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村。
枯藤老樹,小橋流水。
一頭皮毛雜亂的叫驢出現在村口的黃泥路上。
幾名孩童跟在驢子後麵大喊:
“劁豬騸羊,還淹流氓...劁豬騸羊,還淹流氓....”
韓石從懷裡摸出一把棗子,往孩童中間一扔,笑道:
“孩兒們,賣力點。”
胡三被老狼幫弄走,基本是死了,葛彪也死了。
韓石自然又乾回老本行,一來可以賺些銀錢和點數,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表現的太反常。
輕鬆穩定的活兒,說不乾就不乾了,怎麼看也不對勁。
那一夜的混亂之後,老狼幫死傷慘重,被迫收縮勢力龜縮老狼山。
鎮子上那群攻殺老狼幫堂口的神秘黑衣人也露出真麵目,他們自稱是青竹幫,並且順手接管了老狼幫在山陰縣的勢力和業務。
老狼幫無力顧及縣子上的事情,而山陰縣的另外兩大勢力,鐵掌門和虎威鏢局似乎也默許了青竹幫的存在。
至於這背後有什麼秘密交易就不得而知了。
一夜之間,鎮子上天翻地覆。
苦老狼幫久矣的鄉民們,家家戶戶敲鑼打鼓、張燈結彩。
就如過年一般。
隻是,很快鄉民們便發現,他們的生活和原來似乎沒什麼兩樣。
該交的銀錢一分不少,該受的氣還得繼續受。
最多自家關起門罵娘的時候,被罵的名字從老狼幫變成了青竹幫而已。
此時。
遠處一扇柴門推開,一名婦人向韓石招招手,高聲道:
“弄豬的...”
韓石大聲回應:
“來了!”
不多時,叫驢後麵已經跟了一大群人,有老有少。
不像前世有手機、直播、遊戲等等,這裡的農村人娛樂活動少的可憐。
看騸匠騸妖絕對是一大樂子,有時候能吸引小半個村子的爺們兒。
“到了,到了。”
有人殷勤的給開門。
豬圈裡,一頭約三百斤的草豬不安的走動著,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這隻妖豬的妖性已經極為淡泊,幾乎和家豬沒什麼區彆。
這種情況,豬主人便會把豬騸掉,然後養幾個月賣給屠戶。
韓石掃了一眼草豬,對那婦人比了兩個手指頭:
“二十個大子兒?”
婦人尖叫道:
“以前不都十文嗎!你怎收二十文?這不是欺負我一婦道人家不懂行嘛!”
韓石笑道:
“你這是走花豬,就這個價兒。”
所謂走花豬,是草豬的花腸腸子沒弄乾淨,長大後還照樣會發情。
如果弄成走花豬,騸匠不但要退回騸豬的錢,還要挨一年的罵。
這種情況,要麼請人來補二刀,要麼乾脆殺了賣掉。
走花豬二刀不好補,好比夾生飯不好煮。
“胡三這個殺千刀的,我的豬做了什麼孽,被他弄成這個樣子。”
婦人怒氣衝衝的叫喊著。
這走花豬自然是胡三的手筆。
“桂花嫂,弄這走花豬,除了石頭,沒人乾的了這活兒。”
“就是,就是,二十個大子兒不貴,胡三之前還收一百文呢。”
婦人自知理虧,便低聲道:
“弄吧,弄吧。”
韓石點點頭:
“先把豬捆起來。”
幾個壯小夥兒自告奮勇的衝進豬圈抓豬。
韓石從驢背上取下一個油膩膩的酒葫蘆,灌了一大口。
又從腰間黑乎乎的牛皮包裡取出二指寬,七寸長短的月牙彎刀。
“噗!”
一口酒噴在月牙刀上,在火上來回烤了幾遍。
此時。
草豬已被捆著從豬圈裡拖了出來。
韓石嘴咬著刀背,快步向前,一腳踩住草豬後腿,在肚皮上一陣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