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趁著這幾天太陽好,抓緊曬了,過幾天村裡還要碾米呢。”陳虎交代完就走了,楊大娘也回了自己家。
紀淙哲上樓去喊林臻,可見他連睡眠中都透著濃濃的疲憊,又不忍心。
他想了想準備自己先去把櫃子裡的穀子裝進籮筐裡,這樣等林臻睡醒就能挑去曬場了。
這兩隻大木櫃高度到腰部,紀淙哲拿著畚箕一畚一畚鏟進籮筐裡,剛開始鏟得還挺順利,隨著櫃子裡的穀子越鏟越淺,他鏟得就很費力了。
主要是隆起的肚子太礙事。
“你在乾什麼!”
“臥槽,你嚇我一跳!”紀淙哲看見林臻慌亂從床上下來,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畚箕。
“陳虎說穀子得曬,不然要爛掉。”
“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我這不是看你太累了嘛。”
林臻剛醒過來還沒脫離困怠,他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了點,又對紀淙哲說“我先去洗把臉,你彆弄了,待會我來弄。”
“行。”
紀淙哲已經裝滿了一籮筐,林臻洗完臉後沒一會兒又把另外隻籮筐裝滿了。
現在才下午一點半,還能曬半天。
林臻先把裝滿的兩隻籮筐挑去了曬場,一趟還不夠,待會得繼續反複回去。
曬場在河邊上的空地,過去的時候,隔壁兩家已經曬著穀子了,一大片的金色。
林臻把扁擔籮筐先放在曬場上,回去抱了曬席,鋪好曬席後,把籮筐內的穀子倒在上頭,又繼續回家把穀子裝滿挑過來。
穀子在曬席上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包,林臻抓著穀耙將它們全都粑得平平整整。
曬了小半天,又在太陽落山時,將穀子收回了家,暫放在小祠堂裡,後麵再曬個三四天,等到村裡倉庫開放了就能碾米了。
昨天的菜燒的多,今天晚上倆人繼續吃剩菜,林臻把米淘了倒水進鍋,把剩菜擺在蒸架上蓋上鍋蓋後,準備去灶膛燒火。
坐進去時,才看到旁邊的籮筐裡有隻母雞,他問紀淙哲“你把母雞裝在裡麵乾嘛?”
“在孵小雞呢。”
林臻探過頭仔細看,安安靜靜的母雞羽翼底下果然埋著幾枚蛋。
紀淙哲說“楊大娘說這樣就能孵了。”
“孵幾天啊?”
“二十來天吧。”
“那還挺快的。”
紀淙哲漫不經心隨口開了句玩笑“等到過年咱們就把公雞宰了。”
林臻聽後皺眉問“為什麼要宰公雞?”
“吃啊,我都多久沒吃過雞了。”
“那可以去鎮上買。”
紀淙哲看著他笑道“咱們家裡有雞了,還費那錢乾嘛?再說了,母雞馬上都孵出雞仔了,雞仔長得多快,以後還愁沒公雞嗎?這隻公雞咱們喂了快一年,總算是完成了使命。”
話是這樣沒錯,可林臻聽著極其彆扭“你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紀淙哲一愣“我怎麼過河拆橋了?”
林臻抽了抽嘴角“母雞有崽了,公雞就沒用了嗎?”
“那到時看嘛,要是孵出的雞仔裡沒公的,這隻公雞就繼續留著唄。”
林臻不說話了。
紀淙哲湊過去琢磨著他的神色,驀地大笑“哎,你該不是代入你自己了吧?”
林臻冷哼“你不會也是這樣想的吧?有崽了我就不重……”
他想了想,又憋住了。覺得實在太過彆扭。
“你就不什麼?”紀淙哲掐了掐他的臉頰,揶揄道“多大人了,居然吃起小孩的醋來了,我不就是隨口一說嗎?”
“沒有。”林臻被說的不好意思。
“好了,大不了不宰公雞了唄,讓它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可以了吧?”
吃過飯,晚上在床上時,小兩口把近期的賬務都算了一遍。
先前還剩三百九十四塊錢,後麵林臻給他買了衣服花了五十二,昨天紀淙哲去了趟鎮上又花了二十一。
“三百二十一。”林臻算好了。
紀淙哲放下手裡的毛線,靠在床頭估算時間“我三月初能生了嗎?”
林臻這塊也步入了盲區“應該吧。”
紀淙哲喃喃道“今天是十月十一,那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哎,你在醫院裡問的奶粉一袋能管多久?”
林臻不確定地回問“一個月?”
“哦,那要是一個月一袋二十五,倒是能承受,小孩頂多也就吃……七八個月?”
“應該……吧,七八個月能長牙齒了吧。”
紀淙哲鬆了口氣“那還行,感覺能養得起。”
林臻收起筆和本子上了床,又把紀淙哲的毛線放到一邊,將被子往他身上攏了攏。
隻聽紀淙哲躺下後在床上左翻右翻了會,最後直挺挺地平躺。
“怎麼了?”林臻問。
紀淙哲抱怨“怎麼睡都不舒服。”
林臻知道因為肚子逐漸長大,他的睡姿受到局限,可他又不能替代,隻得安慰“再忍忍,快了。”
“媽的,你說的輕鬆!肚子又不是長在你身上!”紀淙哲人一不舒服,火氣就容易上來,一上來就會殃及到林臻。
林臻這方麵知識匱乏,隻能按著他的腰幫忙舒緩。
“怎麼樣,舒服點了嗎?”
紀淙哲闔著眼慵懶地“嗯。”了一聲。
林臻的目光在隆起的肚子上停留了許久,他忍不住手掌移了上去,五個多月的肚子摸起來有些發硬,掌心感受著紀淙哲平緩有節奏的呼吸起伏。
“你說我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
紀淙哲沒睜眼,隨口說道“人樣唄。”
林臻不滿地輕哼了聲“敷衍。”
紀淙哲睜開眼,側過頭仔細地將他的臉看了又看,他還真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包括孩子的性彆都沒。
林臻這麼一問,他開始第一次真正地去遐想。
然而這一遐想,他心裡就冉起了複雜又古怪的情緒,他無法形容。隻是覺得未來即將有一個生命誕生,一個重疊了他與林臻容貌的生命。
他就覺得不可思議。
似乎在這一刻,他和林臻的血肉因為這個生命而真正的融合到了一起。
這段時間一忙,倆人把棉花作坊被子的事情給拋腦後了,今天林臻把稻穀曬完了收回二樓櫃子時,突然想了起來。
於是小兩口趕緊去了作坊,作坊大姐看到他倆笑道“還以為你們兩個連被子都不要了呢,都擱我這好久了。”
林臻“這段時間太忙了,差點忘記。”
大姐攥著雙手,笑眯眯地看著紀淙哲的肚子“林臻媳婦,你肚子長這麼快呀,上次來的時候好像還是坦平的呢,有五六個月了吧?”
“是,五個多月了。”現在紀淙哲已經習慣了,於是大大方方地說。
大姐邊笑著邊把新做的雪白的棉被抱出來攤開給他倆看。
農村作坊就是實在,不管是十斤被子還是小被子,棉花都絮得又密又蓬鬆。
林臻把棉被抱回家,楊大娘和王小燕過來又瞧又摸,都說彈得好,差不多十一月冷空氣來了就能蓋了,隻是小被子的被麵還得做。
這邊的被麵比較麻煩,得去裁兩麵布,到時候跟棉被縫在一起,十斤重的棉被倒是可以從另外兩床薄被上拆被麵下來,小的這床他倆打算趕大集的時候一起采買了。
稻穀剛好曬到第四天,天氣就陰沉了,幸好稻穀全部都曬乾了,林臻把它們全裝進大木櫃中,等到明天把其中一隻木櫃裡的稻穀全挑了去碾米,剩下的一隻木櫃裡的稻穀等米快吃完的時候再去碾。
除了要碾米外,玉米也得磨粉。所以第二天紀淙哲早早地去村裡倉庫門口排隊占位置了,不過還有人更早,因為今天全村人的稻穀都得碾。
早晨天氣涼,紀淙哲即便是裡頭秋衣秋褲,又是毛衣外套都感覺有絲冷意。
林臻把兩籮筐稻穀擺在他旁邊,接著從口袋裡掏出隻水煮蛋塞給他後,又要回家去把玉米給挑過來。
等玉米挑來後,就沒紀淙哲什麼事了,排隊有林臻,搬東西,他現在又搬不了,林臻就喊他回家去待著。
紀淙哲看了眼長長的隊伍,覺得自己也站不住,就乾脆先回了家。
林臻排到中午都還沒輪到,紀淙哲在家裡吃過午飯把剩菜熱在鍋裡後,去倉庫門口接林臻的班。
紀淙哲到的時候,前麵還有六七個人,他就讓林臻趕緊回去吃飯。
林臻猶豫“快到我們了,我還是等碾完米再回去吃飯吧。”
“碾完米還要磨玉米粉呢,估計還要好一會兒,你快去吃,不然菜都冷了。”
林臻不放心地看了看隊伍,又看了眼籮筐。
紀淙哲說道“你彆擔心了,陳虎排在後麵呢,到時要挪筐,我會喊他的。”
“那行吧,那你彆被人撞到了。”
“去吧去吧。”
林臻剛走沒一會兒,前麵三個人的米就碾好了,倉庫裡的人走到門口喊“後麵的四個,把你們的穀子搬進來吧,放在邊上你們自個盯著就行。”
紀淙哲也得挪動了,他趕緊到後麵找陳虎“虎哥,麻煩你幫我搬下筐。”
“哎!”陳虎立即走到前邊,把扁擔往肩上一扛挑起了籮筐。
倉庫裡邊聲音吵的很,紀淙哲得扯著嗓子才能跟人交流。
他指著一籮筐的玉米“這個玉米得磨粉!”
