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翟瀾需要一個伴侶。”不論真假,是個伴侶就行。
而伴侶這個詞,又實在是太過於曖昧了,可以是女朋友,可以是戀人,甚至可以是……結婚對象。都是伴侶,不是嗎?
那一刻在安怡欣心頭的憤怒之中,突然閃過了一種她也說不清楚的東西。她竟然開始僥幸,開始感謝,感謝那些沒有分寸的垃圾的跟蹤,開始感謝樂音離開彆墅工作去了,兜兜轉轉竟是讓她聽到了這一切。
她嫌棄自己惡心,也嫌棄自己卑鄙,但也是在這一刻,她腦海裡突然閃過了翟瀾那段時間一直在拚命工作,想要留出幾天假期的動作,閃過了她一個人在陽台詢問戒指,婚紗的事宜,還有那種莫名的,卻真實得極為欣喜的表情。
安怡欣低頭望著還在努力解釋和說著話的翟瀾,見她還在想隨便找個“假”伴侶撐過這段時間,一下子就明白了翟瀾和樂音的關係,或者說進度沒有她想得那麼快,至少樂音準備結婚的這件事,翟瀾應該是毫不知情的。
所以……“我有機可乘。”她這麼想著,飛快地坐了下來,整個身體往前一傾,想把翟瀾的手握住,又怕此刻這麼做太顯冒失了,便把自己的手往翟瀾的手旁一搭,讓兩個人的肌膚相貼著。
也許是她的體溫太燙了,燙到在那晚霞映襯的紅光下的翟瀾身子忍不住一僵,話都停了下來,似乎很是緊張,但是沒有怎麼躲避,應該是覺得不太好。
可那時候的翟瀾哪裡懂得什麼不太好,她隻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她把握住了就可以逆風翻盤,少走很多彎路的機會,她終究是忍不住了,死死地攥住了翟瀾的手,不要命地毛遂自薦道:
“我可以。不用什麼朋友的,我就可以,可以當你這個伴侶啊。”
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聽見了外麵的風聲,聽見了遠處的車鳴,但是在那一瞬間卻因為聽不到翟瀾的回複而心底發懵,手心出汗,甚至有一刻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急躁了,是不……翟瀾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單純地來求助的,卻不料自己會把自己剝得一絲不剩的,直接說著“可以”,就像一個以為自己自由了的奴隸,一個以為自己真的很快樂的小醜,太可憐了。
安怡欣想退縮了,甚至想落荒而逃,但她自己都沒料到的是,在那麼多退縮的情緒翻騰於內心的時候,她會把翟瀾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整個人更往前湊,什麼臉啊,皮啊都不要了,隻會顛三倒四地說著自己的優勢:
“我身體健康,無病無患,三好青年,雖然現在還在女團,但是一無前史,二無不良嗜好,知根知底,我還很……挺會打架的,完全可以幫你擋了那些人,我的意思是……”
“我完全可以當你的那個結婚對象。我可以。”
她把自尊和臉皮踩在了自己的腳下,偷偷摸摸地在地上挖著被人鄙視的小道,隻為了去心中的聖城,她可以卑劣,可以卑鄙,甚至可以不要臉,但是……
“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吧,瀾。”那時候的安怡欣聽著自己的內心是這般哭泣著說道,委屈得像個孩子,好似完全承擔不起保護翟瀾的任務和責任。
但也是在那一刻,懵了好久的翟瀾,微微地眨了眨眼睛,吐出了一句:
“好。”
宛若聖音。
後麵的事就都像一場夢了,她們兩個帶著口罩和身份證還有現金去結婚,發現現在結婚不用錢了,安怡欣覺得又有趣,又新奇,然後因為信息素過低而差點結不成的婚,安怡欣心情又猛地下落,最後好說歹說還是把婚接上了,心情的曲線這才又開始上跑,直到兩個人一起拿著紅本本的時候。
安怡欣感覺她的心情曲線突破了天機,就快把表格給撐爆了。
卻不料最後翟瀾會在當時那個劇組所有人的起哄下真的親了她一口,在那一瞬間,曲線穿破了天際,表格……真的爆了。
就因為這個吻,那段時間的安怡欣都是暈乎乎的,她暈暈乎乎的偽裝的很凶狠的樣子,護送了翟瀾去剪輯師那邊好幾天,在確定沒有人敢再跟著翟瀾後,還是想賴著不走,那時候她正好錄著綜藝呢,時間很有空。
還暈乎乎地寫了好多好多的歌,全都是酸歌酸詞的,要麼是到底怎麼追到人的苦澀暗戀曲,要麼就是開心的小情歌,才華噴湧,就是因為合約的原因不能發,便隻好去禍害圖長安。
圖導活了這麼久了,都快成精了,消息靈通的幾乎嚇人。立刻送了她一套婚房,讓她彆錯過機會,反手就是一個電話的教育,核心思想就是:“你經紀人那邊已經知道你結婚的事了,你小心點。”
但安怡欣能聽話嗎?能聽話就不是安怡欣了,她開開心心地就準備回去接受經紀人的一頓罵,然後該乾嘛就乾嘛,卻不料遇到的是發飆了的樂音。
那是那麼久樂音和安怡欣第一次吵得那麼狠,吵得天昏地暗,快把辦公室的一切都給砸了,安怡欣知道自己是搶了個時間略有心虛,便說話更是狠,隻為了掩蓋自己的弱勢。
而樂音更是口不擇言,她最後吵不過了,便站在原地冰冷冷地看著安怡欣,像是詛咒,又像是預言一般說著:“你以為結了婚,她喜歡的就是你嗎?”
“看看我們的眉眼,偷來的終究不是你的。”
——
安怡欣低頭死死的咬在翟瀾的鎖骨之上,咬在那一串紋著自己生日的紋身之上,咬出了血,咬的自己牙齒發酸,也咬的身下的翟瀾因為疼痛而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她這才抬起了頭,望著她,一字一頓地說著:“但,不論我是怎麼樣的人,你都是我的。”
“不準看她,我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