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時雨身殘誌堅,哪怕看都看不清,也挨個把人哄過去,那是一個雨露均沾。
最終再以【教官】的身份站在安室透旁邊,來幾句追憶往昔。
某個平日裡還嫌棄他笨手笨腳的大金毛,此刻乖巧得不行,拽著他的胳膊跟小孩似的。
鬆江時雨:“哎呀呀,真是機智如我,這樣安室透的注意力肯定就在我身上了,A的部分有雪莉幫忙瞞著,還能苟!”
係統幽幽道:“給點陽光就燦爛,你彆把安室透當成七年前的降穀零了,這家夥現在可沒那麼單純。”
鬆江時雨:“我還拿捏不住他們這幾個——”
“咳,咳咳……彆……!”
“不要!咳咳咳!”
“哎呀,先生你都吐血了,請不要諱疾忌醫啊!”
“鬆江,救護車來都來了,你還是去檢查一下吧,聽話。”
乖巧的學生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恐怖的話語,直接將他交給了膀大腰粗的醫生們。
直到躺在便攜救護床上,鬆江時雨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被“綁架”上救護車的。
係統冷笑一聲:“你真當降穀零抓著你胳膊是依賴你?”
“他是怕你跑了啊!”
****
上家醫院才發生了意外,這次救護車對接的是一家保障很好的私人醫院,醫生公事公辦,將沒有陪護證件的幾人攔在了門口。
“必須要證明跟患者有關係才可以入內!”醫生嚴肅地道,“如果沒有的話,必須要等警方那邊開證明……”
江戶川柯南頭疼地歎了口氣:“早知道剛才就把高木警官也一起帶來了……”
他話音未落,旁邊站著的兩個大人不約而同開口。
“我有。”
“我有。”
江戶川柯南:“?”
他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赤井秀一和安室透。
兩人一致從口袋裡掏出錢夾,從裡麵拿出自己的駕照。
醫生接過兩張駕照,表情也有了瞬古怪。
“鬆江昴先生?”
赤井秀一麵不改色地點頭。
早在兩年前,他就偽造過證件,幫鬆江珣也辦理住院手續,這次這次重逢後,他便順便又去補了一個。
反正都是假名,改多少個都無所謂,有用就行。
“鬆江透先生?”
安室透有些僵硬地應了聲。
這是上次跟醫生談話後,他假戲真做去辦的假身份,為的就是更好了解鬆江珣也的身體情況。
反正是假名,多個證件多條路。
但是,為什麼赤井秀一會有這種東西?!還取這種假名!
“你們兩人都是鬆江珣也先生的兄弟?”
醫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的眸色發色。
“嗬嗬,是的。”
粉發男人和金發男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殺氣。
赤井秀一沒想到看著進度緩慢的安室透,行事竟然如此果斷,才發現鬆江珣也身份沒多久,連證件都安排上了。
在一旁的江戶川柯南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忍不住去找唯一一個沉默不語的灰原哀,試圖抱團取暖。
“灰原……他們兩個這是怎麼回事?”
茶發女孩冷笑一聲,雙手抱胸:“都在做夢罷了!”
鬆江珣也忘記了A的事情,都能下意識跟她親近,這兩男人真以為自己辦個假名就能更近一層?
江戶川柯南:“……”
小偵探抹了把臉,他感覺自己被排擠了。
為什麼每個人都知道鬆江哥哥的往事,就他什麼都不清楚。
赤井秀一輕笑一聲:“沒錯,我不爭氣的兩個弟弟就麻煩你們了。”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我這個大哥眼神不太好,走路都得眯著,醫生你還是把單子給我吧,我去付賬。”
“那就麻煩……弟弟了。”赤井秀一伸手的動作停在半空中。
“哥哥眼睛不好,還是坐下休息休息吧。”
“嗬嗬。”
“嗬。”
捏著兩張駕照的醫生左右看看兩個據說是兄弟的男人,莫名覺得有點冷。
也不知道夾在他們中間的那位,過得是什麼冷熱交織的日子。
“話說,我們繳完費就可以進去了嗎?”安室透捏著繳費單問。
醫生點點頭,給他們指了個位置:“從這裡過去直走,拐彎,306號診室,是那種磨砂玻璃的大房間。”
幾人的動作快了幾分。
[救命啊哈哈哈!點擊就看高冷教官在線破防,被衝過來的醫生拉走什麼的,又慘又好笑]
[awsl滿腦子都是教官的“不要”和“彆”嗚呼呼,澀飛了(擦口水)]
[透子乾得漂亮!]
[哈哈哈樂死我了,鬆江昴鬆江透,你們是什麼取名小天才啊!!]
[好家夥一次性三隻鬆江齊活了,挨個Rua過去]
[小哀一副正宮的淡定模樣太可愛了555]
[說起來,在日本好像不止兄弟同姓吧(狗頭)阿卡伊和透子這麼自覺就嫁了嗎?]