“啊——”倉庫人員湊近耳朵“奧,行,你放在旁邊,待會就輪到你家了!”
作者有話說:
唉!!!今天真高興,我的大崽終於完結v了!感謝連載文中支持過大崽的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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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林臻吃過飯匆忙趕來的時候,正巧要輪到他們家的米。
紀淙哲見他手裡還帶了兩隻蛇皮袋,便好奇問“你拿袋子來乾嘛?”
林臻湊近他的耳朵大聲說話“裝糠。”
“錢帶來沒?”
“帶來了。”
村裡大隊開放機器得交費,林臻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正要去那邊交錢,這頭工作的村民就朝他們喊“來,跟我幫你家的穀子抬到機器去。”
“我去交錢,你把錢給我。”
林臻把錢交給紀淙哲,轉身跟人拎著籮筐抬到機器麵前,他跟村民合力將籮筐內的稻穀倒進了碾米機的米鬥裡,接著村民把空了的籮筐擺到漏米的下邊,又把蛇皮袋接到旁邊的一根粗管子下。
機器一啟動,便轟轟隆隆地運作起來,隨著米鬥劇烈的顫動,大米從下方嘩啦啦泄進了籮筐中,而旁邊的蛇皮袋也漸漸鼓起。
紀淙哲去大隊會計那交錢。
“林臻家,兩筐穀子,半筐玉米,加工費十塊錢。”會計報完賬目,接過紀淙哲的十塊錢,握著筆在賬本上記下。
紀淙哲交完錢,那邊又開始要磨他們家的玉米了,磨粉粉塵大,磨粉機旁的村民一個個渾身上下沾得雪白一片。
林臻就趕緊喊紀淙哲去外麵。
還排著隊的村民們閒著沒事,一個個都蹲坐在路邊瞎嘮,紀淙哲就摸出口袋裡的水煮蛋剝了殼,邊吃邊聽他們嘮村裡的趣事。
有幾個說農忙結束了,約著打牌搓麻將,有人就說“還打什麼牌,過些天村裡唱大戲,我晚上不睡覺都要去聽。”
紀淙哲扭過頭問那人“唱什麼大戲啊?”
“高山村有個戲班子,每年十月底都會在村裡唱大戲啊。”
紀淙哲笑著問“到時很熱鬨?”
“熱鬨啊,隔壁幾個村的人都跑來看,每年人多得把祠堂都擠得沒法走路呢。”
“唱幾天啊?”
“三天。”
“哦……”紀淙哲若有所思。
其他人又在議論著唱大戲那天,還有各種小商販過來以及哪個老生唱腔好。
林臻碾完米,把兩擔雪白的大米挑了出來,看見紀淙哲靠在牆邊愣神“我們的米碾完了,要回去了。”
“哦。”紀淙哲回過神,又往他身後瞅了眼“粉呢?”
“粉也磨好了,不過一趟挑不過來,我們先回去,待會我再過來把其他的挑回去。”
剛碾出來的大米,散發著一股清爽的米香,還是溫熱的,一整隻大木櫃全部都裝滿了,籮筐內還剩下的一部分,打算裝到一樓灶台邊的米桶裡去。
林臻又要繼續回去挑剩下的,紀淙哲就拿著竹篩,把籮筐內的這些米都過濾一遍後再裝進米桶。
母雞孵小雞的時候基本上不離開窩,除非餓了。
紀淙哲篩著大米,碎米從竹篩縫隙裡散落,母雞就在地麵上飛快地啄著。
林臻挑回了糠和玉米粉,玉米粉裝了大半隻蛇皮袋,大木櫃裡塞不下,幸好木櫃上還有空間,他就把裝糠和玉米粉的蛇皮袋全堆了上去。
母雞吃飽了又繼續回窩裡孵小雞,紀淙哲也篩好了米裝進了米桶裡,地上還有不少的碎米,就拿掃帚一掃,端著去喂公雞。
新米簡直太香了,像陳米放在鍋裡煮,明明同樣的水,不是軟了就是口感不行。新米哪怕水放多了一點,也能被大米吸收,盛出鍋來,滿滿一碗,又白又不粘,粒粒分明。
林臻還去後山地裡割了兩株油麥菜,其他的蔬菜還得再等等,油麥菜已經長得茁壯又枝葉茂盛。他把翠嫩的葉片從根莖上撕下,葉片乾淨也不會長蟲,在清水裡蕩兩下就完事了。
他切了幾瓣蒜先放進油鍋裡爆香,再把滿滿一小筐的油麥菜也倒了進去,看著量挺多的蔬菜炒個幾分鐘,最終就炒出一盤子。
紀淙哲現在胃口大,一隻不算小的農村高腳碗,他就著蒜香味的油麥菜一下就吃了兩大碗米飯。
今天倆人都在倉庫裡待了好一會兒,晚上煮飯的時候,林臻燒了許多熱水。
他在洗腳盆裡調試好水溫後,就幫紀淙哲先洗,他先把一樓的門鎖了,又把要換的秋衣秋褲給準備好放在椅子上,另外還有乾毛巾,以便紀淙哲洗完澡第一時間可以擦乾。
紀淙哲脫了衣服站在洗腳盆裡,林臻就拿著毛巾蹲下身沾了水往他身上擦洗。
“冷不冷?”
“還行。”
林臻托起他的手臂,又將他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仔細洗了一遍。
等繞到前邊兒洗肚子時,動作又格外輕柔小心。
紀淙哲的懷相很不錯,圓滾滾的肚子上一點紋路都沒有,除了肚子大了以外,照舊白皙緊致。
幫他洗完肚子,林臻又走到身後。紀淙哲現在已經是彎腰費勁了,反正林臻也不是外人,他自個臉皮又厚,那就坦然地享受著伺候。
光享受的時候還不忘指揮“給我把屁股洗一下。”
“我知道。”林臻蹲下身把毛巾搓了搓,又帶著水在他屁股上慢慢地擦洗。
紀淙哲舒服地眯起了眼“哎,我這算不算是提前享受老年生活了啊?”
他說著,又側過臉斜眯著眼看身後的林臻“你不能隻是因為我懷孕才伺候我,以後我老了你也得這樣,知道嗎?”
自從紀淙哲一次動胎氣後,倆人縮手縮腳了好幾個月,後麵農活一忙,他倆也沒多少心思。
今天大米碾了,仿佛一樁沉甸甸的心事落了底,倆人都無比輕鬆。
於是林臻在看到紀淙哲舒服地慵懶的眼神時,一下就受不了了。
“我知道。”他回答著紀淙哲的話,從身後抱住他,手裡啪嗒啪嗒滴水的毛巾輕輕地在隆起的肚子上擦拭。
紀淙哲現在太了解林臻這個人,光看他的手指頭一動,眼睛一眨就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
他肩膀撞了撞緊貼著他的林臻“哎,你小子乾嘛呢?你衣服都打濕了呢。”
“沒關係。”林臻暗啞著聲音,裡麵已經有抑製不住的東西了。
紀淙哲一聽他這聲音,整個人也不行了,他扭過頭含住林臻柔軟的嘴唇,含糊著呢喃道“你不怕我著涼?”
林臻同樣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摟著你……”
他邊說著,長臂一伸,慢慢地圈攏住紀淙哲的肚子,倆人黏黏糊糊地吻了一陣,紀淙哲驀地頓了頓,問道“現在能嗎?”
“能,已經五個多月了。”
紀淙哲挑起眉戲謔地看著他“你怎麼確定五個多月就能了?”
林臻臉紅了起來,聲音小到幾不可聞“我私底下悄悄問過陳虎。”
“操!”紀淙哲笑罵道“林臻,看不出來啊,你的臉皮居然是用到這種地方去了。”
林臻噙著笑,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拉燈————
倆人回到二樓,紀淙哲腰酸背痛地爬上床,林臻趕緊給他蓋上了厚棉被,又鑽進被窩摸了摸秋衣裡邊的肚子,有些涼意。
他心裡又內疚“你先躺著,我去洗個澡,馬上回來。”
林臻去洗澡了,紀淙哲在床上躺著,儘管身體略微不適,但精神卻是相當饜足。
林臻洗得很快,沒一會兒,他就聽見樓下開門倒水又關門的聲音,緊接著林臻就跑上了樓,迅速鑽進被窩裡,摟抱住紀淙哲的腰。
紀淙哲見他被水蒸汽熏得紅撲撲的臉,笑著逗他“怎麼樣,滿足了沒?”
林臻帶著笑意的眼轉了轉,明顯意猶未儘的表情。
“那要不……繼續?”
林臻忍受不了挑逗,可眼下也隻能到這裡了,他惡狠狠地咬了口紀淙哲的嘴唇“等你生完!”
“靠,你屬狗的啊?動不動就咬人,虧我剛剛還那麼配合你。”紀淙哲摸了摸自己的嘴皮。
林臻望著他低低地笑著。
紀淙哲仿佛想到了什麼,眉毛擰了一下“不過等我生完了,咱們可不能隨便做了。”
“為什麼?”林臻不滿問。
紀淙哲白了他一眼“還為什麼?我可不想再懷上一個。”
林臻皺了皺眉沉吟道“那到時我去買盒套。”
“還買套呢,你當這兒是我們那個年代啊?套子有沒有生產出來還是個問題,反正我醜話說前頭啊,要是買不到套,以後咱們就彆做了。”
林臻一聽,漂亮的臉瞬間拉胯。
紀淙哲眼裡冒出戲謔的光芒“或者……到時候換我在上麵,你反正也沒喝那破湯,這樣咱們就不用擔心二胎的問題了。”
“……………”
瞧他這德行,紀淙哲罵道“你他媽還挺能占便宜啊,靠!你不僅能爽,還能白撿一個孩子,讓你在下麵一次你就不情不願了……”
眼見他即將發火,林臻趕緊抱住他親他的嘴唇,堵住他源源不斷往外冒的話。
這招是他從紀淙哲懷孕脾氣暴躁後偶爾發現的,百試百靈,隻要紀淙哲一發火,最好的辦法就是抱著人親一頓,親完了,紀淙哲就暈頭轉向了。
果然紀淙哲輕哼了一聲“臭小子!”
