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是,她開始用兩種不同的口吻說話,一個問、一個答,還配合著搖頭點頭的動作,形似精神病患者,令人不寒而栗。
“雖然我還不至於這樣,但總感覺內心有一部分不屬於自己……”。
林初羽想了想:“我儘量努力吧,如果不能融合,就是徹底分裂”。
剛才,她又做夢了。
惡夢!
同樣的地牢,同樣的沈鶴鳴和奴仆,還有隨時會躥出毒蛇的陶罐。
從外麵推進來個小男孩,滿目怒火,恨不得把沈鶴鳴生吞活剝,如果腳上不是戴著沉重的鐵鏈,早衝上去了。
“沈鶴鳴讓人往孩子嘴裡塞了一小塊冰,沒過多長時間,就開始慘叫,我眼看著他在地上滾來滾去,沾滿鮮血的羽毛從皮膚裡紮出來”。
這誰受得了啊?轉眼間,便一命嗚呼。
沈鶴鳴象是很懊惱,狠狠踢了小男孩兩腳,有個年輕人笑嘻嘻的走進地牢,蹲下身子,用木棍拔拉著。
屍體迅速萎縮,全身的血液和水分片刻間蒸發,逐漸開始沙化。
年輕人連忙起身,躲的遠遠的,沈鶴鳴也跑了,一揮手,幾個奴仆抬來一個大木盆,裝滿冰雪,不停的往屍身上潑灑……。
畫麵瞬間切換成熊熊燃燒的火盆。
頭卡在木槽裡,動彈不得,手和腳打開,成“大”字捆在木樁上。
有人在旁邊“嗚嗚”的低吼,仿佛痛苦萬分,但因為嘴被堵住,無法叫喊,隻能象野獸一樣垂死掙紮。
木樁持續發出“咚咚”的撞擊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快,感覺它即將散架的時候,突然安靜。
奴仆伸出長叉戳了戳,跑過去,“嘩啦啦”的擺弄鎖鏈,不一會兒,拖回來個血淋淋的死人。
又是一隻沒有完成變異的怪鳥,齒骨前突,筋肉模糊,手臂耷拉在地上,已有了翅膀的雛形。
沈鶴鳴伸頭看了看,擺擺手,示意抬走。
那個年輕人再次出現,臉上蒙著厚厚的白布,遮住口鼻,懷裡揣著個巴掌大的葵花盤,滿眼的戲謔,好象隻是要小小的捉弄你一下。
他手裡端著一隻碗,碗裡是塊冰,讓人心驚膽戰的冰。
“還以為會強迫我吃下去,沒想到,隻是放在鼻子下麵讓我聞……”。
“然後呢?”。
“然後你就把我摔地上了”。
醒的真是時候!
這得感謝我,要不然,那種變身的滋味,會讓她銘記終生,估計比生孩子疼多了。
在沈鶴鳴的時代,雪山上並沒有歡喜花,那塊冰裡,也許摻入了稀釋過的蛇毒。
“所以,一切都是那條蛇在作祟……”。
林初羽也明白了:“的確有歡喜花的味道,而且要比它臭的多”。
歡喜花、聖女、蛇膽蓮、魚肚青……。
雪山上發生的一係列怪事都與之有關,但現在,我們對它的了解還是張白紙,一無所知。
“你聽說過鶴鳴天葵嗎?”。
她搖頭,反問我是不是年輕人彆在懷裡的那朵葵花?。
我沒見過,不敢胡說。
雖然林初羽做的夢都是些片段,卻能很好的銜接在一起,我相信,那個年輕人還會再出現,不過眼下,要先捋清楚各個事件發生的時間點。
目前來看,這次的夢似乎要早於之前的,也就是說,在吃下毒冰以後,又被蛇咬了一口,才擁有了控製奴仆的能力。
“……是這樣嗎?我可不知道”。
“一定是這樣的”。
我很有把握,這和張阿婆說的推三變是一個道理,起初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後來和林初羽的夢境一對照,突然大徹大悟。
“變”有入竅、入血、入心之說,何為入竅?入鼻入口,且順序不能打亂,要先聞後吃,小男孩跳過了第一步,直接吃下毒冰,當然受不了。
“那我旁邊的人呢,他是咋回事?”。
兩種可能,一是沈鶴鳴沒察覺到自己的方法有誤,單純的認為頭一個實驗品不夠強壯,便換了個成年男子。
這人顯然堅持的時間更長,離成功隻相差了一步。
第二個原因是濃度,沒掌握好,導致再次失敗。
我認為應該是後者,雖然沒親眼目睹過三趾人變身,但通過其他人的描述,入鼻竅的變異者,腋下有翎毛,手臂卻不會羽化。
“隻有我成功了唄”。
林初羽靜靜的說:“可沈鶴鳴並不滿足,還要入血變,所以又夢見被蛇咬”。
“那你到底是誰啊?”。
“我……”。
她也愣了:“對呀,這人到底是誰?”。
不管夢裡的主人公是誰,總之她是幸運的,前前後後經曆過三次地獄般的折磨,一次比一次痛苦,僅憑這一點,沈鶴鳴就該千刀萬剮。
“背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
“在他眼裡,吳氏遺族根本不算是人”。
“希望這個惡夢快點結束吧……”。
林初羽歎了口氣:“還有最後一變”。
也是最重要的一變,入心變!
她能使用幻死術,甚至屏蔽自己,或許就是這一變的結果。
張阿婆說,人在入心變後,會產生腦香,我伸著鼻子,一個勁的往她身上湊,擠的她無路可走。
“聞啥呢?”。
林初羽有點不知所措。
“你身上什麼地方最香?那種能讓人神魂顛倒、無法自拔的香”。
她抬手撩了一下鬢角:“你是認真的,還是想勾引我?”。
我立刻後退一步:“認真的”。
“……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