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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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長安進入易感期這件事其實完全沒有影響到翟瀾。

她甚至根本沒有看到圖長安失態的模樣。

隻是後來聽在現場的人說:圖導在最發狂的時候,都不曾去攻擊任何一個人,隻是自己抵著一堵牆,拚命的用自己的頭撞著牆,撞到頭暈到撞不動後,就無聲地嘶吼著,那手一點點撕扯著自己的肌膚,祈求痛感能讓他保持那可憐的冷靜,以維持少有的體麵。

“看著有點可憐。”說上麵那段話的人最後是這麼總結的。

但翟瀾卻完全不能苟同這個觀點,她摳了摳指甲,一點點把安怡欣給她塗的指甲油撕下來後,這才在心裡反駁道:“你覺得圖長安可憐,是因為你到不了圖導的格局。”

人類是一種極其容易被情緒,激素影響的生物。

而人們在極端的疼痛和痛苦下,總是會借助著這些“免死金牌”而肆意地傷害他人,就比如說——因為我精神有問題,所以我殺/人不犯法。因此那些邪惡的,不可明說的想法總是會在這種時候滋生,然後趁機去傷害他人,以此來滿足人類自身的渴望和快感。

至少翟瀾就做不到在自己崩潰的時候,還不去傷害彆人,隻是傷害自己,把自己傷得遍體鱗傷,傷得他人歎其可憐。

這種想法在她知道因為圖導突然出現的易感期,所以劇組所有的Alpha,都要佩戴那個該死的止咬器後變得更為強烈。

她死死地握著戴在安怡欣臉上的止咬器,力氣大到這個金屬的小玩意都被捏出了聲響,心情隻能說是變得更加糟糕了,糟糕到她轉身出去找製片組的人理論去了。

翟瀾怒火中燒,飛快的往前走著,一邊看著身旁的景物飛快的略過,一邊在心中破口大罵!

她想,她才做不到成為圖導那樣的聖母呢,她受不了除了自己以外有任何東西能限製住安怡欣,更不會收斂自己那身古怪的脾氣,顧及一些彆人的情緒,來委屈自己,委屈安怡欣。

但最終她這通亂七八糟的脾氣還是沒發出來——她一推開製片組的門,看到的是剛從醫院回來的圖長安,還有從北京匆忙趕過來的主製片正一起在給翠兒她們道歉。

圖長安瘦了很多,臉色慘白,頭發也白了些許,更襯得他臉上那個漆烏八黑的止咬器更為猙獰,好像那個止咬器根本不是為了限製他這個凶猛的Alpha的,反倒是這個凶惡的止咬器要把這個消瘦的老人完全吞噬一般。

安怡欣聽著他們絮叨卻真誠的道歉,胸膛中的怒火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讓她完全沒處發脾氣,卻也是硬生生的把棉花都點著了,使得她心中的怒火燃燒成了彆的東西,依舊堵得慌,依舊讓她渾身難受,卻也是真的隻能轉頭回去找安怡欣。

她回去的時候,安怡欣在玩鼓,那就是個很小的,當地人做的一個手鼓,就這麼一個簡陋的玩意,都被她敲得宛若仙樂。

“砰砰砰——”

這每一聲鼓都像噪音,刺激著翟瀾的神經,刺激著她那本就不平靜的情緒,但也確實太過好聽,側著腦袋,安靜敲鼓的安怡欣也太過漂亮,敲到最後,終究是把翟瀾滿腔的情緒都給敲沒了。

翟瀾輕輕地歎了口氣,走到了安怡欣的身邊,席地而坐,然後側著身子把頭靠在了安怡欣的大腿之上。

她坐到地上的瞬間,安怡欣離開停下了手上打鼓的動作,想伸手把翟瀾拉起來:“彆坐地上,地上冷。”

翟瀾任由她拉著,卻不乖乖的順著她的動作起來,搖了搖頭,反倒把話題引到了彆的地方:“你音樂的感覺回來了點是嗎?”