林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睡覺吧?”
他正要把燈關了,紀淙哲卻忽然說等等。
“哎林臻,現在山上的冬筍還沒長出來,咱們暫時先做點其他生意吧。”
“什麼生意?”
“咱們家裡不是還有一大包你炒廢的茶葉嗎?你不愛喝茶,我現在也喝不了。聽村民說月底高山村要唱大戲,旁邊的幾個村子也有人來看,咱們乾脆就煮茶葉蛋去賣。”
林臻笑道“就我們家裡母雞下的那四五個蛋嗎?”
“你他媽不會去鎮上批發點回來啊?”
林臻一聽覺得十分可行“村裡的小賣部雞蛋是八角錢一斤,一斤差不多有七八個蛋。鎮上的包子鋪,那兒的茶葉蛋是五角錢一隻,到時我們也可以賣五角錢。這樣的話,一隻雞蛋的成本是一角錢左右,利潤是四角錢,要是賣一百隻茶葉蛋,就是四十塊。正好我們家裡還有煤爐,到時再買幾塊煤餅。”
紀淙哲說“你過幾天去鎮上的批發店問問看,應該雞蛋價格還要便宜。”
“行。”林臻又問“村裡要唱幾天的戲啊?”
“三天。”
“那你說得多少雞蛋?”
紀淙哲擰起眉“這我還真他媽不知道,先準備個一百隻雞蛋試試?”
林臻沉吟了片刻“要是雞蛋夠最好,不夠的話再去一趟鎮上也麻煩,要是剩多了,咱們又虧本。”
紀淙哲轉著眼珠沉思了半晌,驀地他雙眼一亮,拍了下林臻的手臂“我有辦法,你就儘管大膽放心去買!保證不會虧本。”
作者有話說:
不懂的看看我專欄
這幾天我現實太忙了,所以字數有些少。等忙完了,會多寫。
感謝在2023-10-23 15:46:05~2023-10-25 21:02: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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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大著肚子快活的後果就是第二天酸痛得起不了床,紀淙哲早上醒過來,旁邊的被窩已經空了。
天氣冷了,早上在暖烘烘的被窩裡賴床就特彆舒服,尤其聽見樓下林臻在燒早飯,灶台的銅管裡冒出“咕嚕咕嚕”開水沸騰的聲音,將清晨渲染的無比溫馨和煙火氣息。
紀淙哲準備起床,在床底的櫃子裡翻了一圈,發現沒毛衣了,才想起兩件毛衣,一件前兩天洗了還曬在廊簷下,另外一件昨天換下來的估計也被林臻拿走去洗了。
他被冷的哆嗦地爬回了被窩,朝樓下扯了一嗓子“林臻!我的毛衣乾了沒?你摸一下!”
林臻在樓下回應了一聲,沒一會兒就跑上了樓,將毛衣塞進了被窩裡“乾了,就是還有點涼,你待會再起來穿。”
紀淙哲看見他的手腕上粘了黃色的粉末,問道“你在弄什麼吃的?”
“擀了玉米粉,待會早飯我們吃玉米餅。”
紀淙哲詫異地挑了挑眉“你還會做這個?”
林臻笑道“早上去問楊大娘了,她教我的。”
林臻不說了,又繼續去忙了。
紀淙哲等了幾分鐘,毛衣烘暖後,也起床了。
下樓後他在灶台邊看了會兒,林臻擀了□□張黃澄澄的玉米餅,灶台上的鐵鍋裡水已經沸騰了,隻見林臻把玉米餅往鐵鍋邊上一貼,貼了一圈餅後,滾燙的水蒸汽立即使餅膨脹了起來。
“嘖,你這貼餅的手法可以啊,還以為你就讀書厲害,沒想到乾起家務活來也挺有模有樣的,真是賢惠啊林臻。”紀淙哲笑著打趣他。
林臻斜了他一眼“家裡總得有人燒早飯吧,等你起來估計我們再忍忍都能趕上吃午飯了。”
說著話,林臻拿起鍋鏟又將一圈玉米餅翻了個麵,而先前貼過的麵看起來表皮已經微酥了。
紀淙哲洗漱完後,玉米餅也做好了,他抓起一塊嘗了嘗,濃香的玉米味撲鼻而來,口感綿軟中帶著一點酥脆,還微微泛著甜味。
他邊吃邊說“哎,到時咱們賣茶葉蛋的時候順便也賣玉米餅吧,味道還真不錯。”
“行。”
十月底到十一月中旬,大片先前種下去的蔬菜作物都可以收獲了,今天林臻打算去西瓜地那看看番薯,隔壁兩家今年也都有種番薯,就給林臻說,讓他就著西瓜地附近的山坡挖個番薯洞,吃不完的番薯土豆都可以儲存好久。
吃過早飯後,林臻就扛著鋤頭和鐵鏟要出門,紀淙哲見今天天氣不錯,也準備要跟著他一起過去。
林臻看著他的肚子說“要走二十多分鐘路呢,你要麼還是待家裡吧。”
“天天待實在待不住了,這樣吧,你先走,我在後麵慢慢跟過去,更何況我還是得多運動運動,聽說多運動以後生的還能快一點。”
林臻想了想,隻能妥協了“那我還是陪你慢慢走吧。”
倆人又拿了兩隻蛇皮袋和扁擔,因為楊大娘說吃不完的番薯還能做點番薯粉,今年她跟陳虎家也要做,讓林臻到時也跟他們學著做。
今天挖番薯洞得費一些時間,他倆午飯就不打算回家吃了,就在布袋裡裝上了早上剩下的幾隻玉米餅。
接著沿著田阪的路慢悠悠地晃到了西瓜地。
紀淙哲幾個月沒來這邊了,現在見林臻把地打理得很好,除了番薯土豆瘋長的藤,地麵上都沒什麼雜草,雪裡蕻也長大了,細長的根莖上箭形葉片密密簇簇。
而那間夏天用來避暑的竹棚子裡現在已經堆滿了秸稈,枯黃的竹竿和乾燥的桔梗無一不透露出秋日的氣息。
林臻扛著鋤頭鐵鏟在附近的林子裡逛了一圈,找了處山坡,他先用鋤頭把斜坡上的灌木矮樹鋤了,又繼續在往裡挖,紀淙哲就拿著鐵鏟把泥土給堆到旁邊。
挖洞太耗費體力了,要是換做從前,兩個人還能輪流著來,現在林臻一個人隻能挖一陣休息一陣。
最後熱得他連毛衣都脫了。
中午的時候,兩個人就坐在棚子裡準備吃玉米餅,玉米餅乾吃有點噎。
林臻見紀淙哲一塊餅啃半天,就握著鋤頭去番薯地裡,他輕慢地鋤著,等看到泥土裡埋藏著的番薯時,他就停下了鋤頭,拽著番薯藤往外拉扯,絳紫色的番薯就連根帶泥一起被拔了出來。
個頭還挺大,林臻拎著番薯去小溪裡洗了洗,回來遞給紀淙哲“你嘗嘗看。”
“生的能吃嗎?”
“賣給我們種子的不是說了,這批紅心番薯生的熟的都能吃。”
紀淙哲半信半疑就這樣整個拿在手裡麵把皮啃了吐掉,對著黃白色的肉咬了一口,他還是頭一次吃生番薯,居然脆生生的口感微甜,這個天氣吃進嘴裡涼絲絲的,跟水果差不多。
他直點頭“嗯,確實不錯,來,你嘗嘗。”
林臻頭一歪,對著紀淙哲手裡的番薯咬了一口,他倆在這邊除了夏天的西瓜番茄外,幾乎沒碰過什麼水果,現在吃著番薯也勉強解了個饞。
紀淙哲啃了一半的生番薯就吃不下了,他把剩下的給了林臻。
吃過簡單的午飯,林臻又繼續挖洞,在臨近傍晚時分,這個番薯洞已經可以容納一個人彎著腰進去了。
洞挖好了,接下來就是把番薯給收了,沒想到一兩塊錢買的種子竟然能挖出這麼多的番薯,倆人帶了兩隻蛇皮袋還裝不過來。
林臻就把剩下的番薯全搬進了番薯洞,到時候不夠吃了再過來取。
帶回家的這兩袋番薯,他倆留了一點,剩下的可以做番薯粉。
高山村有座祠堂,祠堂的中央還有隻戲台子,這座祠堂除了偶爾唱戲外,誰家有人去世了,棺木也會停在這裡。
所以平時祠堂裡都冷冷清清,晚上更是陰森恐怖,除了每年唱戲的時候,會熱鬨個幾天。
後天就是高山村唱大戲的日子,祠堂那都已經有大隊的人在裡頭打掃了。
而林臻今天也要趁著趕集,去鎮上批發雞蛋。他倆昨晚又商量了番,紀淙哲直接讓他批發個三百隻,又神神秘秘地說賣不掉,他來想辦法。
林臻就揣了張五十塊錢出門去了。
等到中午回家的時候,帶回來五大筐的雞蛋,光是去拖拉機上搬雞蛋就來來回回跑了許多趟。
紀淙哲問他“批發店多少一斤啊?”
