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半塊殘玉(2 / 2)

“我記得他最聽阿依圖黛的話”。

蘇欣晨回憶著:“在孤兒院的時候,整天跟著她”。

“對,象條小尾巴”。

小妹也說:“阿依圖黛脖子上的傷痕又難看又嚇人,我們都不敢跟她玩,肯跟她在一起的,除了郝心兒,就是星子了”。

“這家夥到現在都沒忘了那醜八怪”。

大寶笑嘻嘻的:“我問他為什麼去邊疆,他居然說是在等阿依圖黛,都過去十五年了,還真是個情種”。

阿依圖黛對邊疆很是向往,當年她的主治醫生經常給她講家鄉的風土人情,綠色的草原、奔馳的駿馬,她不止一次的說過,長大了,一定要去那裡看一看。

“星子沒等到她,就想出來碰碰運氣,在同益古鎮的時候,他聞到了我的味道,用他的話說,是一種又臭又香的味道”。

同類的味道。

大寶請他吃飯,星子不喝酒,說起各自身體的異常,又罵了會兒朱永良,就帶他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大寶出門去找冉素雲,半個小時後冒著大雨回來,掏出兩萬塊錢,扔給他五千。

“雨衣是冉素雲隨手拿給我的,袁軍的,不知道為什麼上麵沾有阿依圖黛的血,這家夥趁我睡著,聞著味摸到了袁軍家,又一路找到了他所在的林業站,還彆說,阿依圖黛真的在那兒”。

至於那老小子怎麼知道自己跟殘玉有關和在老林飯店的,他也沒想明白。

總之,是星子帶著袁軍,在北城開發區找到了昏迷的自己。

我懷疑是冉素雲露出了馬腳,想要瞞過身邊朝夕相處的人,並不容易。

外麵有人敲門,是胖子。

“餓了吧,諸位”。

他臉上堆笑,搓著手:“這裡的飯菜看上去還不錯,走吧,吃多少都算我的”。

我們都是實在人,連客氣話都沒說,轉眼間點了一桌子菜,隻是大家各懷心思,吃的有些沉悶。

一個小男孩怯生生的走來,拽拽我的袖子:“大哥哥,有人叫我把這個給你”。

是張紙條,一股香水味,上麵隻有一句話:“速離,白衣衛盯上你們了”。

我問那孩子是誰讓他送來的,他說是一個姐姐。

姐姐,難道是珍景?。

我隨即推翻了這個猜測,她現在剛小產,又有孫又東陪著,就是想出來也沒有機會,更何況,白衣衛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我給了孩子一個雞腿:“說詳細點,什麼樣的姐姐?”。

“她……她騎著輛大摩托,戴著好漂亮的頭盔,已經走了”。

他指向門外。

頭盔,陳安琪!這女人的話能信嗎,她能安什麼好心?

蘇欣晨走到門邊看了看,四周無人,隻有滿地跑的小雞。

我問陶木春:“走,還是留?”。

“寧信其有,他們要是動了手,儘量彆糾纏,不到萬不得已彆傷了人,到了聖女寨還得打交道呢”。

我和胖子怎麼辦?和那些吃毒花長大的白衣衛過招,白給!

“誰呀,誰呀,這姓白的是什麼人,乾嗎找你們麻煩?”。

大寶重新戴上了墨鏡,伸著脖子,挨個問。

“是咱們”。

小妹糾正:“從現在起,咱們就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要蹦一起蹦”。

沒等我們起身,玻璃門就“吱呀”推開,一個戴著白皮帽的男人在我們注視中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個小鑷子似的玩意,“嗒嗒嗒”上下磕碰著,一步步靠近我們。

白皮帽的手越抖越厲害,站住,瞟了眼小妹,然後越過蘇欣晨,望向後麵的大寶:“你……”。

他用手遙指:“起來,跟我走”。

大寶左看右看,張著嘴:“我啊?”。

“還有你們”。

這次指的是倆女孩。

隨著進來的白衣人越來越多,我們越發不占優勢,而那“嗒嗒嗒”的聲音就一直沒停過,象個討厭的和尚在敲木魚,令人心煩意亂。

“怎麼個意思,群毆啊?彆仗著人多欺負人少,有種咱倆一對一……”。

“咚”的一支標槍釘在圓桌上,開出一朵腥紅色的花。

“……快跑”。

陶木春捂住小妹的口鼻,反腳將座倚踢出去,衝向後門。

一時間場麵失去了控製,呼喝聲、怒吼聲、桌椅倒地聲、還有碗碟摔碎的嘩啦聲。

我和胖子不幸撞在了一起,倒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了,感覺眼皮沉甸甸的,迷迷糊糊的看著大寶撲向洶湧而來的白衣人,結果卻被一張大網纏住,掙紮翻滾,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後門也有人,手裡也有網,兜頭罩向女孩們。

蘇欣晨擋在倆姐妹身前,跟他們打的不可開交,其中一個人不停的催促同伴:“……二哥,生瓜蛋子沒熟,接著招呼呀……”。

話音未落,挨了一下子,蹲著起不來了。

一支花標應聲斜插在陶木春腳下,被她踢倒,把花輾的粉碎。

再這樣下去,蘇欣晨非變身不可,小妹也難保。

忽然“咣啷”一響,幾個小鐵罐破窗而入,在地上滴溜溜亂轉,噴出濃濃的白煙,混雜著一股剌鼻的氣味。

整個飯店變成了一個澡堂子。

霧氣彌漫中,人們互相碰撞,發出劇烈的咳嗽和乾嘔。

“嘣嘣嘣”。

象是誰在彈棉花,有人高喊:“……大夥兒小心……咳咳……有人放弩箭……咳咳……”。

一個人影閃到身邊,把我架起來:“從廚房走”。

聽聲音,來的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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