安怡欣不放棄拉她的動作,嘴上乖乖地回複著:“嗯,比之前好很多了。”

“那你現在聽到了什麼?”翟瀾在安怡欣的大腿上尋了個舒服的角度,問道。

“我聽到……”安怡欣頓了下,最終還是說了真話,“我聽到了雨聲。”

“雨聲?”

“對……傾盆的大雨聲,在我在醫院裡看到圖導後,就一直在下的雨聲,很大,大到像是無數的鼓聲了,雜亂的,打架的鼓聲,但我知道,那是雨聲。”安怡欣說得很認真。

翟瀾眨了眨眼睛,她怕水,自然也是怕雨,此刻莫名的能和安怡欣感同身受,甚至能想象得到,安怡欣和所有人在隔著玻璃,看著危險病房中自殘的圖長安時,安怡欣沉默且悲傷的樣子。

她不喜歡這種悲傷,也不願讓安怡欣一個人聽著那無邊且恐怖的雨聲,利索的爬起了身,本是想直接去親親安怡欣的,但是中間隔著那烏黑的止咬器,竟是直接剝奪了她們親吻的餘地,折騰的她最後也隻能用自己的腦袋輕輕撞了撞安怡欣的腦袋,就權當安慰了。

安怡欣在她撞完後,抱住了她的腰,把整個腦袋埋進了她的腰上,輕聲的撒嬌道:“想親親。”

翟瀾拍了拍安怡欣的頭,開玩笑似的指責她:“不害臊的。”

安怡欣在她的腰上來回地蹭著:“想親自己的老婆,才不犯法呢,而且……雨太大了嘛。”

翟瀾懶得與她油嘴滑舌,一邊釋放了些許曇花味的信息素安撫了下安怡欣的情緒,一邊伸出雙手放在了安怡欣的耳邊,就和掩耳盜鈴一般,柔聲的哄著她:“這樣就聽不到啦,聽不到可怕的雨聲了。”

安怡欣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猛的抬頭,深深的看了很久翟瀾,看到眼睛都拉著絲,炙熱滾燙到翟瀾都忍不住躲的那種,最後還是緩緩地挪開了視線,乖乖地去拍完了後續的戲。

隻是翟瀾那天晚上是被安怡欣直接攔腰將其公主抱起,近乎飛速的回到的她們兩個人的小屋。

……

最後安怡欣到底有沒有聽到雨聲翟瀾完全不知道,她隻是撐著自己酸痛的腰,狠狠地給已經把止咬器卸掉的安怡欣來上了一腳。

躺在床上的安怡欣直接受下了這一腳,甚至還在用手機回複完製片那邊的消息後,小心地摸了摸翟瀾的腳,關切地問翟瀾:“踹得不痛吧?”

“……”翟瀾倒吸一口涼氣,氣不打那一出來,又狠狠的踹了一腳。

直接把自己的腰踹得更疼了起來。

安怡欣看著她疼到扭曲的五官,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連忙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懷裡,一邊淺淺的吻著,一邊輕輕的哄著。

但親吻這種本就容易擦槍走火的行為,哪怕是這淺淺的吻,吻到最後兩個人身子又都燥熱了起來,熱到兩個人差點又滾在了一起。

最後翟瀾還是把安怡欣給推開了。

她在推完安怡欣,起身把小夜燈打開後,便無力地跌落回了床上,跌落在了安怡欣的懷抱裡,一邊汲取著安怡欣身上的溫暖,一邊目光忍不住望向了安怡欣的胳膊。

在那晦暗的小夜燈的光下,安怡欣胳膊上已經結痂了抓痕,顯得麵目可憎,又毫不顯眼。

翟瀾看這幾道疤,看得出神,她和安怡欣這段時間都很忙,晚上要不是倒頭就睡的那種老夫老妻模式,要麼就是一起在黑暗裡偷偷親吻對方一下,就結束了的社畜模式,使得她完全不知道這些疤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安怡欣的手臂上的,更不知它們怎麼……都結痂了。

怎麼……怎麼都結痂了,我都不知道有這道疤呢?