林臻擺放好雞蛋,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氣“五角錢,三百隻雞蛋總共花了十九塊錢,另外幾隻煤餅花了三塊錢。”
他說完把剩下的錢交給紀淙哲,紀淙哲拿了錢後就去二樓放進抽屜裡,另外又握著筆在本子上記下今天的賬目。
高山村唱大戲是下午兩點開始,一直唱到午夜十二點。
所以第二天上午,小兩口起床吃過早飯後就把煤爐煤餅水桶以及一筐雞蛋搬去祠堂占位置了。
高山村的祠堂類似於一座四合院,一共有左右兩扇大門,兩扇大門中間就是戲台子,戲台下是一座露天空地,再往裡就是祠堂主屋了,隻是為了村民們方便看戲,大隊人把祠堂前的門板都拆了下來,豎放在了一邊。
而祠堂兩邊都有一條樓梯可以通往二層,二層繞著整座祠堂造了兩條長長的走廊,欄杆上還有古老的雕花。
他倆就在左邊的這扇大門邊把東西放了下來,雖說左右兩邊都能進,但左邊的這扇門前麵的這條路,主要連接著村裡的主道。
到時候鄰村人來看戲,務必先從這邊進入。
戲台子上已經有演員在排練了,唱戲的厚底鞋將戲台上的地板蹬得作響。
唱戲的演員們看見小兩口忙進忙出的,便笑著拉了會家常“林臻,你們小兩口要賣茶葉蛋啊?那今天生意肯定好。”
“今年是豐收年,大夥忙完了地裡的活都過來看戲了,你看凳子都放不下了。”
小兩口朝後邊祠堂裡瞅了眼,果然不大的地方早就擺滿了凳子。
“哎,林臻,你們的茶葉蛋賣多少錢一隻啊?”
紀淙哲忙晃了晃手裡的一包茶葉,接話道“就賣五角錢,跟鎮上包子鋪的一樣,可我茶葉肯定比他們放的多,保證味道好。”
演員們“那待會煮好了,我們可得買一隻來嘗嘗。”
紀淙哲咧嘴笑“行啊,煮好了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待會還有玉米餅,你們要是午飯不吃,我就給你們把玉米餅送到後台去!”
“那行呀!”其中一個演員說“待會我們要上妝了,吃飯還真不方便。那這樣,我們待會統計一下再給你們說,到時候你做好了給我們送來後台。”
紀淙哲“行,沒問題。”
幾個演員都是高山村人,算是看著林臻長大,現在見他不僅成家了,老婆還懷孩子了,連帶生意都能做了,欣慰地在台上笑著議論。
“林臻的老婆挺能說會道的,腦袋也靈光。”
“可不是嘛,你們瞧見沒?林臻好像都不傻了。”
“他早就不傻了,聽說人去年從坡上摔下來後就聰明了。”
“那還真是因禍得福了……”
拉完了家常,林臻就拎著鉛桶去附近的井裡打了桶清水,這邊紀淙哲已經把煤爐給點起來了。
林臻往煤爐上的鋁製湯鍋中倒了些井水,又加了一包上半年炒廢的乾茶,接著從旁邊的木框裡取雞蛋,然而湯鍋裡下了二三十隻蛋就裝不下了,隻能蓋上蓋子慢慢先煮著。
忙完後,林臻問紀淙哲“玉米餅你打算賣多少錢一隻?”
紀淙哲想了想“跟茶葉蛋一個價,會不會有點貴?”
林臻垂著眸沉吟片刻“那就三角錢一隻,先試著賣賣看。”
“行。”
林臻又說“你在這邊看著吧,我先回去給你拿條椅子過來坐,待會我還要把玉米麵和了。”
結果紀淙哲卻說“你在這看著吧,我回去做餅。”
“怎麼了?”
紀淙哲捂著鼻子“我受不了這煤爐的味,齁得我難受。”
“那也行,不過你還是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先回去拿條椅子過來。”
“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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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林臻在祠堂蹲著,紀淙哲一個人回到家後,就開始翻出玉米粉準備和麵做玉米餅。
他先前做過麵餅,所以玉米餅也不在話下。隻是今天要做多一點,光是和麵揉麵就弄了半天。
擀了幾十張餅後,他累的兩條胳膊都發軟。
現在肚子越來越大,行動就非常笨重,光是點火燒柴到灶台上倒水貼餅就慢吞吞地跟隻蝸牛一樣。
午飯看來是沒法單獨燒了,林臻在那邊看著雞蛋回來吃也麻煩,於是乾脆中午兩個人都吃玉米餅和茶葉蛋。
那天在西瓜地裡光吃玉米餅太噎了,今天他就去後山拔了顆大白菜,切碎了準備做個白菜湯。
正好貼餅的同時,直接把切好的白菜倒進沸水裡等著煮熟了就行。
紀淙哲蓋上鍋蓋,找了隻籃子,又在籃子底部鋪了塊尼龍網的白紗布,這種白紗布家家戶戶都有,可以墊吃的也能用來擠榨,過段時間的番薯磨成渣後,就得靠這塊紗布擠出汁水做成番薯粉。
折騰了一個上午,熱騰騰的玉米餅全做好了,他拿了隻盆子,把鍋裡的菜湯舀出來後,又重新倒進了半鍋水,接著把先前放在桌子上已經涼了的玉米餅給放在蒸架上悶到鍋蓋裡保溫。
他得自己先把午飯吃了,再去給林臻送餅。
菜湯就著玉米餅吃,味道簡直絕配了。他一連吃了四隻餅,喝了一碗湯,來不及洗碗,又從櫥櫃裡拿了大茶杯,把盆子裡的菜湯裝了滿滿一茶杯後,揭開鍋蓋,把玉米餅一隻隻用筷子夾進了籃子裡。
才十一點不到,一路上就已經有不少人往祠堂趕了,有些人手裡還拿著高腳的凳子,很顯然一副不看一整天都不罷休的架勢。
紀淙哲左手拿著茶杯,右手提著籃子,人還沒走進祠堂裡,就有一群小孩尖叫著在裡頭玩耍,一會幾個又跑出祠堂橫衝直撞。
“我靠!你們這群皮孩子。”他緊張地提著籃子的手擋了下肚子。
走到祠堂門口,發現已經有不少小販了,連兩扇大門前都有人擺著攤位,賣些乾貨藥材瓜子以及小孩的玩具和小女孩的五顏六色的皮圈頭花之類的。
走進裡頭,還看見了兩三個賣糖葫蘆的,稻草棒子上麵插滿了裹著紅糖的山楂和蘋果,一群小孩圍在那轉。
而林臻也已經忙著了,煤爐前圍了五六個人,隻見他一邊收錢找錢,一邊拿湯勺撈出煮得殼都斑駁的茶葉蛋。
紀淙哲走了過去,林臻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讓他坐著。
買茶葉蛋的人見狀就笑著說“老板,你好福氣呀,老婆大著肚子都給你送午飯來了。”
林臻看了眼紀淙哲,笑著對那人“嗯。”了一聲。
紀淙哲原本坐在旁邊等林臻賣完這撥人叫他吃飯,結果這撥人剛走,又來了三四個。
後麵紀淙哲怕菜湯涼了,就讓林臻先吃飯,他來賣。
唯一的一條椅子給了紀淙哲,林臻就隻好端著茶杯站著吃了。
紀淙哲又把籃子裡的玉米餅放在煤爐旁邊,三角錢一隻,一下就賣出去了三隻。
趁著這撥人走了後,紀淙哲忙問林臻“賣得怎麼樣?”
林臻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玉米餅,邊吃邊說“挺不錯的,估計已經賣掉了二十幾隻了,我剛剛又下了二十來隻蛋進去了。”
紀淙哲驚喜“哦豁,現在都還沒開始唱戲呢,那待會生意不是更好?”
“嗯。”林臻問“你吃過沒有?”
“吃過了,玉米餅我就先拿了這麼些,家裡還有,到時不夠的話,我再回去貼個幾十張。”紀淙哲看了眼地上的籃子“我待會回去再拿條高凳過來,要不然玉米餅放在地上彆人看不見。”
“好。”林臻吃完飯,把茶杯放在地上。
紀淙哲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戲台子下仰著脖子問“大哥,我們玉米餅做好了,你們幾個人要吃啊?”
台上的演員見是他,就笑著回“你給我們拿七張玉米餅,茶葉蛋也給我們也七個!我們剛午飯都沒怎麼吃,就等著你們的餅呢。”
“行!馬上給你們拿。”
紀淙哲拿了餅和茶葉蛋,伸長手遞給台上人,又收好了錢。
林臻見湯鍋裡的水不夠了,鉛桶又空了,就讓紀淙哲在這裡盯著,他拎著桶去井裡打水。
等他拎著滿滿一桶水回來時,紀淙哲也做了好幾筆生意了。
林臻摸出口袋裡亂七八糟的紙幣和硬幣交給紀淙哲“我留一點找錢,其他的你拿回家去。”
“行。”
“待會你要來看戲嗎?”
紀淙哲“我還真沒看過農村的戲,待會我過來瞅瞅吧,我先回去拿凳子。”
說完,他拿著茶杯回去了。
到家後,他先去二樓把林臻給的一堆皺巴巴的鈔票給放進抽屜裡,又洗了碗喂了雞。
等到他提著高凳再回祠堂的時候,那人已經是烏壓壓的一片了,裡麵擠得水泄不通,真是快趕上雙彩鎮的茶市了,就這樣,外邊還有一撥撥的人往裡麵走。
而祠堂裡頭更是鑼鼓喧天,紀淙哲提著凳子跟著人群往裡擠,上午他還能分辨出自家攤點的位置,這會被擠得,隻能伸著脖子穿過密密的人頭尋找。
等他看見林臻,林臻也正好看到他,隻見紀淙哲挺著個大肚子提著凳子,光是從人堆裡擠了出來就把林臻嚇得不輕,他趕緊上去接過高凳。
“臥槽,怎麼這麼多人!”紀淙哲感慨著“嗯?你怎麼挪地了?”
