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發情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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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這話若是給早前的安怡欣聽到,隻怕她能直接臉色煞白,悶氣湧到心尖,發酸,發疼的,攪在一起,便隻剩澀,澀到手指間發麻,卻也無能為力,便隻好一邊生自己的氣,一邊遷怒於小助理,搞得全天下都不得安生。

至於那“見樂音去了的翟瀾”,自是不能是不能罵的,甚至在那想象中都不願生她的氣,便隻好又罵上幾句自己,當真是有些可憐。

但此刻的安怡欣聽到了小助理的話後,雖然本能地醒了,心裡有點……很是不舒服,如鯁在喉,卻也不曾像以前那般發了瘋,隻是舔著自己的後槽牙,不說話。

而腦子裡嘛,為了自我安慰便立刻浮現了這段時間兩個人的相處,相處的點滴和細節是不會騙人的,或者說很難騙人吧,畢竟若是你每次隻要一轉頭,便可以見到你喜歡的那個人,正用那雙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你。

乾淨清澈到,隻有你。

你也會忍不住相信她的真心,她的實意,然後……

“被她騙了,就被她騙了吧,說得自己能忍不住不喜歡她了一樣。”安怡欣這樣想了會兒,心情反倒好了些,起床刷牙洗臉整裝待發地,就準備去看看樂音這次過來能給她玩出什麼花來!

她把長發往後一撩,蹬上那雙唯一戴著的高跟鞋,風情萬種地就往外走著。

安怡欣比誰都知道自己的優勢,她長了一張煙行媚視的臉,卻不怎麼落俗套,這種就彆整日裝什麼白蓮花,小清新了,不畫個大濃妝,也要把明豔銳利的五官全部露出了,讓彆人看了你隻能感到相形見絀,甚至不敢再看你一眼。

安怡欣這麼想著,眼神輕輕的往小助理那邊一瞥,眼尾微微上挑,見她麵紅耳赤隻敢低頭看地的模樣,更是湊近了些,氣如蘭,聲音暗啞:“你是說翟瀾去接樂音了是嗎?”

“她真是太過……”她見小助理點頭如蒜,同仇敵愾的模樣,直接轉換語氣冷冰冰的說道,“那你下次把她攔住不就好了嗎?多大點事。”

說完細細品了下小助理驚訝的神情,這才婀娜地往外走著。

她每一步都走得和貓似的,輕盈且優雅,每一步都是精心設計過的,但這一切的設計,都不如她最後靠在門口等人回來時所擺造型設計得多。

靠在門上的時候,隻能有半邊胳膊倚著門窗,而且不能依的嚴實,重點是為了和另一隻手構成s形,更加突出玲瓏的曲線,然後膝蓋要微微往前傾,腳尖得點地……

零零總總一整套下來,不論是誰都能成為這寨子上最亮的崽——

至少應該,大概,也許會比樂音上些許的。

人就是這樣,低級的攀比是我不好,你也要不好,中等一點是你好了我難受,最高級的是,我不用知道你怎麼樣,我隻需要知道,不論怎麼樣我比你過的好,過得精彩就行。

卻不曾想到,安怡欣擺著這麼一個漂亮且辛苦的姿勢擺了30來分鐘後,終於是迎來了她意料之內較為狼狽的樂音,哪怕現在進寨子的路是好走了許多,但真第一次來,可不得把那細皮嫩肉的樂音給顛懵了?

按道理,看到這一幕的安怡欣應該勾起一個克製但是極為漂亮的微笑,麻利地結束了這次不公平的降維打擊,然後就可以趾高氣昂地把翟瀾領走,當著所有人的麵取得這次階段性的勝利。

卻不想在她完美地完成了前麵的一切後,安怡欣往人群裡一掃,竟是沒有看到翟瀾的臉龐,哪怕忍不住打量了人群許久……竟然也沒有看見翟瀾的身影。

那一瞬間安怡欣笑不出來了,精心準備的姿勢亂了,腳尖不能再輕盈地點地了,一下子慌亂和迷茫全部彙聚到她的身上,彙聚到那白到幾乎可以看見血絲的臉上,倒是莫名地給她了股讓人想欺負的,脆弱的美。

這種觸目驚心的,像琉璃般的美,使得圖長安在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都忍不住替她遮了遮外人的眼光——一個Alpah長成這樣確實有些太造孽了。

而安怡欣見圖長安靠近,便立刻握住了他的胳膊,聲音是從氣管裡勉強地擠出來的:“翟瀾沒和你一起出去嗎?”

