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怎麼孩子氣,再怎麼不服老,終歸也是個老人了。
年輕了那麼久,上天不忍心在他完美英俊的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讓他肆意囂張了這麼久,卻在他的身體留下了致命的一刀子。
以至於現在沒有一個人能接受這個事實。
江北淵下了床,環顧四周:“哭什麼?我要是真30歲,你們現在哭,倒是沒事,我都老頭子了,你們還哭什麼?”
王霜歎了口氣,王霜已經是滿頭白發了:“給你趁早安排手術!”
“我不做。”他很堅決,嗓音卻又那麼輕。
“你為什麼不做?!你讓三兒做手術,你自己憑什麼不做?”王霜衝他喝。
在王霜眼裡,江北淵就是他半個兒子,儘管他自己始終不肯承認。
江北淵抿了抿薄唇:“我和他的情況不一樣,我還得給三兒捐骨髓,我的手術就不做了。”
“這兩個不耽誤!”
“我不做,而且化療什麼的,我也不會接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肝癌末期手術的成功率有多低。
化療是沒用的,隻會掉光頭發,變得很醜。
而且做手術也沒用,現代醫學還治不好肝癌晚期。
但是所有人都瘋了似的攔著江北淵,讓他做手術,但是他就是不做。
所有人都哭了,他沒哭。
江北淵現在滿腦子想著言念。
他走了,言念該怎麼辦,她自己怎麼撐下去。
他得安排好一切再走,不然走了也不放心。
至於孩子。
江清池成家立業了,他不擔心。
江春和有沈潮生照顧著,他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