上午還是臨近大門的過道,現在已經貼著樓梯下的柱子了。
林臻讓他坐椅子,又把裝了玉米餅的籃子擺在高凳上“靠門那邊怕被人撞倒煤爐,放這邊的話,樓上有人下來也能看見我們的茶葉蛋。”
紀淙哲抬起頭一看,二樓的兩條走廊上全是人,現在不僅中間空地那都坐滿了人,甚至連戲台子下麵都有許多小孩在玩鬨。
林臻說“我覺得我們三百個雞蛋恐怕都不夠賣。”
紀淙哲低頭看了眼筐,已經少了一大半,而籃子裡的玉米餅也賣出了不少。
這時又有大人帶著小孩過來買雞蛋了,林臻趕緊拿湯勺舀了一隻。
紀淙哲望著眼前這副情形,喃喃道“這個點就已經這麼多人了,那晚上還得了。”
他本來是打算留林臻一個人在祠堂裡賣雞蛋,他就時不時過來看一眼,要是玉米餅不夠了再回去做。
可眼下,恐怕他也得在這邊盯著了,按這賣法,一不留神他就得起來回家去做餅。
於是他對林臻說“我待會再拿條椅子來。”
林臻問“你也要待在這裡嗎?”
“嗯,要不然什麼時候缺餅了,來不及補上。”
林臻皺著眉望著這裡烏泱泱的人群和悶熱的空氣以及吵鬨的聲音,不免擔憂。可為了賺點錢沒辦法,他一個人確實顧及不過來,要是中途離開上個廁所什麼的,也需要人盯著。
可紀淙哲既然來了,他就不想再讓他挺著肚子進進出出了,萬一磕著碰著就麻煩了。
於是他低下頭湊到紀淙哲耳邊“那你先賣著,我回去拿條椅子,順便上個廁所。”
“你去吧,我看著。”
林臻回到家後,洗了把臉讓自己清爽了些,在祠堂裡待了幾個小時,他身上全是煤餅氣味。
洗完臉後,他又把剛收的錢放了一部分進抽屜,接著去給大茶杯裝滿了水後,拿了條椅子繼續去祠堂。
林臻把杯子遞給紀淙哲“喝口水。”
紀淙哲端起喝了幾口後,蓋上茶杯蓋放在高凳下。
“我還是少喝點水比較好。”
林臻知道他肚子大了後,擠壓到了膀胱,一天得跑好幾趟廁所,這不,他話剛一說完,就要起來去上廁所了。
“那你走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彆讓人擠到你肚子。”
“知道了。”
倆人整個下午都待在祠堂裡,中間林臻又回去貼了幾十張餅,打了兩回水。他倆以為光是看到下午的生意就已經夠好了,結果傍晚五點時,戲文上半場停止,才見識到了什麼叫忙碌。
高山村的人可以回家去吃飯,但是唱戲的那幫演員和鄰村來的基本上都待在祠堂了。
於是小兩口跟其他小販們都忙得不可開交。
林臻已經把錢通通交給紀淙哲了,他忙著撈茶葉蛋賣玉米餅。
雖說隻是些零碎的小錢,可紀淙哲收起來照樣手軟。
倆人忙得都顧不上吃晚飯,甚至連新煮下去的蛋還沒來得及入味,煤爐邊就又圍了一群人。
等到六點半,下半場戲開唱後,他倆才稍微閒下來吃了玉米餅。
林臻倒還能玉米餅和雞蛋一起吃,可紀淙哲現在碰不得茶葉,隻能就著白開水啃玉米餅。
天一黑,祠堂裡除了戲台子燈火通明,其他角落全都黑漆漆的,也就透著一星半點的亮光。
可卻比白天更加熱鬨了。
紀淙哲本來還想著看看農村的戲,結果忙了一整天,半點看戲的興趣都沒了,腦子反倒被吵吵鬨鬨的聲音搞得嗡嗡嗡的。
可他現在不僅走不開,甚至都不好走出去,因為出去得費力擠,進來還得擠。
他現在這身子骨,林臻也不讓他隨意亂動。
於是他坐的腰酸背痛,硬是堅持到了散場。
隨著一聲鑼鼓落下,今天的戲唱完了,人流立刻朝門口湧動。
小兩口等著鬨哄哄的人群散去,整座祠堂冷清下來後,才開始收拾東西回家。
在祠堂裡悶了一天,紀淙哲走到外頭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感覺人都活過來了。
回到家裡,兩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愣是草草地洗了個澡才上床。
今天累是累了點,但看著空蕩蕩的籃子和湯鍋以及一抽屜雜亂的紙幣,還是值得的。
紀淙哲倒在床上就開始連連打哈欠,林臻還堅持著坐在桌前算賬。
“今天賣了多少啊?”
林臻清點完鈔票,在本子上算好後回道“今天賣了兩筐多的雞蛋,一筐有六十隻雞蛋,我剛在樓下數了數剩下的那筐雞蛋,還剩下二十七隻,所以我們今天賣了一百五十三隻,五角錢一斤……利潤差不多是四角多,那就是六十六,玉米餅我也記不清賣了幾張,反正我剛把錢數了一遍,總共有八十二塊錢。”
紀淙哲一聽,興奮地瞌睡都沒了“這麼多!”
林臻苦笑“你也不看看我們在祠堂裡都待了一整天。”
他放下筆,脫下鞋子上了床,抱著紀淙哲問“你今天是不是累壞了?”
紀淙哲伸了個懶腰,歎了聲氣“感覺比咱們上半年賣茶葉都累。”
其實哪有采茶賣茶累,隻是紀淙哲如今要六個月的肚子沉重得令他難受,尤其今天還在祠堂裡坐了一天。
一想到,林臻就愧疚心疼。
“今天是第一天唱戲,人多了點,也許明後天就好了,要不你明天就彆陪我去祠堂了。”
“明天再看吧,要是人不多,我就偶爾過去一下。”要是明後天還跟今天這樣,說實話紀淙哲他還真是有些吃不消。
林臻看著他疲憊的臉,心裡難過“今天你都沒有好好吃飯。”
“唉……等這幾天忙完再說吧,現在也吃不好飯。”
“嗯……”林臻摟緊了他。
第二天的時候,大夥湊完了熱鬨,人明顯比第一天少了許多,但是小兩口的生意還是照樣忙碌,就這樣,連著兩天下來,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紀淙哲手酸腿軟都起不了床。
關鍵今天這鬼天氣還下雨,氣溫瞬間驟降,一出被窩就凍得要死。
林臻隻好把早飯給端到他的床前。
今天早上沒燒玉米餅和菜湯了,連著啃了兩天的餅,兩個人都快要吐了。
林臻煮了泡飯,又炒了一道酸辣大白菜,紀淙哲胃口大開,坐在床上吃了個精光。
今天白天估計人比昨天要少,誰還願意下雨天出門,除了本村的人,怕是鄰村的也沒幾個過來。
但他倆的生意還是得在最後一天抓緊了,家裡還剩下一筐雞蛋,能賣就儘量賣光。不過玉米餅倒是不用貼那麼多了。
“今天有點冷。”林臻說著,從床底下的櫃子裡找出了件外套。
紀淙哲慢悠悠地穿衣服起床洗漱,果然刷牙的時候,外麵冷風陣陣。
林臻穿的單薄,紀淙哲就趕緊去樓上把給他織的那件毛衣給收了尾,拿下來叫他換上。
這件是高齡毛衣,深藍的顏色,儘管林臻本身氣質不俗,可農村待久了,先前穿的又是舊衣服,氣質這塊多少打了點折扣,今天換上新毛衣,雖說紀淙哲織的不怎麼樣,可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紀淙哲繞著他看了兩圈“嗯,不錯不錯,看著身價都提高了幾個檔次。”
林臻哼笑道“什麼叫身價都提高了,你又在胡言亂語。”
“怎麼樣,舒不舒服?暖和不?”
“嗯,很暖和。”
“暖和就好。”紀淙哲發現自己自打懷孕後,就有點母愛泛濫了,看到林臻穿的舒坦,心裡既滿足又有成就感。
林臻為了能讓紀淙哲多休息,上午一個人貼餅,拎煤爐水桶去祠堂,忙得團團轉。
十點多的時候,小兩口吃了個早午飯,就去了祠堂。
今天雨一下,雖說是毛毛雨。可祠堂裡冷清了不少,看戲也不必摩肩擦踵了。村民們基本上人人都能看到戲台子,再也不用踩到板凳上或者仰著頭伸著脖子了。
這樣一來,祠堂裡的空氣流通,紀淙哲反倒能待得住了。
他們還剩下一筐的雞蛋,賣了一個白天,也就賣出去了二十幾隻。今天能不能賣完,非常懸。
因為唱戲的最後一天晚上,除了村裡的老人是真熱衷看戲,其他年輕人和孩子在前兩天湊完了熱鬨,基本上不會過來了。
可小兩口還是打算堅持到最後散場。
今天天一冷,生意一少。賣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紀淙哲就直犯困。
尤其坐在暖和的煤爐旁邊,眼皮就開始上下打架了。
但椅子又窄又矮打會盹也不舒服,他就隻能手撐在膝蓋上低著頭。
林臻見他這個姿勢,把肚子整個都壓著了,就讓他站起來,接著把椅子挪到自個背後,椅背緊貼著樓梯。
“你靠著我睡。”
紀淙哲哈欠連連地“嗯。”了聲,坐到椅子上,這樣一來,他的側臉就能靠在林臻寬闊的後背上了。
連著三天下來,他累壞了,此時台上乒乒乓乓的戲曲聲在他耳裡都跟催眠曲似的。
林臻擔心他著涼,動了動準備脫下外套,可一動就弄醒了紀淙哲,惹得他不滿地直皺眉。
“你把臉抬一抬,我給你披件衣服。”林臻側過臉低聲說話。
紀淙哲才把臉微微抬起了一點,在林臻快速脫下衣服後,又一頭挨了上去。
林臻哭笑不得,隻能側著身扣著他的肩,把衣服披到他身上“你這麼困的話,要不回家去睡覺?”