圖長安聽著安怡欣的顫音,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本能的搖著頭,說著:“沒有啊……她就把我送出到了門口。”

不等圖長安的話說完,安怡欣便猛地跑了出去,踩著那麼高的高跟,每一步都踩著地發出清脆的聲響,也不知反作用的腳底和腳踝會有多疼。

安怡欣完全顧不上這個了,她的腦子裡隻剩下“15分鐘”這串數字,因為她昨天為了保險起見是給翟瀾放了血的,但是因為沒想到會直接拍了個大通宵,所以昨天份額的血肯定是已經消耗完了的。

可今天她醒來的時候,不曾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任何一處是屬於刀疤的疼痛,所以可以肯定翟瀾今天身上是沒有信息素缺失時候可以應急了的血的,而自己,而自己……

而自己在完全沒有調查的情況下,就一直先入為主的相信了翟瀾回去接樂音,所以在門口白耗了快30分鐘之久,所以,所以,如果算翟瀾是在她醒來前剛親吻完自己離開的,那離翟瀾難受到整個人發懵,隻能15分鐘。

但……這可能嗎?可能隻剩十五分鐘嗎?

怎麼可能,翟瀾肯定已經開始難受了,隻是不知道為何沒有出現,也沒有求助……她,該有多難受啊。

那一刻的安怡欣幾乎算得上被悲觀情緒完全壓住了,隻知道叫喚著所有的人,幫她在屋子裡找人,她也扯著嗓子大聲地喚著:“翟瀾翟瀾——”的。

但是根本沒有人應答。

她發瘋似的開著每一扇門,最後甚至開始踹著那些打不開的門,高跟鞋的跟走斷了一個,被踹進門裡拔不出來了一個,最後索性把那礙事的鞋子丟到了地上,用刀把拖地的長裙的下半部分給截了,就這樣光著腳,穿著一身絕不優雅的衣服,披頭散發地在這個屋子裡尋著。

可最終還是沒有尋到,所有人都沒有找到。

大家把安怡欣圍了起來,安慰她事情不大,高聲地幫她想著辦法,高談闊論者有,語無倫次者有,真正焦急者有,最後都彙成了耳鳴一般的噪音,一直喧鬨地在安怡欣的耳邊響著。

這亂碼的噪聲越來越大,而安怡欣也在這噪音裡無助地在四周走著,向四周望著,尋不到方向,找不到地點,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了。

也就是在這瞬間,所有的噪音猛地彙聚成了一股極強的電音猛地刺向了安怡欣的耳膜。

“刺啦——”

巨大的聲響後,是無邊的安靜,安怡欣能看見所有人都在張口相對她說些什麼,但她卻什麼也聽不見,也感覺不到,無邊的寂靜。

也是在這寂靜之中,安怡欣突然聞到了一股曇花的香味。

曇花總是一現,安怡欣其實並沒有怎麼聞過,隻是在那一瞬間,她能確定這股清冽的,濃鬱的香味就是曇花。

它們是那樣的芬芳,也是那樣的使安怡欣熟悉,她好像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裡,枕著這花香入眠,熟悉且讓安怡欣安心。

安怡欣在這無邊的安靜裡,撥開了張著口的人群,一點點地隨著這股她熟悉的曇花香一點點地往外走著。

那香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冷,也越來越痛苦,花香裡的迷茫痛苦到最後安怡欣幾乎是挪不動自己的腳步了,隻能停在花香最濃鬱的地方,安怡欣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劇組拍攝的屋子了,到了旁邊的一個石屋裡。

她認識這個石屋,寨裡的人把它叫“神罰之地”,多是用來關押隨便發情的Omega的,說她們隻要被關在了這裡,就不能隨便影響和玷汙其他高貴的Alpha了,是一個隔絕信息素的絕妙地點。

安怡欣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渾身顫栗,耳旁卻安靜得連心跳都聽不到,隻能猛的一咬舌頭,利用疼痛刺激著自己,然後猛的撞開了這石門。

身體撞上石頭,生疼。好像磕到了,臉頰有血液流了下來,糊在了眼前。

而在半邊正常,半邊血紅的視線裡,她看到了趴在草地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的翟瀾。

也是在那一刻。

風聲,蟲聲,喘息聲,一下子所有的聲音猛的回來了——

安怡欣聽清楚地聽著翟瀾痛苦細碎的□□聲,聽著她掙紮的摩擦聲,鼻尖是她瘋狂地到處亂竄的信息素,強勢,痛苦,卻也虛弱。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翟瀾這般模樣,心猛的抽疼,比撞了石頭的身軀還疼。

她知道,她的翟瀾進了發情期了……

卻隻能孤獨地自己撐著。

安怡欣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把另一半眼睛也打得全都是血色,然後直接去把石門關上,怕信息素到處散落,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接著極為冷靜的跑至翟瀾的身邊,小心的釋放著信息素想先減輕一些翟瀾的痛苦,同時間飛快的給圖長安發信息簡單地交代了一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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