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傲嬌的瞥一眼輕寒。
“這話是我爹說的,我爹說當年如果沒有老爺,我爹就餓死在破廟裡了。老太爺逼著老爺發誓,如果撿回去就得負責這小乞丐一輩子。老爺二話沒說,睜著好看的眼睛鄭重的應了。可不就是一輩子嘛,我爹說其實老爺骨子裡最像老太爺,可惜老太爺沒看見。”
輕寒驚詫的看一眼,沉思著點點頭說:“耿叔是個明白人。”
兩人坐下吃飯,槐花低聲說:“寒哥,要不咱的事先不給家裡說?”
輕寒抬眼看著槐花,槐花低聲說:“我是怕太太身子骨不好,萬一再受了刺激……”
輕寒欣慰的笑著說:“小丫頭長大了,想的周到,這事我心裡有成算。”
吃過早飯,槐花依舊親自送輕寒到門外。
奉天的十月不比北平,一夜間北風吹落了一樹的綠意,街道上立馬清冷寂寥了許多。冷風拂麵,輕寒穿了深灰色西裝,外套黑色長風衣。
槐花不敢抬眼看輕寒,嘴裡嘟囔著:“一大男人,長這麼好乾嘛,作孽呦。”
輕寒聞言低笑,攬住小丫頭附耳低語:“你不是最愛夫君俊俏的模樣嗎。”
槐花小臉一紅,嬌俏的一跺腳。
“不理您了。”
輕寒寵溺的笑著,抬腳走下台階。槐花原本想進門,可一看見橋本那張死人臉,心下一緊。隨即緊跟兩步,走下台階叫:“寒哥。”
輕寒停下腳步回頭笑著說:“進去吧,中午我就回來了。”
槐花上前低聲說:“寒哥,這橋本我咋看咋邪性,不是什麼好人,您得小心著點。”
輕寒抬抬眉頭,好笑的看著槐花,低聲逗弄小丫頭。
“不如佐藤?”
槐花認真的搖搖頭說:“佐藤看著善,這橋本一看就是壞人,一臉橫肉不說,那雙眼睛冒著賊光,看著不是什麼正經的人。”
輕寒欣慰的笑了,低語:“知道了,小丫頭,警惕性很高。回去吧,我看著你。”
槐花點點頭,轉身往家裡走。
輕寒看著槐花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這才轉身走到車旁,橋本已經打開車門,輕寒微微點頭示意。
車上,輕寒幽深的目光掠過橋本的背影,微微眯眼沉思。
武田太郎的辦公室裡,山下正彙報著這件事。
“司令官閣下,田中隊長換了耿輕寒的司機。”
“為什麼?”
“田中隊長說之前的司機技術過硬,馬上要運送物資了,他去更合適。”
“哦,是這樣,我知道了。”
“已經三天了,耿輕寒沒有向您提起?”
“這不是大事,他不會在意的。”
“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武田太郎原本低頭看文件,聽聞此言,抬頭看著山下。
“什麼意思?”
“技術過硬這理由聽著似乎很有道理,但我覺得很牽強。帝國的軍人哪一個不是技術過硬的,他們個個是勇士。為什麼偏偏換掉耿輕寒的司機?”
“你是懷疑田中,還是懷疑耿輕寒?”
“田中隊長當然沒問題,問題在於耿輕寒,我聽說耿輕寒的夫人對之前的那個司機很好,經常會給他一些東西。”
武田太郎饒有興趣的放下文件。
“你的意思是耿夫人跟司機有染?有意思。”
“不,司令官閣下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聽說耿輕寒經常夜不歸宿,司機曾婉轉的勸過。”
武田太郎不語,抱著雙臂等著聽下文。山下接著說:“據說耿輕寒喜歡年輕的姑娘,經常留宿在外麵。佐藤因為受了耿夫人的恩惠,曾經勸過耿輕寒。”
“耿輕寒跟田中有來往?”
“他們都喜歡女人。”
武田太郎抬抬眉毛,淡淡的說:“所以,是耿輕寒要求田中換了司機。”
“十有八九是這樣,我越來越看不懂耿輕寒了。”
“此話怎講?”
“耿輕寒對他的夫人很好,這是奉天人都知道的。但耿輕寒喜歡結交朋友,喜歡聽戲,喜歡喝茶,喜歡打牌,凡是吃喝玩樂,耿輕寒都信手拈來。他是個極其矛盾多變的人,心思也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