紀淙哲含糊道“等你一起。”
他們的位置比較暗,現在也沒生意,林臻聽見這話心裡暖烘烘的,忍不住親了親他的眼睫,又把衣服往他隆起的肚子上遮了遮。
三天大戲在午夜十二點落幕,村民們零零散散提著凳子回家。
林臻拍了拍靠在身後的人,見他睜開惺忪的眼便輕聲說道“醒醒,我們要回家了。”
“唱完了?”紀淙哲迷糊地問。
“唱完了。”
“嗷。”他伸了個懶腰,林臻扶著他站了起來。
雞蛋雖沒賣完,但也隻剩下了十八隻,林臻已經相當滿意了。他端起湯鍋,把茶水和殘渣都倒在了祠堂門外的水溝裡。
又把煤爐給熄滅,他讓紀淙哲提著空桶和一條椅子,自己又拎著一條椅子和煤爐。
剩下的小半筐雞蛋和煤餅,他隻能待會再過來取了。
大隊人在清理祠堂,見林臻東西還沒拿完,便讓他待會趕緊過來,要不然他們得關門了。
他們屋子住的偏,離祠堂有十幾分鐘路,紀淙哲擔心林臻陪著自己走耽誤時間,就讓他先回去。
“你趕緊先把東西拿回家,再去祠堂,要不然待會關門了。”
林臻看著昏暗的道路“那你一個人能走嗎?”
紀淙哲吐槽“我隻是肚子大了,又不是瞎了瘸了,你彆囉嗦了,萬一祠堂關了,再找他們開門多麻煩,咱們還有十幾個雞蛋和煤餅在裡麵呢。”
林臻也委實覺得自己過於謹慎了,便說“行吧,那我先回去。”
說完他邁開長腿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紀淙哲慢悠悠地走著,還沒走到一半路,就見林臻又風風火火地從前頭跑過來。
他對紀淙哲說“你慢慢走,我去祠堂拿完東西回來,還能陪你一起。”
他話一完,又沒人影了。
看著他行動迅速,紀淙哲羨慕得牙都癢了。他自己有多久沒有像林臻這樣大步走路過,他都記不清了,感覺是上輩子的事一樣。
等生完,他一定要繞著村子跑幾圈才夠解氣。
外麵還下著毛毛雨,倆人回來身上倒沒怎麼濕,就是臉被凍得不行,今天紀淙哲就懶得洗澡了,隻想快點鑽進被窩裡。
於是他洗了個臉,泡了個熱水腳就上二樓去了。
林臻也嫌這天冷,他乾脆拿著筆和本子坐在被窩裡頭算賬。
算完後,紀淙哲往床頭墊了個枕頭,靠著聽他說“雞蛋我們一共賣掉了二百八十二隻,收入一百二十四塊錢。”
紀淙哲聽後,把手裡的一遝錢,點了點,數出一百二十四塊放在被子上,接著又把剩餘的錢算了一遍。
林臻對著賬目說道“上次記得最後一筆是碾米和磨粉的加工費十塊錢,那個時候還剩下三百一十一,後麵去鎮上雞蛋批發了十九,煤餅三塊,剩二百八十九。”
他抬起頭對紀淙說“你數一下你手裡還有多少錢?”
紀淙哲點完錢“三百二十三。”
“那我們玉米餅賣了三十四塊錢,這三天總共賺了一百五十八。”
“可以可以!”紀淙哲高興地把這四百四十七塊錢收好“咱們總算突破四百大關了!算是沒白費我腰酸背痛在那破地方蹲三天。”
“來,我給你揉揉。”林臻收過他手裡的錢放抽屜裡,又把本子和筆放回桌上,準備給紀淙哲按摩。
紀淙哲揭起被子鑽了進去“今天還是算了,天太冷了。”
林臻也蓋上被子,望著他笑道“那我鑽到被窩裡給你按。”
紀淙哲挑了挑眉,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小夥子,你這樣說容易讓人想歪哦。”
林臻怔了怔,他反應過來後立即把紀淙哲抱進懷裡,湊到他耳畔紅著臉曖昧道“紀淙哲,你這個人真的是,大著肚子還這麼不安分。”
倆人笑鬨了好一陣。
忽然紀淙哲皺起眉“嘶”地一聲,林臻忙摸著肚子問“怎麼了?”
“操!我肚子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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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林臻下意識認為是這幾天太操勞了,紀淙哲又動了胎氣,現在六個月的肚子要是動了胎氣,後果那真是不敢想象。
他驚得脊背的冷汗一陣接一陣,一顆心立即懸在嗓子眼,慌得語無倫次“你怎麼了,哪疼,是不是動了胎氣,是,是跟上次一樣的墜痛嗎?!”
紀淙哲捂著肚子連著“嘶”了幾聲,咬牙道“墜痛個錘子,我他媽想拉屎的痛!快,廁所……”
林臻大鬆了口氣,扶著紀淙哲迫切地下床。
“等等,先穿衣服!外麵冷。”
他趕緊拿著毛衣要幫他穿上。
“靠!”紀淙哲感覺自己都憋不住了,可廁所在荒郊野地,這個天氣不穿還真吃不消,於是他疼得隻能弓著身子快速套上毛衣。
“褲子!”
“真是麻煩!”
“鞋……”
“操,老子憋不住了!”紀淙哲穿著露趾的拖鞋就急著奔下樓。
打開門後,天空還有毛毛雨,林臻又想拿傘。
“彆拿了,跑過去就到了!”
“你不能跑!”林臻隻好放棄雨傘,攙著他快步往廁所那邊小跑。
然而這幾天連吃玉米餅,紀淙哲便秘了……
林臻在不遠處聽見他艱難地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擔憂問“怎麼樣了?”
紀淙哲脖子都爆筋了,手指頭也快要把廁所的兩條扶手給掰斷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在經曆生產,到後麵連力氣都沒了,他喘著氣虛弱道“還沒……”
又屏起一口氣,繼續發力。
林臻聽得心驚膽顫,驀地他一個激靈,嚇得瞪大眼睛,忙說道“紀……紀淙哲,你……你彆太用力了……”
“我他媽不用力怎麼出來啊操!”
“我是說……你……你彆把孩子給拉下去了……”
紀淙哲一聽驚起一身冷汗,可是他太難受了,簡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樣,他都冒出了哭腔“那你他媽說怎麼辦啊!!!”
林臻慌得跑到他跟前“你就在旁邊地上……”
“操……”
沒辦法,他隻能接受,接著他又整個人被林臻扶著到旁邊的荒地,一會這一會那的,腹疼得他連走路都蹣跚了。
天空飄著毛毛雨,自己又遭受著非人的折磨,紀淙哲越想越憋屈,尤其冰冷的雨水飄在頭發上臉上,他越想越淒慘,堂堂的紀大少爺上輩子哪受過在荒郊野地光著屁股便秘這種屈辱。
林臻見他太可憐了,就回去拿了把雨傘。撐開雨傘就要幫他遮擋。
紀淙哲又難受又羞恥地吼道“走走走走!你他媽站這裡我怎麼拉得出來!”
“好好好,我走開我走開。”林臻撐著傘走開了,可不知怎麼的又回來了,他把傘柄快速塞到紀淙哲手裡,關切道“那你自己撐著傘,要不然會感冒的。”
“……”
紀淙哲撐傘的手都在抖。
沒過一會兒,林臻又問“好了嗎?”
“閉嘴……….”牙縫裡擠出一絲顫抖的聲音。
聽著他撕心裂肺的低哼,林臻咬了咬唇糾結道“紀淙哲,真的不能太用力了,孩子沒足月……”
“滾!!!”
林臻不敢說話了。
太慘了,紀淙哲覺得自己真的太慘了,他為什麼要受這種罪,現在便秘連用力都不能。他越想越委屈,到最後無法承受地哭出聲。
“你他媽……林臻!我要殺了你!”
“………”
“我都這樣了,你還關心孩子………”
林臻慌了“你彆哭啊,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擔心……”
“嗚……嗯!!!”紀淙哲哭著又使了把力,接著虛脫道“我不行了,要死過去了……”
林臻感覺跟自己便秘了似得,急得團團轉。倏地他想起了什麼,忙對那邊人說“你等我會兒,我回去拿甘油!”
……
……
紀淙哲起來後,整個人輕鬆地跟站在雲端一樣,不過人也沒力氣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林臻身上,任由林臻半托半抱著回屋。
他垂著胳膊,拖著兩條軟綿綿的腿有氣無力道“以後……以後得天天吃肉……”
“好好,天天吃肉。”林臻連聲答應。
紀淙哲舒服地“嗯。“了聲。
“你現在好點了嗎?”
