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630第二更(2 / 2)

隻是希望自己不會完全陷下去罷了,她需要,或者說隻需要一個微弱的支持。

卻不想,幾個月後,女孩真的紅了。

孤獨的貝斯,漂亮的少女,先鋒銳利的音樂,在電影中設計的那個幾乎昏暗的年代裡幾乎像是一束光,劃開了黑白的色調,透露出了一股朝氣和瘋狂,讓所有人為之駐足,也讓她的走穴和巡演的行程幾乎是多到應接不暇。

如此“蘭”也有了演唱苗族歌曲的機會,她可以在數千人麵前唱著那被稱為鄉野之歌,被稱為巫樂的苗族音樂,可以在這人聲鼎沸間,唱著那安靜的歌,隻為了讓至少一兩個人因為她,或者說因為辦巡演的女孩,而對這快要失傳的音樂感興趣。

她開始學會在唱完歌後,顫顫巍巍地說著:“希望大家多支持支持‘苗族音樂’”亦或是“民族音樂”。

“蘭”太漂亮了,也太純粹了,在那五顏六色的魔幻間,她像是中國水墨畫上由墨水和留白構成的窈窕仙子,又像是苗繡上所繡上的那飄渺但是絢麗美好的苗族傳說,凡夫俗子們又怎麼能不為此動容呢?

開始有人為了她去聽和了解這快要消失的音樂,一切仿佛都在變好。

直到——

直到有一天,人們闖進了她們租的小屋,他們把“蘭”架了起來,他們大聲地宣告著她的罪狀,說她是由國外回來的,說她國籍不是“華人”,談她辱國,言她玷汙傳統音樂,說她炒作,說她造勢。

他們說她罪不可赦,他們說他們是正義的,他們在“獵巫”。

“蘭”想反駁,但是衝進來的人們是那樣的憤怒,他們雙目放光,他們的拳頭宛若鐵拳,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女巫的身上,甚至最後她們強製地把止咬器死死地扣在了“蘭”的臉上,他們要所有人看到止咬器便能窺見“蘭”的惡行,他們要她背負,要她被唾罵。

同時拳腳的毆打也不願停止,直到最後“蘭”沒了反應,毆打的人們也累了,吐了唾沫,罵著人,把蘭一個人丟在了廢棄的屋子裡。

這是之前拍的那段,小孩子看見帶著止咬器的“蘭”醒來的前的全過程。

被毆打的那段拍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真打,也每一次都沒有用替身,圖長安平日裡像個溫和的老人,但是在電影中他就是個精益求精,挑剔非常的暴君,他站得高高的,在顯示屏裡麵無表情地看著安怡欣,或者說是“蘭”一次一次地被毆打,卻吝嗇一聲“過。”

直到有一次,打架的群演應該是打疲了,便真的不要命地打了起來,打得在地上的安怡欣疼痛不已,喉間都是血,卻完全躲不開,隻能捂住自己的腦袋,一邊蜷縮,一邊躲避著,嘴巴裡還無意識地反駁著。

“我不是,我不是奸細。”

“我沒有侮辱傳統的音樂。”

“我沒有,我沒有……”

“我沒——”

她後麵的話完全說不出來了,因為打她的人掐著她的脖子,把她直接提了起來,看著她因為缺氧和難受掙紮的模樣,近乎是得意洋洋地給她蓋上了止咬器,一邊蓋還一邊說著:

“彆tm廢話。”

鏡頭的最後定在了一個主觀鏡頭,定在了“蘭”看著止咬器一點點地被罩在了她的臉上,然後無邊的窒息和痛苦席卷了她,她眼前一黑,終究是暈了過去。

而圖長安也終於喊了一句:“卡,過。”

喜大普奔,所有人都累壞了,卻也知道這場戲拍得是有多好,都像小麻雀一樣討論著細節和情感,就好像下一秒電影就可以上了。

同時在一旁等了許久的翠兒也探出了頭,她望了望圖長安,應該是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把目光投向了遠方的安怡欣。

但便是在翠兒望向圖長安,猶豫的那個瞬間,小助理根本沒忍住地衝開人群撲向了,那還躺在地上安怡欣,她想去把安怡欣扶起來,然後再把那臉上死死按著的止咬器下了。

可安怡欣卻沒有給她機會。

安怡欣自己緩緩的坐了起來,躲過了小助理想扶她,順便解開止咬器的手,她呆呆的坐在灰塵之中,然後信息素像不受控的一般往外傾瀉著,壓的正跑過來,想看一看她情況的圖長安腳步一頓,最後隻能難受的半蹲了下來,企圖借此讓自己舒服一點。

小助理是beta不知道安怡欣究竟做了什麼,她隻能看見她家明豔動人的大明星,一點點地把手放在了止咬器的前麵,然後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

安怡欣是那樣無聲地哭著,遠處的幾個alpha攝影師也越跪越低,最後都快趴在了地上,那一刻安怡欣終於哭出了聲,哭得肝腸寸斷,哭得泣不成聲。

同時她的手死死地一握,那臉上的止咬器竟然直接抵擋不了她的力量,直接變成了無數的黑色碎片,七零八落地碎到了地上。

小助理呆在了原地,竟然是不知道該不該去給安怡欣擦淚才好。

也是在這瞬間剛剛跑過來的翠兒突然回想起來了,劇組想進山的那個時候,她和圖長安提條件,說她要求所有Alpha都要配上止咬器,這樣安全,圖長安聽完忍不住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她是個小孩,還摸了摸她的頭。

這時候翠兒突然懂得了圖長安那時候的笑,這樣不是用鐵做的止咬器,對安怡欣這種天賦極強的Alpha

真的就是一個裝飾物品,甚至可以說是比較色情的裝飾物。

她隻是為了給山中村寨裡的村民們一點點微薄的,以及她們所希望的安全感。

翠兒的世界觀是在那一刻猛然地倒塌的,她忍不住上前死死地拽著安怡欣的手,厲聲問道:“是所有人Alpha都可以像你這樣嗎?!像你這樣直接掙脫止咬器嗎?!啊——你說話啊。”

安怡欣噙著淚,搖著頭,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先安慰著翠兒:“不是的,隻有我,隻有我可以。”

“對不起。”她那雙被翟瀾小心保護著的,一點傷都不願存在的手,此刻卻死死地拽著地上止咬器的碎片,拽出了血,卻還是止不住她自己的哭意,甚至還一直喘著氣,完全哭得停不下來,嘴巴上卻還道著歉,“對不起,你們在我不該把止咬器下下來的。”

“但……”

“能不能先把翟瀾找過來。”

安怡欣哭得像個孩子:“我需要她。”

她哭到蜷縮了起來,輕聲地呢喃著:“我真的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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