翟瀾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下這些已經算得上痊愈了的疤,甚至不敢用上一點力氣。

安怡欣本來一直像擼貓一般擼著翟瀾的頭發,在發現翟瀾那副想碰她手上的疤,又不敢碰的模樣後,手上擼貓的動作遲疑了一下,眼睛提溜了一圈,想了想,最後掐緊了嗓子,嗲聲嗲氣地擠出了一句:“我疼……”

就這麼一句我疼,當真是直接疼到了翟瀾的心裡,翟瀾猛抽一口氣,眼淚都快流下了了,手微微顫抖的摸著安怡欣的手臂,一時間竟然是說不出話來。

這個反應直接把安怡欣給看傻了,她本來是突然想到,受傷這種事可以拿來當示弱的小工具,讓翟瀾把更多注意力放自己身上——卻不想翟瀾會真的直接心疼成這樣。

那瞬間她也有些說不出話了,心間彌漫著一種又甜又酸的滋味,最後索性不要臉不要皮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後,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唇,把整個人都乖乖的往安怡欣那邊湊,直接把自己整個人都放到翟瀾的懷裡,用腦袋蹭著翟瀾,做撒嬌的模樣。

然後岔開話題問翟瀾道:“這麼說來……你那個‘信息素依賴症’的情況好些了嗎?”

其實根本沒好全,還逃避就醫,每天就靠著安怡欣的親吻,還有做的血糖苟活著的翟瀾,一邊被安怡欣蹭的渾身發燥,一邊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隻能一邊點著頭,一邊夾帶著鼻音應著安怡欣。

可惜那來勢洶洶的情緒,哪裡是人類那麼輕鬆就可以控製住的,最終翟瀾還是沒有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捧著安怡欣的臉,讓她直視自己後,啞著嗓子問道:“你不是說音樂感知好些了嗎……還是因為耳邊的雨聲啊,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安怡欣看著她這般的樣子,本來準備插科打諢說的話,一句都擠不出來,最終也隻能,輕微地搖著頭:“不是因為這個……不單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翟瀾的聲音忍不住壓得更低,卻更有力量,“你得告訴我!”

安怡欣眼神略帶糾結和複雜的望向了翟瀾,她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的,但……最終還是閉口不言。

翟瀾的情緒卻在安怡欣閉口的瞬間,幾近崩潰。一時間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信息素,隻見那曇花的香味到處亂竄,而且她的手,也完全不受她的控製了一般地往安怡欣有疤痕的手臂上伸。

她想,她想用自己製造出來的疤來把安怡欣自己製作出的疤痕掩蓋。

她想……她想掐住安怡欣的脖子,讓她連呼吸都任由自己掌握。

她猛的親上了安怡欣的嘴巴,猛的汲取著安怡欣的信息素,她們兩個人的牙齒磕出清脆的聲響,磕得她整張嘴都麻木了,一時間連話都說不了。

但哪怕如此,她還是想把安怡欣拆骨入腹,一點點把安怡欣嚼碎,一點點縫進自己的身軀裡。

“我不能接受你逃出我的掌控……安崽,我不能。”翟瀾把整個腦袋埋在安怡欣的鎖骨上,極輕地把自己最深刻的**吐露出來了。

但她的聲音太輕了,安怡欣沒聽到,忍不住“嗯?”了一聲詢問道。

翟瀾緩緩的抬起了腦袋,她直視著安怡欣,再次問道:“你不願與我說是嗎?”

安怡欣點了點頭,應下了這句話。

翟瀾在那一瞬間反倒不像剛剛那麼崩潰了,她小心地收斂好了自己的信息素,裝得像個正常人一樣,甚至還有心思理了理自己漂亮的長發,然後輕柔地笑了起來,說道:“那我就不再與你親吻,甚至連血糖都不會再吃了。”

“全都不會了,安崽。”

那一瞬間的翟瀾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太冷血,太狠心了,同時也是個太殘酷的人。

她知道安怡欣愛她,所以安怡欣會舍不得她受傷,舍不得她難過,舍不得她被信息素折磨,所以……她用折磨自己的方式,來逼迫安怡欣就範。

太無賴,太惡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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