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2 / 2)

“可不是,蝙蝠都快氣瘋了,差點沒把整個冰山餐廳給炸了,有人說這幾天他找老大們分彆談了談心。”

“他們會聽?”歐文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緊繃。

“他們必須得聽,至少明麵上得聽。道上混的,連科波特都不會一個人跳起來和蝙蝠對著乾,老天爺,哥譚黑/幫沒人敢和他對著乾,那些‘有種的’早就被他處理掉了。”保羅聳肩。

歐文搖了搖頭。他並不覺得這是個好兆頭,黑幫們不可能永遠受到蝙蝠俠的彈壓。“要是有一天能把所有黑幫都清理乾淨就好了。”

“哈,小子,你還年輕呢。”保羅露出個輕蔑的笑容,“這裡是哥譚,不是紐約,不是大都會。他們各自把持著各自的地盤,你們這些普通人雖然日子不好過,但總能過。要是這些大佬們不在了,你猜會怎麼著?boom!”

“可是蝙蝠俠——”

“蝙蝠隻有一個,更何況他還受傷了,至少三個好漢指天發誓看到他從大樓上摔下去。”保羅吐出個煙圈,正色道:“我要是你,現在就會跑回家,越快越好。企鵝人的勢力大受打擊,黑麵具,腹語者和雙麵人都想從他身上啃下一塊肉來,更彆說還有某些瘋人院裡的家夥在攪渾水。等著瞧吧,最多不出一禮拜,整個上東城、鑽石區和老城區都得亂成一鍋粥。”

歐文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蝙蝠俠受傷了?還有......你說瘋人院?”

保羅於是看著他,用那張怎麼看怎麼像墨鏡紋身大金鏈的粗鄙形象說出了下麵這番話:“世道要亂了,歐文。不管企鵝他們怎麼相爭,總是有跡可循。但有些混亂,是沒有意義,沒有目的,也沒有秩序的。”

“你是對的。”歐文怔怔地說,“你是對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告彆了保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飄進酒鋪、遞過證件買了酒,隻知道渾身一陣一陣黏糊糊的冰冷,仿佛置身海底,還纏上了幾蓬海草。

他回到家,把口袋往桌上一扣,找到在廚房忙活的老爹,第一句話就說道:“我想去一趟阿卡姆。”

老約翰沒有理會,隻是拿鍋鏟報複性地扒拉鍋裡的牛肉土豆泥。

“我想去阿卡姆,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歐文又說了一遍,“爸爸。”

做飯的老約翰終於回頭了。

“彆傻了,小子,”他嗤笑一聲,“你是有能力不假,但在阿卡姆,你會見到一些不需要能力也能要你小命的家夥。這麼多年過來了,哥譚有多危險,你還能不知道?”

他摘下單片眼鏡擦了擦,指著自己的另一隻眼睛。

“看到了嗎?我年輕時也和你一樣衝動,以為自己能偷到情報,卻被當場抓住。雙麵人拋硬幣,如果是反麵,我就要丟掉自己的性命,如果是正麵,我就可以離開。他們讓我走了,但永遠留下了我的一隻眼睛作為警告。”

“雙麵人是個瘋子,而阿卡姆是瘋子的集中營。吉姆·戈登把你交到我手裡,是為了讓你好好地活,而不是讓你一直記著過去發生的事,最後把自己也逼成瘋子。”

歐文喉頭哽住,默然無語。

老約翰打量了他一會兒,背過身去:“現在滾去你的房間,去對著電腦自言自語,去乾點什麼都行。但你記住,孩子,哥譚的事你幫不上忙,蝙蝠俠的事你也幫不上忙。”

歐文被這一頓教育得頭暈眼花,也沒仔細想為什麼養父知道那麼多內情。

他懵懵懂懂地回了房間,關上房門,一屁股坐到床沿,摸向枕頭下方。

那枚蝙蝠鏢還好好地躺在木盒裡,而披風碎片則被細心疊好,放在一旁。沒有開燈,隻是枯坐,他摩挲著蝙蝠鏢,腦海中又回想起那雙藍眼睛,回想起保羅警告的話語。

一種決心漸漸形成。

他要去阿卡姆,歐文想,他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要麵對自己的親身父親,問一句到底是什麼導致了當年的慘劇。

然後,也許然後,他才能真正克服對能力的忌憚,真正幫助到哥譚騎士,幫助到哥譚,幫助到更多的人。

二十年來他從沒有過這樣的勇氣,但直播間的成功給了他莫大的鼓舞。

他自覺時機已到。

幾小時後,坐在客廳的約翰·道森聽到了窗戶插銷的聲音,不由得搖頭歎氣。他將威士忌打開,注入透明的玻璃杯中,抿了一口。

那沙啞的女聲就是在這時出現在房間裡的。

“年輕人總是受不得激,不過隻要給他們點教訓,他們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如果歐文在這裡,一定會驚訝萬分,因為從黑暗裡走出來的人赫然竟是酒保收留的妓/女。

這時的她已經全然沒有了那戰戰兢兢的恐懼表情,即使身上臉上無不帶傷,仍然鎮定自若。隻見她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抓,透明的波光閃過,易/容/麵具被摘掉,露出底下明豔動人的斯拉夫臉龐。

娜塔莎·羅曼諾夫走進屋裡,四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完全沒有身處彆人家中還被一把獵/槍指著的覺悟。

老約翰麵色古井不波,握著槍的手哪還有半點早上時的顫抖。

“說說吧,羅曼諾夫,”他平板地說,“尼克·弗瑞有何貴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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