“嗯……我感覺像是剛生完一個孩子……”
林臻實在忍不住,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紀淙哲這輩子都沒遭這種罪過,不誇張,他感覺真就跟生了個孩子差不多,躺到床上後,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不過這天後,倆人就拉響了警鈴,林臻開始經常買肉回來燒了。而紀淙哲更是天天要蹲一趟廁所。
那天唱戲還剩下十八隻雞蛋,林臻覺得也就剩這麼點了,乾脆就留在家裡慢慢吃。
然而紀淙哲卻說“家裡母雞之前下的蛋都還沒吃完,等後麵孵完小雞了又會下蛋,咱們吃得過來嗎?”
“那這十八隻雞蛋你要怎麼處理?”
紀淙哲拍了拍他的胸膛,賊笑道“自然是去找賣部小老板咯,咱們就按批發價給他。”
林臻覺得沒這個必要“十八隻雞蛋也沒多少錢。”
“沒多少錢也是錢,還能省一趟車費呢。”
林臻拗不過他,隻得隨他去了。
紀淙哲把雞蛋裝進籃子裡後一個人去了小賣部。
小老板正賣完東西,看見紀淙哲提著籃子走進來,雖然他挺怵紀淙哲這人,可還是眼饞。
尤其是看見他挺個大肚子,模樣卻沒減半分,依舊俊美帥氣,跟村裡其他的孕夫完全不一樣。
“紀哥,你拎著雞蛋走親戚去啊?”
紀淙哲把籃子往櫃台上一放“走什麼親戚,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小老板樂嗬嗬道“紀哥,你太客氣了,找我就找我唄,乾嘛這麼見外還拎籃子雞蛋。”
“你想象力挺豐富的啊。”紀淙哲指著雞蛋說道“小老板,這籃子雞蛋十八個,我全賣給你怎麼樣?”
小老板大失所望“可我店裡有雞蛋啊。”
“批發價賣你你不要啊?”
小老板指著地上幾大筐的雞蛋“你看我店裡還有這麼多呢。”
“你怕什麼,現在快過冬了,再過幾個月馬上也過年了,雞蛋肯定能賣出去。”
小老板轉了轉眼珠,商量道“那這樣,我四角錢一斤收。”
紀淙哲抱起手臂盯著他笑,笑得毛骨悚然“小老板啊,你算盤打到我頭上來了?”
小老板嘿嘿笑道“不敢。”
紀淙哲佯裝凶神惡煞地揮起手,嚇得小老板肩膀一縮“紀哥,你還大著肚子呢。”
紀淙哲嗤笑一聲“大著肚子打你也不費事,快點,五角錢一斤你收不收!”
“收收收!”
賣完雞蛋,紀淙哲得意地提著空籃子回家,林臻正蹲在樓梯下方。
“你在那乾嘛呢?”
林臻朝他勾了勾手“有隻小雞出殼了。”
紀淙哲一聽,也湊過去看。
果然,母雞旁邊的一隻蛋已經破了殼,一個濕答答黏糊糊的小雞腦袋正費力地往殼外鑽,而其他的蛋,蛋殼上都出現了裂痕,估計就這兩天能出殼了。
倆人盯了一會兒,林臻看見空蕩蕩的籃子才想起問“小老板都收了?”
“收了,五角錢一斤,跟批發店一樣,他乾嘛不收,不過剛開始還跟我討價還價呢。”紀淙哲咧著嘴嘿嘿笑“後麵在我的淫威下屈服了。”
林臻見他這神氣活現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一隻雞仔出殼了,身子搖搖擺擺在稻草上滾動,林臻就打算去把雞窩擴大一番,其實也就是把柵欄給往邊緣再擴了擴。
兩天後,六隻雞仔全都成功孵化,母雞經曆了二十來天,總算安心地走出窩好好吃了一頓米糠。
林臻這些天開始時常去山上竹林裡溜達,在他發現第一個凸起的竹鞭時,拿鋤頭刨開泥土,再小心撥開,露出筍殼後,意味著冬天的生意來了。
他開始從早到晚都在竹林裡。
今年村裡去鎮上的交通便利了,挖四五蛇皮袋的冬筍去鎮上都不是問題,隻是今年隻剩下他一個人挖筍,一周下來,也就挖了一蛇皮袋。
幸好第一批冬筍受歡迎,價格要高一點,林臻集市那天賣了一上午,二十七八斤的筍,一斤六角錢,倒也賣了十七塊錢。
雖說去年冬筍吃到吐,隻是過去了一年,紀淙哲又開始懷念起冬筍的鮮味了,家裡還剩下幾顆,晚上的時候他準備加了點肉絲,燒一碗冬筍湯。
孵出來沒多久的雞仔,他倆就暫時圈養在小祠堂裡,生怕弄不好跟去年冬天一樣,雞仔扛不住凍。
今年有點經驗的倆人就等著雞仔長大些再挪去廁所那邊的雞窩,不過今年挪窩還是懸。
於是紀淙哲在剝筍殼的時候,六隻毛絨絨的雞仔就嘰嘰喳喳在他腳旁邊啄著掉下來的碎屑。
明天是雙彩鎮一年一次的大集,持續一周時間。林臻吃過晚飯後,就把裝冬筍的蛇皮袋捆緊,這周他運氣好,找的筍多,裝了差不多兩蛇皮袋。
林臻前兩次賣筍的時候,紀淙哲沒去。可這趟大集他也準備跟著去看看,一是好久沒湊過熱鬨了,二是小夫妻兩個這一趟大集需要采購的東西不少。
晚上在床上時,兩個人就把明天需要購買的清單列了出來。
等到第二天,他倆起了個大早,不過今天不打算燒早飯,聽說趕大集的時候,各種小吃豐富,小兩口就準備到那邊再吃。
今天除了王小燕月份大了不能輕易走動,其他人都要去趕大集,主要大集的東西便宜,而且冬天即將來臨,所以把需要的物資一次性給買了。
隻是大夥都是這麼想的,所以今天的拖拉機人滿為患,小兩口和鄰居們到村口的時候,嚴岑的拖拉機實在塞不下人了,隻能先拉走一批人。
而就算已經走了一批,村口還有不少人等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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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等到嚴岑第二趟回村的時候,拖拉機才剛停穩,就已經有村民跳上去了,嚴岑不得不從駕駛位下來指揮秩序。
由於人過多,今天的拖拉機沒法坐了,大家集體站立。
陳虎和楊大爺老兩口幫著林臻把兩袋冬筍先提了上去,塞在角落裡,接著陳虎在上邊喊著“小紀,快,我拉你上來!”
“行!”紀淙哲伸出手抓住陳虎,林臻又在背後托了一把才爬上拖拉機,最後他自己也爬了上去。
紀淙哲肚子大,受不了擠壓,隻能站在車尾。
看著滿拖拉機的男女老少,吵吵嚷嚷的,林臻開始後悔帶他一起出來了,但眼下卻隻能讓紀淙哲抓牢拖拉機上的鐵杆,自己則伸著兩條手臂把他給圈抱在懷裡。
嚴岑在下邊仰著頭叮囑紀淙哲“阿哲哥,站穩了啊。”
接著他就去前邊搖起拖拉機。
本以為在拖拉機上擠一會兒也就算了,結果沒曾想,到了鎮上後才發現什麼叫做萬人空巷。
去年過年前的一趟集市就以為人夠多的了,但今天遠遠超出。原先道路兩旁都是商鋪的,今天連商鋪都看不見了,因為從四麵八方過來的商販在兩邊搭了棚子,而鎮上的商鋪也開始把鋪子裡的商品擺到外邊出來了。
人更是多,一眼望
過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在道路中湧動。而商販們有的直接抓著喇叭坐在椅子上宣揚著自家貨物,熙熙攘攘,熱鬨非凡。
小兩口感覺是被人潮擠著往前在走,林臻擔心得要命,生怕紀淙哲不小心摔一跤,那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幸好陳虎和楊大爺楊大娘跟著他們一塊走,陳虎還能幫忙挑冬筍,林臻這才騰出手緊摟著紀淙哲小心行走。
他們得找個位置賣筍,可看了一圈,地麵上到處都是攤位。
找了好久,陳虎才眼尖得看到,他忙喊“林臻,這裡!”
