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自梧桐樹的枝葉篩下,淺淺匆匆的落在他的衣衫之上,清冷的身影沾染不上絲毫暖陽。
他停在一間房門前,修長骨感的手指輕輕叩響房門。
屋內傳來女子低低的咳嗦聲,聲音似被女子極力壓下,片刻後才聽屋內傳來女子輕緩溫柔的聲音,“進來吧。”
他亦在踏入房門瞬間,將深鎖的眉舒展開來,他未詢問什麼,隻隨手為女子斟了一杯茶,呈到她的麵前。
女子的手很瘦,但依稀能從輪廓中看出,在數年前,這應是一雙秀美絕倫的手。
女子接過茶盞,抬起一雙美眸,眼中噙滿了擔憂與關切,“陌兒,陛下可有為難……可與你說了什麼?”
女子的小心翼翼落在容陌眸中,驀地激起了他心底一直壓抑的燥鬱。
如同在本就冷薄的冰麵又鑿出了一絲裂痕,蛛網般的裂痕無限延伸,直至冰麵碎裂,一切皆毀於一旦。
但望著女子虛弱的病顏,容陌隻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抬起女子的細腕,示意她喝茶潤嗓。
見女子將茶喝下,才緩緩開口道:“陛下隻言讓我無事時多在長安走走,隨處逛逛,並未為難。”
聲音一如其人,清的像月,冷的像冰,觸摸不及,觸及則傷。
“那便好。”女子舒了一口氣,含笑望著容陌道:“當今陛下乃仁愛之君,定然不會再苛責你我。
此番召見你回來,想來也是顧念你們之間的血脈之情。”
“嗯,母妃所言甚是。”
容陌如此應著,心裡卻對母妃的想法不以為然。
若容和真如傳言那般心胸寬廣仁愛,他與母妃便也不會在岐州留了十年之久。
皇家人生來便涼薄冷漠,猜忌與懷疑是刻在骨子裡的,更何況他的父王曾為廢太子,是先帝最為忌憚的兄弟。
親兄弟尚且如此,更何況他與容和不過堂親,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是打算將魚換個砧板,換種宰割的方式。
隻是,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尚未可知。
“陌兒。”邵氏輕喚了一聲,容陌墨眸中的冰封刹那間蕩然無存,剩下的唯有死潭一般的靜寂。
邵氏笑著打開桌邊的食盒,從裡麵拿出了一盤無比精致的點心。
“我見你最近胃口不甚舒爽,想來應是長安的飯菜不合你的口味。
這是你最喜歡的鬆子百合酥,快趁熱吃。”
白色的瓷盤上擺著朵朵綻放的百合花,濃濃的香氣撲鼻而入,極致的色香讓人垂涎。
容陌卻擰起了眉,“母妃,我不是說過不準您再下廚了嗎?廚房煙火重,對您……”
關切的質問被一塊濃香的點心塞住,邵氏笑眯眯的望著容陌,眼中裝著滿滿的溫柔與期待,“好吃吧?這道點心是你母妃我自己研究出來的,你在外可吃不到。
母妃不是與你說過的嘛,喝美酒品美食望美人時都不許皺眉,否則可是極煞風景,會讓人討厭呢!”
“我歇了好些天,身子已經完全爽利了,晚上母妃再給你做鬆鼠桂魚和板栗燒雞,可好?”
鬆子百合酥入口即化,濃香四溢。
容陌將責怪咽下,如邵氏所願的舒起了眉,發出輕輕的一聲“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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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浮夢的大鵝子登場,君可滿意否?還有你們未來的婆婆,稀飯不?
敲黑板,劃重點,請記住婆婆的這道拿手菜,以後會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