[啊啊啊!我好擔心鬆江的檢查結果qaq]
[已經躺平了,應該不能再疊debuff了吧?總之知道鬆江現在還活著,我就能得過且過]
[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屬於是,反正未來肯定有把大刀衝過來嘎我(哭哭)]
***
莫名多了倆兄弟的鬆江時雨,此刻正在一堆專家的會診下瑟瑟發抖,確實也感覺冷得慌。
本來按照他上車時吐血的程度,他此刻應該在急救室的路上,但偏偏當鬆江時雨心情平靜下來,症狀便立馬緩解了。
儀器檢測到指數恢複正常,自然沒了搶救的必要。
於是,幾位醫生在商討後又拿著病曆本,在等待檢查結果的時候,開始圍著鬆江時雨問他的病情。
某人哪裡知道怎麼編這些“子虛烏有”的病情,隻能含糊其辭,試圖蒙混過關。
“過段時間就會恢複了……咳咳,我真的沒事。”
“不需要住院,真的。”
但在吐血和視力模糊查不出症狀的前提下,他的蒙混過關卻被當成了絕望之下的言辭。
“是我們學藝不精,可能要再聯係一下神經科那邊……”
有幾位年齡大的醫生甚至忍不住擦擦眼鏡下的淚水,接著對他語重心長地說:“鬆江先生,你還年輕,千萬不要放棄治療。”
“咳咳,我真的沒有。”
鬆江時雨看著麵前一堆閃爍的色塊,簡直坐立不安。
這些症狀都是由BUG引起的,過段時間就會自然消失,如果讓醫院把這個再記下來,以後指不定就成石錘的漫畫官方設定了。
他可一點不想真的每天沒事刷咳嗽次數啊!
必須得加個前提條件!
鬆江時雨忍不住眨了眨眼,緩和被多種顏色刺激到的乾澀感,表麵還凹著【教官】的人設,一副平靜理智的模樣。
“既然查不出問題,那麼報告上能不能不要寫這些具體症狀。”
他認真地跟醫生打著商量:“咳咳……畢竟查不出病因,對你們醫院也有影響吧?”
醫生立馬踟躇:“這……”
“我有經驗,過段時間就會恢複。”他又強調一遍。
金發青年坐得端正筆直,渙散的眼眸無法聚焦,被微垂的眼睫遮住後,絲毫情緒不露。
他依舊時不時地咳嗽幾聲,連喝水都拯救不了沙啞的嗓音,聽著令人心中格外酸澀。
“我不想讓其他人再為這個事情擔心了。”青年輕淡的話語回蕩在室內,“他們……都很忙,不應該天天為我操心。”
“實在不行……”他皺了皺眉,細密的眼睫輕微翕動了兩下,似乎在思考怎麼權衡,“你們隨便給我開點止疼藥吧。”
確實,醫生們通過之前的記錄,了解到了鬆江珣也剛因發燒住院的事情。
免疫係統帶來的損傷不可逆,三天兩頭跑醫院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對病人,還是對家屬都是一種折磨。
醫生欲言又止:“可生病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好的,鬆江先生,你說你有經驗,那麼這是多久之前就出現的病症了?”
鬆江時雨立馬開始頭腦風暴,這種東西必須有經驗多次才能證明,不然就一兩次,醫生肯定覺得參數太少。
那就往大裡說?反正他也死不了!
至於看不清,好像也能串進去。
在心裡算盤打得啪啪響的玩家,很快就選好了在哪個節點給自己加戲。
“唔……”
這個問題一出,眾人就見金發青年緩緩縮緊了放在膝上的雙手。
他眼睛裡的霧依舊沒有散去,反倒多了幾分愁思和痛苦。
“很久了吧。”他輕輕地道,“我印象裡……應該是在九年前。”
似乎是在一場光和熱混雜的劇烈煙火中,有個冷冰冰的黑發青年躺倒在他的懷裡,冷和熱的感覺一並翻湧著,仿佛將五臟六腑都扭曲、融化。
鬆江珣也攥著的雙手愈發收緊,連右臂上新包紮好的傷口都有了崩裂的跡象。
才清晰了一瞬的畫麵又變得模糊,再轉頭,便是他孤身一人站在盥洗池前麵,看著池中的鮮血。
鮮紅色的血像是怪物一樣順著他的指尖上爬,暈眩感逐漸向上蔓延,仿佛天旋地轉,讓他連站立都變得困難。
所以……那就不看吧。
“咳咳,那時候我還以為是絕症,結果去醫院也是查不出來結果。”
鬆江珣也輕咳了幾聲,抬手抹去唇邊溢出的鮮血:“我本來見血就會暈眩,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才會突發視覺障礙吧。”
“……”
眾人沉默地聽著。
九年,那是一個相當漫長的時間。
明明是他身患重疾,金發青年此刻倒是很淡然,還反過來安慰醫生。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既然這樣都活了九年,那麼剩下的時間,自然我也會好好珍惜的。”
醫生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我們會考慮的……鬆江先生,你在這再坐一會吧,我們出去看看剩下的幾個檢查結果。”
“拜托了。”
自知視力有礙的青年沒有逞強,他捧著護士遞過來的一杯熱水,垂眸發呆。
為首的醫生推門而出,又猛地後退一步,踩到了後麵一人的鞋尖。
“……”
隻見診室的兩旁,此時站著幾尊雕像。
粉發男人俯下身,一手捂著他懷裡茶發女孩的嘴,後者掰著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小偵探難得沒有主動湊上去問醫生的情況,他隻是呆呆地望著室內,藍眸裡滿是難過。
金發黑皮的青年側著頭,將下唇咬出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