陳虎在前邊開道,林臻跟紀淙哲才得以擠到路邊。
“沒彆的地方了,你們就擺在這裡吧。”陳虎指著這塊兩個搭著雨棚的攤位中間的一塊狹窄的地方。
位置也還行,一路過來其他的小商販也是在道路兩邊隨地擺放。隻要走過路過,低下頭還是能看見。
紀淙哲對兩家鄰居說“虎哥,楊大爺楊大娘,那我們就在這了,你們快忙去吧。”
楊大娘不太放心“那小紀,你要當心點啊。”
“沒事,林臻在,你放心。”
楊大娘又叮囑了林臻幾句,他們才融進人潮中。
林臻把蛇皮袋裡的冬筍一顆顆碼到地麵上,碼成了一座小山包,又把剩下裝筍的蛇皮袋放在後邊。
他倆原本擔心這個位置不顯眼,生意會不好,結果這邊剛收拾完,就有人過來買了。
還沒十分鐘就做了兩筆生意。
平時林臻自己來賣筍,蹲著或隨地一坐都行,可今天紀淙哲跟著來了,他一時沒想到紀淙哲大著肚子沒法蹲,站著也累。
他就讓紀淙哲先盯著攤子,他去後麵的商鋪問問看能不能借條凳子。
這邊人淳樸,後邊店鋪的老板聽林臻一說,他不僅爽快答應了,還多借了一隻板凳。
“謝謝老板,我們的攤位就在那,等會我們筍賣完了,就把凳子送回來。”林臻說著往攤位那手一指。
老板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沒事,不著急,你們拿著用。”
林臻走兩步回到了攤位,他把板凳擺在地上後扶著紀淙哲慢慢地坐下,自己則坐在了另一隻板凳上。
倆人做了幾筆生意,稍微閒下來時,紀淙哲摸著肚子說餓了。
林臻本來是打算他賣著筍,讓紀淙哲一個人邊逛邊吃,可眼前這場景,他卻不敢讓紀淙哲一個人亂逛了。
同樣,紀淙哲也是這樣想的。
於是林臻問他“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紀淙哲伸著脖子左右張望“我也不清楚街上有什麼吃的,你就隨便看隨便買。”
“那行。”林臻起身,臨走時叮囑他“那你自己注意點安全。”
“行,你快去吧。”
林臻長腿從冬筍堆上跨過去,擠進了人群中,他邊走邊看。
他們擺冬筍附近的攤位都是本地鎮上店鋪的,賣的是一些帶包裝的雜貨。
再往前走了一段,兩邊的攤位全是各地過來的,商品就豐富了。
有成堆擺放的乾果蜜餞,各類鹵味和醃貨,以及糕點餅乾。
而這些攤位與攤位間的夾縫中也有散攤,林臻見一個老頭的小攤位麵前許多人圍著,也湊上前。
老頭麵前擺著兩隻煤爐,一隻煤爐上有一隻坦平的鐵盤子,另一隻煤爐上放了口小小的油鍋,油鍋上夾著半隻鐵絲網,網上麵有一排被油炸過的麵粉團子,貌似裡麵還有胡蘿卜絲之類的蔬菜。
老頭在旁邊的鉛桶裡抓了一把稀糊的麵粉,往鐵盤子上一糊,類似於煎餅果子,隻是要比煎餅果子薄,他糊完一層,那餅子看起來又脆又輕薄。
老頭把前麵等的幾個人的餅糊完,問林臻“要春餅嗎?”
“可以,來一份吧。”林臻打算先買一點嘗嘗,待會路上看到還有其他的繼續買,所以隻買一份回去時跟紀淙哲分著吃,這樣也不浪費。
老頭等餅快熟後又問“你裡麵要加什麼?油墩要不要?”
林臻看了眼油炸的麵團點頭道“加一點。”
可他又擔心太油膩就問老頭“還有其他的東西加嗎?”
老頭揭開旁邊的幾隻罐子“綠豆芽,芋頭,土豆絲蘿卜絲,你要哪個?”
罐子裡的蔬菜全都是炒過的,林臻就指著綠豆芽“還能加點芋頭嗎?”
老頭“都可以,每樣都加也行。”
林臻隻要了綠豆芽芋頭和油墩,老頭筷子一夾,把這些全都卷進了春餅裡後,交給林臻。
這隻春餅用料十足,居然隻要五角錢。
林臻付完錢後又繼續逛了逛,還買了一包現烤的小蛋糕,這種黃色小蛋糕在爐子上被兩塊厚厚的鐵餅模具一壓,幾分鐘後就能出爐了,也就硬幣大小,一包差不多二十來隻。
林臻吃了一個,味道挺不錯。
其他的暫時先不買,光一包小蛋糕跟一卷春餅也夠他跟紀淙哲吃了。
林臻回到攤位後把熱騰騰的春餅給紀淙哲,自己坐在旁邊拿小蛋糕吃。
紀淙哲見隻有一卷春餅,便問“你自己的呢?”
“你先吃著,這卷餅有點大,你吃不完了再給我吃。”
紀淙哲咬了一口,就咬到了芋頭跟油墩,油汁一下在嘴巴裡炸開,又摻合著芋頭的香甜,而春餅的表皮還有些酥脆。
他連連點頭“這餅好吃啊!”
說著他把春餅往林臻嘴邊伸,林臻側過頭咬了一大口,也被好吃的眯起眼睛。
“吃點小蛋糕。”他拿了一顆塞到紀淙哲嘴裡“那邊還有很多吃的,待會我們冬筍賣完了,去逛逛。”
紀淙哲塞了一嘴吃的,含糊不清道“行。”
趕大集果然不一樣,平常需要一個上午才能賣完,今天兩小時五十來斤的冬筍就全賣乾淨了。
林臻在收拾蛇皮袋,紀淙哲一張張點了遍鈔票,點完後把今天的二十多塊錢裝進林臻的衣服口袋裡。
“你在這兒等我下,我去還凳子。”
紀淙哲拉住他“你要不把扁擔和蛇皮袋都拿過去,問問老板能不能暫時放他們那,要不然我們待會逛街拿著東西多不方便。”
“好。”林臻說完拿著兩隻凳子和扁擔蛇皮袋走了。
片刻後他空著手回來“放好了,我們現在去逛逛吧。”
一路上,林臻抓緊了紀淙哲的手,可紀淙哲的另外隻手還是得捂著肚子,方便跟前邊行走的人隔開點距離。
現在倆人不餓,所以得先需要購買的東西給買了。
路過賣布袋的攤位時,林臻拉著紀淙哲擠了過去。
“咱們家裡不是還有幾隻布袋嗎?”紀淙哲不解問。
“家裡那幾隻太小了,楊大娘說我們得準備隻大點的,到時候你去醫院方便裝小孩的被子衣服。”
林臻買了隻又大又結實的布袋,紀淙哲見他付完錢把布袋掛在左肩上,活像個進城打工的,這要是在他們那年代遇上了,紀淙哲八成會好奇地多看兩眼,可在這邊實在是太尋常了。
大街上背五顏六色布袋的,蛇皮袋的都有。
買完布袋,他倆就沿著街尋找賣嬰幼兒衣服的攤位,等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時,攤位前擠得水泄不通。
賣貨的老板甚至整個人都爬在了攤位上幫顧客挑衣服。
林臻讓紀淙哲往他身後靠了靠,又一隻手臂反手將他圈攏著往前擠,這才擠到了前邊。
“三套九塊九!三套九塊九!物美價廉,走過路過彆錯過啊!”老板抓著大喇叭,看了眼紀淙哲的肚子,他指著棚子兩邊掛著的一堆衣服“剛出生一到三個月的都能穿啊。”
小兩口的目光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到三個月的小孩衣服沒幾個顏色,大都是白色嫩黃粉色之類。
他們兩個大男人對顏色這塊倒沒什麼要求,隻要摸起來柔軟,大小合適就行。不過這是今天以前的想法。
現在一聽九塊九三套,小兩口對視一眼,這麼便宜!
倆人也跟著其他人一樣挑選起來,這恐怕是紀淙哲跟林臻生平第一次買小孩衣服,這些小衣服小褲子看著感覺就跟兩隻巴掌那麼點大,把他們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看得心都要融化了。
“你選好了嗎?”紀淙哲問林臻。
林臻還在專心致誌挑一件小衣服,他拿起來對著光又摸又看,才滿意地點點頭“挺軟的,不紮手。”
“那就先這三套吧,襪子再來幾雙。”紀淙哲說著就喊老板結賬。
林臻接過紀淙哲手裡的兩套,一套嫩黃一套白色,接著把手上這套天藍的一套和三雙小襪子收起來裝進布袋裡,又從口袋裡掏出錢付了。
買完小孩的東西,還得買被麵,他倆又逛到了紅紅綠綠的布料攤前。
看著沒經過裁剪的布料,倆人在攤前商量著。
紀淙哲“這麼長一條布,不會要我們整塊買下吧?那我們又用不完。”
“我問問。”林臻指著垂掛在杆子上的布料問老板“老板,你這布是一定要整塊買嗎?能不能隻扯一點啊?”
老板笑了起來“肯定可以呀,誰家能用得了這麼一大塊。”
“那我們就隻要做被麵大小就行了,就生出來小孩包的那種被子。”
老板有數了“行,那你們要哪種款式的?”
林臻和紀淙哲兩個挑了會,要了藍色帶碎花的。
老板見他倆選好後,麻溜地拿著尺子剪刀一量一剪,布料一聲帛裂。
買好了布,紀淙哲對林臻說“走,給你再買件毛衣。”
林臻問“你不是已經給我織了一件嗎?”
“一件哪夠?你不得換洗啊?”
“家裡還有幾件,你的那幾件我也能穿。”
“大哥,那幾件毛衣都要穿脫線了,趁著今天便宜,咱們就抓緊買。”紀淙哲由不得他糾結了,拉著他又擠進了人群。
於是從街頭逛到了街尾,他倆又買了一件毛衣,兩身棉襖,幾雙襪子以及一些糕點餅乾和鹵味,林臻肩上挎著的布袋早已鼓囊囊的。
這一趟逛下來直接中午了,倆人就決定在鎮上吃完餛飩再回家。
今天餛飩店的生意太火爆,紀淙哲跟林臻兩個等了一會兒,最後才空出兩個座位跟人拚了一桌。
這邊的小餛飩皮薄肉少,味道卻很鮮,他們點了兩碗,又叫了一屜小籠包,吃完後,紀淙哲又坐在餛飩店裡坐了一會兒,等林臻回去拿扁擔蛇皮袋。
“肉是不是也得買一點?”林臻拿著扁擔回來後忽然想起。
“好像過幾天村裡殺豬,到時候村裡買也一樣,還新鮮。”
“嗯,那我們回家吧。”
倆人朝嚴岑停拖拉機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時,紀淙哲突然叫了一聲“奶粉!奶粉沒買!”
“行,我去醫院買,你就在這裡等我。”林臻邊說著邊放下布袋,又問“我們買幾袋?”
紀淙哲想了想“要不,先買四袋?吃完四個月再說?”
“行!”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0-28 16:16:58~2023-10-29 18:35: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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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