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長毛是怎麼回事?。
“有一種可能……”。
張阿婆懷疑白英爾曼在剖腹取心時,溫吉古並沒死透,換句話說,還剩一口氣。
既然未死,哪來的屍毒?
隻有可怕的變異組織。
雖然在火上烤了,卻不一定能烤熟,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她饑腸轆轆,如果胃液不能將其徹底殺死,自然會被儘數吸收。
她從小就有聖水保護,想變身都不容易,但心智已亂,生下孩子後,瘋瘋癲癲的跑出寨子。
這對孩子肯定有影響。
冉素雲說過,白英烏丹的頭又大又難看,兩者之間或許有關聯。
後來再次懷孕,變異物質迅速向胎兒體內轉移,時此聖水已然殆儘,無力兼顧,朱長毛便成了犧牲品。
接著媽媽也撐不住了,在溫吉古的本性驅使下,瘋狂嗜血。
“這趟沒白來……”。
張阿婆伸了個懶腰:“……好歹算有了點眉目”。
她本來是不肯下冰窟的,嫌八字升降索勒得大腿難受,後來看見拉上來兩隻半死不活的小白狐,又聽說洞裡還壓著個大的,立馬改了主意。
最初,雙方因為不認識,差點動了手,直到胡小鈴帶著第三波人趕到。
“你派了三波?”。
我難以置信。
“紅姨說,冰窟裡又黑又小、一次不能下這麼多人,讓披甲人先去探探路,第二隊支援,因為害怕有危險,一開始不讓我靠近,後來有了你的消息,才陪我一起下來”。
“她是你什麼人?”。
“小姨,親小姨”。
胡小鈴的母親是病死的,因此,胡未紅立誌學醫,也不和誰商量,獨自去了大城市,兩年間,胡大誌隻收到她的一封信,卻沒有地址。
過了不久,父女倆便離開了胡定歸鄉,從此斷了音訊。
直到烏頭會成立,胡大誌突然把她領回了家,先是照顧女兒的生活起居,又逐步接手會中本來由外姓掌管的事務,處理的有模有樣,如今在同益古鎮,隻要紅姐打聲招呼,各方勢力都願意捧個場。
這些所謂的“披甲人”肯定是她調來的,胡小鈴淨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們都叫你姑爺”。
張阿婆眯著眼:“有真名嗎?”。
“你瞧我,真是糊塗”。
王都美在旁邊聽見,很過意不去:“光顧著高興了,連恩人尊姓大名都忘了問”。
“不敢當,不敢當”。
我自報家門:水小川,目前仍是水家女婿,蒙元祖不棄,暫時在烏頭會兼著姑爺一職。
“剛老實一會兒,又胡說是不是?”。
胡小鈴舉起小拳頭要揍我,我往後一撤,警告她注意身份,烏頭會的大小姐,不能象小女人一樣打情罵俏,還當著手下的麵,以後隊伍怎麼帶?。
她不解氣,順手在胳膊上一擰,我疼的大叫,倒把她嚇了一跳。
“怎麼弄的呀?”。
她擼起袖子,紅紅的一片,血水摻雜著白沫,幾天前的咬傷,已經再次潰爛。
胡小鈴也顧不上矜持了,轉身去找紅姨要真元珠。
“這就叫禍從口出,哪有兼職當姑爺的?”。
張阿婆一邊看熱鬨,一邊搖頭:“你還是沒用我的鎮風貼,對不對?要不然早好了,唉,我明白你想乾什麼,奉勸一句,彆引火燒身”。
她說的是小鹿潔。
“本來是好了的,又讓背刀猴吐了一口”。
“背刀?”。
她顯得很驚訝:“你居然知道這個叫法?聽誰說的?”。
“……一個朋友”。
“還是不能告訴我,是吧?”
張阿婆也不生氣:“你朋友可真不少,算了,算了,我懶得打聽,都是些臟心爛肺的事,你想自討苦吃,我也沒辦法,反正你媳婦有的是真元珠,管夠”。
兩個小時前剛吃過,為什麼沒有愈合的跡象?。
“胳膊爛了不會死,先保命,其次才是治病,這個道理你不懂?”。
哦,我恍然大悟,被海茉莉在水裡遛了兩圈,真元珠的藥效已所剩無幾,就算還有,也要用來維持體溫,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萬物雖有彆,但道理是相通的,比方西紅柿炒雞蛋,你把順序顛倒過來,便成了一鍋雞蛋湯。
胡小鈴很快拿來滿滿一小盒,我用手指捏了一粒,假裝往嘴裡扔,其實根本沒吃,趁彆人不注意,悄悄塞進了褲兜。
爛就爛吧,小鹿潔找不到我,會哭鼻子的。
身後傳來一二三的號子聲,大家齊上手,拽著大白狐的尾巴,從石堆下拉了出來,為了確保毫無遺漏,又將剩下的石頭搬開,仍沒發現四百六他們的屍體。
看來是跑了。
地上隻有一張白熊皮、一個摔壞的手機,和三隻被砸扁的死猴子。
血淋淋的死猴子。
張阿婆讓小冰末拎一隻過來,也不嫌腥騷,寶貝似的研究半天,還問胡小鈴認不認識?。
胡小鈴差點沒吐了,直搖頭。
“那倆姓吳的呢?”。
“走了”。
胡小鈴捏著鼻子,扭頭看我:“他們說在同益古鎮等你”。
我一愣:“等我乾嗎?”。
“算帳”。
僧袍的帳。
還勸我老實點,彆出幺蛾子,就我這體格,是甩不掉智語鳥的。
張阿婆冷笑:“回頭告訴他們,彆見天拿智語鳥嚇唬人,智語鳥飛的再快,碰上這猴子,也是白給”。
原來一猴一鳥是天敵。
我不相信背刀猴比智語鳥更快,否則,朱冰末不可能抓住它。
既然速度不占優勢,肯定有一種更有效的方法,而梟首的天性就是在這種捕食過程中養成的。
智語鳥的嗉囊裡有銀麵蛾的卵,開吃之前必須做個小手術,從這一點來看,它比吳家人聰明多了。
怪不得智語鳥不敢往雪山上飛。
有人扛著大刀要砍我的頭,我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