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柳氏下放農村勞動,戶口自然也成了農村戶。
從此以後。
她就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而心甘情願、陪著趙柳氏從城市戶口變成農村人的老馬。
則成了趙柳氏兩口子的“長工”...當然,對外肯定是不能那樣說的。
要不然的話,趙柳氏兩口子可就麻煩大了!
所以隻能借口‘老馬這人,在城裡無父無母無兄無妹,加上窮的一無所有,沒有房子,沒有任何產業。
除了會榨油手藝之外,老馬其他的東西也不會弄。
如果他繼續留在城裡的話,隻怕會給組織上增加不少負擔’....畢竟剛剛解放那陣,有那麼多人退伍、轉業啥的。
還有不少搞地下工作,或者是留在解放區幫助搞建設的同誌,都需要組織上,給他們安排一份合適的工作。
坑少,蘿卜多。
那些剛剛被合營過來的工廠、作坊,用來安置老同誌都不夠。
而老馬作為區區一個資本家的油坊小夥計...哪輪得到給他解決就業問題?
所以。
迫於生計問題,老馬他是心甘情願,主動跟著趙柳氏下放農村來幫著修地球的。
山裡的日子,苦歸苦。
但好在趙柳氏非常有頭腦,能乾。
加上那個姓趙的漢子和老馬,都是屬於那種任勞任怨、埋頭苦乾的莊稼漢。
三人在山裡好好打拚幾年,倒也把一個小家庭給經營的紅紅火火、倉廩豐足,雞鴨滿圈。
隻可惜好景不長開,好事不常在。
那位姓趙的漢子、也就是趙劉氏的原配老公,在山上摸黑種地的時候。
被一群突如其來的野豬,給嚇得當場滾落山坡!
結果...下半身,自從就徹徹底底廢了。
而趙劉氏正值虎狼之年。
天倫之樂可以忍一日、可以忍一個月,也可以忍一年...但畢竟不是個長久之法不是?
陰陽得不到調和,各方麵就會紊亂...花兒長期不澆水,還得枯萎哩!
更何況趙柳氏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愛有欲的漂亮小媳婦呢?
於是。
經常在半夜見自家媳婦兒暗自歎息、暗自垂淚的老趙,心中也是愧疚不已。
舌頭雖靈活,手指頭雖粗壯...可那畢竟治標不治本不是!
再聽聽隔壁。
因為躁動的青春無處宣泄的老馬,在床上輾轉難眠...
老趙的心裡,不由五味雜陳。
本來村裡以前就有閒言碎語,說是趙柳氏和那位老馬,兩人之間老是不乾不淨的。
如若不然。
老馬一不醜,二不憨,三不懶...他乾嘛就這麼非得死心眼的、追在趙柳氏的屁股後麵,任勞任怨的付出呢?
村裡的長舌婦,向來善於添油加醋。
這些風言風語傳到最後。
甚至還有人說老趙與趙柳氏所生的孩子,指不定,其實就是老馬的種哩!
以至於傳到後來。
當地生產隊的那些社員,漸漸就分不清小馬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但其實老趙心裡清楚:老馬隻是傾慕、敬仰自家婆姨。
在趙柳氏和老馬之間,其實一直都是本本分分、乾乾淨淨的!
這些事情若是換成以前,那時老趙好手好腳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可現如今...唉!
已經不能儘人事、喪失了一個當男人的基本權利和義務的老趙,他的心裡麵啊。
那滋味,可就複雜了...
白天,趙柳氏伺候完了老趙,幫著把屎把尿之後,就會扛著鋤頭與老馬相跟著出去塬上乾活。
到了收工的時候,兩人也是形影不離的一起回家...
雖說趙柳氏和老馬之間,平常的語言與交流和肢體上的交流,其實極為稀少。
尤其是當著老趙的麵的時候。
他們兩人之間,會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會刻意的儘量避免刺激的老趙...但過日子嘛,老馬和趙柳氏之間,哪能完全避免配合?
一個燒火,一個就得揉麵。
一個說今天種地,日頭好曬好累好餓,另一個就說那我趕緊下麵給你吃。
一個洗被子,另一個就得幫著打水...時間一長,兩人在長期的默契勞作當中,又怎會不生出一些情愫來?
再加上。
當初老馬主動放棄城市戶口,心甘情願地追隨東家姑娘,下放到農村來落戶。
這其中的原因,怎麼可能是因為老馬毫無生存能力,所以才會主動跑到農村裡來的呢?
說實話。
就憑老馬身上那股執拗勁兒,就憑他乾活那種,豁得出去往死乾的勁頭。
在哪不能生存?
明眼人其實都知道:老馬之所以放棄當城裡人的機會,非得跑到
農村裡來受苦?
他不是暗戀著趙柳氏,又會是啥?
隻不過因為那時候兩人的身份地位懸殊太大,身為油坊小夥計的老馬。
他哪敢向自己心愛的人兒表露心跡?
而到了後來。
趙柳氏選擇了嫁給老趙,已經成為人妻,成為人母的她,卻依舊還是倔得像頭驢的老馬心中的白蓮花。
哪怕他跟著趙柳氏,來山裡開荒種地,白手起家,重建家園...期間得不到一分錢的報酬。
甚至連一句謝謝都得不到!
但這種日子對於老馬來說,隻要趙柳氏不把他強行趕走,老馬就會甘之如飴的追隨在趙柳氏兩口子身邊...跟個家生奴似的!
唉...孽緣啊!
以老馬的執拗性子來說,估計他一輩子都會這樣子生活下去...那未免,也太苦情了些!
老趙思前想後,天人交戰半年之後。
最終。
在某天晚上他主動提出來:“要不,乾脆夜裡讓老馬過來一起睡吧?就在這張大炕上,中間拉道簾子。
等妹子你晚上想那啥的時候。
你就掀起簾子鑽到那邊去,完事兒了...你回來睡也行,不回來...也行!”
而當時。
雖說久旱急需甘露的趙柳氏,其實心中有所動,但礙於多年的夫妻情麵和情誼,當然得拒絕啊!
可架不住接下來的幾天。
老趙反反複複、情真意切的反複懇求!
最終,趙柳氏也就應了下來...
自此以後,在趙柳氏家的主炕床上,從此便多了一個枕頭。
東邊雨來西邊晴。
同一張炕上,卻是不同的兩片天:一邊是烽火連三月,旋風天地轉,急雨江河翻。
而另一邊則是“鬱孤台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
同一張炕上,兩種喘息聲。
但代表的意義卻截然不同...一方是原始本能的徹底釋放,另一方則是無言的歎息!
時間一長。
趙柳氏受不了,而另一頭的老趙,那就更受不了了!
接下來...長期癱瘓在床,基本上已喪失了自主行動能力的他。
最終。
在某一天趁著趙柳氏和老馬,相跟著到地裡去乾活,家中幼子小馬,已經去了村裡的小學上學的機會。
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滾下炕床。
老趙隻用自己的雙臂,支撐著身體爬到隔壁存放農具、糧食種子之類的寒窯之中。
以吞咽下肚二兩“六六六粉”,從而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隻留下趙柳是這個嬌妻,以及當時還很小的小馬,讓他們繼續去麵對這苦寒的日子...
而至於後來。
趙柳氏的孩子小馬走了狗屎運,從一個農村窮小子,突然就變成了有正式工作的城裡人?
其實。
當初的時候小馬並不姓馬,而是姓趙!
按照“拉幫套”的規矩:這種有點稍微不正常的家庭,所生出來的孩子,必須得跟著原主人姓!
——這與到底是誰的種?沒關係。
而後來。
小馬之所以跟著老馬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