在山間吟唱,卻隻有飛鳥流雲能聽到,甚至進不了那嫋嫋炊煙的民眾家。

故事就在這片雲霧中結束了。

“我那時為了找歌舞片的靈感,去到的苗族村落。然後就遇見了你,你那時候小極了,就在那霧裡吹著蘆笙,清脆歡樂,婉轉動聽。我那一刻突然明白了我在笑什麼,我在找根源的文化,他們說'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這話不假,我要做世界同行的片子,那就要做屬於中國的歌

舞片。”

“這片子怎麼會也許與你有關呢?這就是將你的片子啊!”圖長安有些醉了,什麼都往外說。

安怡欣幫她續上了酒,隻笑著不反駁。

“你這表情就是不讚成了!”圖長安一瞪她,就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說說哪裡不對了?說!”

安怡欣給自己也滿上了一杯酒,望著杯中的漣漪靜坐。

“嗯?”圖長安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你直接說了我又不會生氣。”

安怡欣笑出了聲,然後將一切的笑意都收斂了起來:“可這個故事裡沒有翟瀾啊。”

她看著圖長安那一臉不解的模樣解釋道:“我剛剛隻是在將這個故事完全當作我自己的人生,然後發現我隻是浮現了將‘翟瀾’這兩個字從我的生命裡剝除的這個想法,便開始難過了。”

“我做不到。”安怡欣聲音輕輕的,“劇中的那人能一直單純的愛著音樂是那般的幸福,但是這一切對我自己而言,一時間卻是那樣的難過。”

“我本以為你會說為願為音樂而死的人。”圖長安的神情也有些寂寞了。

“但能為一個人的愛而活著也是樂事。”安怡欣安靜的回答道。

圖長安罵她:“你都離婚了!”

她也不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圖導,我就是個俗人,信息素是玫瑰味的,喜歡最漂亮的姑娘,以前喜歡過煙炎張天,雲淨天空,但遇到那人後,這一切都不及她啊。”

“人們說:‘民族音樂是大,情愛太小’,可我所愛就應當最大。”

圖長安氣的一個勁喝悶酒:“你這姑娘,是不是早就看出來我今天是想來勸你開心些的,非但不上當,反倒來教育起我來了!”

安怡欣啖笑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圖長安醉倒在桌上,滿目慈愛的望著安怡欣,一直嚷嚷著:“當個俗人有也好,當個俗人也好,當個俗人快樂啊!”

他喃喃許久,打了個酒嗝,突然聲音變大的罵她:“但是你現在也不開心啊!”

然後直接爬在桌上,終是不省人事了。

對麵的安怡欣沉默的一人獨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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