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白衣十戒(1 / 2)

林初羽把長長的頭發甩到胸前,捏起一縷讓我聞,如蘭如麝,就是方圓一點香的味道。

我掏出那幾截斷香,靠近燈光,香柱中連接的黑色細線果真是一根發絲。

“這不是我的”。

她瞟了一眼:“比我的粗”。

既然不是她的,說明還有彆人熬過了入心變,當年的香娃兒,想來也是個三趾美女,這種香很可能源自於她,因為在照靈儀式中必不可少,所以,照教的信徒才會將其奉為靈母。

“現在還有沒有照教?”。

“等下了山,我去打聽”。

“再打聽一下香娃兒的後代,我懷疑方圓一點香和他們有關係”。

“難道這種東西會遺傳?”。

香娃兒一個人又能留下多少頭發,死後剃成禿瓢,也遠遠不夠,就算有一兩根傳世,巴布也買不起。

林初羽似乎有些擔心,不停的問我腦香是什麼樣子的,不會從腦子裡往外長吧?怪不得自己的頭那麼大。

“張阿婆說是活的”。

“頭發算嗎?”。

“……算吧,和花花草草一樣,一天長一點,應該算”。

“是不是那顆丹珠?我,我一靠近那具鳥屍,心裡就難過,感覺她象是我的親人……”。

事實擺在眼前,丹珠和幾具屍體都來自於同一個礦洞,怪鳥的變身形態又前所未見,很象林初羽夢裡的那個人。

可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瞎琢磨,否則,沒病也能嚇出病來。

“彆害怕,張阿婆是神醫,肯定能治好你”。

“我才不怕呢”。

她眼裡閃著光:“要真長出一對翅膀,我就可以飛了”。

長出來的不光是翅膀,還有尖嘴和爪子,哪個女人會容忍自己變成一隻鳥?。

爬出地道口,我讓林初羽躲在柴火垛的後麵,自己去找任心嶽。

打開倉庫的門,外麵天色陰暗,風雪依舊,有個人影蹲在雪地裡,正在測量積雪的厚度,旁邊放著圓柱形的塑料容器和小鏟子,是賀同誌。

瞧見我,他一臉嚴肅的把我拉過去:“你看這些雪,沒有人走過,底部卻有很厚的結晶,應該是在自融狀態下形成的”。

這說明什麼?。

“說明岩層的溫度在升高,徐數分析的沒錯,雪山內部的活動在加劇,照這樣下去,恐怕會引發比地震更大的災難”。

“同益古鎮會不會受到波及?”。

“現在不好下定論,手上的數據太少,一旦啟動自然災害應急預案,那動用的人力、物力可就大了,不過你放心,徐數一直在監測水溫、還有空氣中有害氣體的濃度,他知道該怎麼辦,會及時上報的”。

老天爺是在考驗我嗎?剛找到一些新線索,就來了這麼一手,如果火山真的爆發,什麼東西都留不下,怎麼查?。

“希望這場雪能再下的大一點,給雪山降降溫”。

賀同誌見我滿麵愁容,開了個玩笑,收起工具:“我要換個地方測量,確保準確,哦,你還沒吃早飯吧?羅布大哥正在做,今天人多,去晚了就沒啦”。

“小雲彩回來了?”。

他點了下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小樓方向走。

經過廚房門口,裡麵鍋碗瓢盆“叮叮哐哐”的亂響,還有“嗒嗒”的切菜聲。

祖孫三代邊乾活邊聊天,其樂融融。

我想給林初羽拿點吃的,正準備掀簾子,突然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屍體,難不成知道了小樓的秘密?。

“……要不是下去撿二彩的小背簍,還發現不了呢,是個男的,四十歲往上,穿著綠棉大衣,毛靴子,應該是七八十年代的人,嘴裡象咬著啥東西,掰不開,我尋思著,咱還是報警吧?”。

“有傷嗎?”。

木雷大爺問的是人為傷。

“看不清,象是摔斷了脖子,唉,倒瓶穀裡要是沒有三頭蟲,恐怕早被畜生吃了”。

“興許又是跳崖的”。

“人都有過不去的坎,家裡不定急成啥樣了呢,領回去,好歹有個念想,反正今天要送二彩下山,買完菜,我順路去派出所找一下小趙”。

小趙應該是這裡的山區民警。

木雷沒吭聲,過了會兒,自言自語了一句:“難道會是羽達?”。

巴布對白英羽達完全沒有印象,那時候,他還不滿周歲,除了奶嘴,誰也不認識。

“回頭我跟著去,要真是羽達,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可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年,估計查也查不出來……”。

“我知道你懷疑誰,他要是凶手,不可能把屍體扔進倒瓶穀,這是扔巧了,掉進了瓶口裡,萬一掛在外麵,隻要有人下去采茶,就會發現”

木裡身為族長,當然知道穀底有棵越淩茶樹,他心思向來縝密,不該這麼大意。

“爺爺”。

小雲彩突然插嘴:“我剛才看見巴海伯伯了,是不是姐姐讓他來的,因為忙著開大會,讓我在山上多陪你兩天?”。

真是個鬼靈精,就是不想下山。

“你姐叫你馬上回家,這學期住校,連校門都不許出,看你還亂跑不?”。

小雲彩當然不樂意,又哭又鬨,被巴布嚇唬了幾句,老實了。

“巴海找你乾啥?”。

“想讓我幫幫雲朵,擔心她鬥不過農場那幫老家夥,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太要強,經不住攛掇,我覺得應該把真相告訴她,紙裡包不住火,咱們不說,不見得彆人不知道……”。

“爹”。

巴布突然打斷木雷,命令小雲彩回屋去睡覺。

我連忙往前緊走幾步,背後“嘩啦”一響,小丫頭衝了出來,“噔噔噔”的跑了。

爺倆之間似乎有話不能當著孫女的麵講,而且是關於白英雲朵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會有什麼秘密呢?。

聖女寨裡,好象每個人都有秘密。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偷聽,前方屋門“吱”的推開,任心嶽伸頭看見我:“嗨,大廚師,幫個忙唄,到廚房要一籠蒸餃,你吃不吃?吃多少自己拿,告訴老爺子,記我的帳”。

說完,打了個冷戰,縮回屋,留了個門縫。

這女人一嚷嚷,廚房立刻沒了聲音,我鑽進去,香氣撲鼻,灶上煮著鍋肉菜粥,旁邊摞著一溜小蒸籠,盆裡是切好的醃筍、酸蘿卜。

木雷大爺眯縫著眼,問我去哪兒了,我埋怨他呼嚕打的忒響,隻能跑到彆人屋裡湊合了一夜。

“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昨天晚上,你們又來了這麼多人,今天早飯不太夠”。

巴布用圍裙擦著手:“勞煩你給管事的說一聲,多擔待擔待”。

我一口答應,趁他換蒸籠的時候,打聽起方圓一點香的由來。

“是從我師父店裡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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