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黑澤陣的聲音,鬆江時雨頓時眼前一黑。
大哥啊!你還記得你是黑戶嗎!在場的全是警察你裝什麼霸總的逼啊!
真的會被打死送去警察局的!
係統嘖嘖道:“現在這種情況了,你還有心思想人家的結局?”
金毛剛才嚇得閉上了眼睛,此刻微微顫顫睜開,才發現周圍眾人的氣勢嚴峻到冷酷。
萩原研二伊達航幾個大高個擋在他的前麵,赤羽昴和諸伏景光則是分工合作,一人拽他衣服,拽下後一人把乾淨的往他身上套。
套完再往後推,金毛迷迷糊糊的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就直接被站在後方的鬆田陣平和赤井秀一一左一右抓了個正著。
——一種流水線生產的嚴防死守。
“琴酒,你倒是很有膽子。”降穀零冷冷的聲音響起,“這麼自信能在我們這麼多人中安全離開?”
鬆江時雨點頭,對啊!這怎麼離開!
等下……降穀零喊他什麼來著?琴酒?
鬆江時雨:“???”
“為什麼不呢?”琴酒嗤笑一聲,徑直朝他們走來。
他的目光穿過眾人的肩膀空隙,準確地落到鬆江時雨身上。
被周圍的人藏在最後、宛若巨龍看守的珠寶一般的金發青年此刻還是一副茫然的模樣。
他身上被換了一件乾淨的製服,淩亂的金發披散在肩膀上,似乎是映久了火光,臉頰泛起薄紅。
衣服領子沒拉好,鎖骨上露出了剛才刻上去的傷痕。
“鬆江時雨。”琴酒吐字清晰地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
鬆江時雨沒想到這種情況下,琴酒還會cue自己,頓時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他在心中丟出個麵目猙獰.jpg的表情包:“這種情況下還拖我下水!這家夥還是不是男人!”
係統:“6。”
想到剛才金毛欲蓋彌彰、言辭閃爍的模樣,眾人都頓了頓,將目光投射到鬆江時雨身上。
起初看到鬆江時雨鎖骨上的齒痕,幾人心思百轉,各種離譜的理由都想過,唯獨沒想到——
鬆江時雨包庇的對象竟然是琴酒!
降穀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自然是知道上輩子琴酒和鬆江時雨之間夾雜了多少恩怨,互相開槍打殺都是正常操作。
可現在的琴酒明顯也有記憶,他到底在什麼想法下接近鬆江時雨?
而且,他們的教官未免也好拐過頭了啊?這種地方突然冒出個非警校生的存在,這都敢往山洞裡藏?!
不管是哪個事情聽起來都是那麼離譜到不可思議……
“我也想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赤井秀一淡淡地點出琴酒的身份,“組織的頭號殺手來警察的地盤,百年難得一見。”
鬆江時雨下意識脫口而出:“這還真是殺手啊?”
眾人:“……”
赤井秀一:“……你知道?”
“他跟我說他工作是殺人。”鬆江時雨目移,輕咳一聲,“我以為是開玩笑。”
琴酒嗤笑一聲,雙手抱胸,居高臨下道:“我從不跟你說假話。”
鬆江時雨後腳就真誠地道:“其實我們也沒說幾句話,這都是誤會,我完全不認識黑澤君!”
“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你以真話來迫害,莫怪我假話出賣!
琴酒:“……”
眾人:“……”
係統:“……”
見風使舵都沒你這麼快!
“你喊他黑澤君?”鬆田陣平表情古怪。
赤羽昴在一旁開口:“琴酒本名就是黑澤陣。”
琴酒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道:“看樣子你跟這群條子混得很開心。”
赤羽昴冷淡地道:“糾正一下,我隻是來找時雨的。”
鬆江時雨左看看右看看,莫名有些發燙過載的腦子勉強冷靜了一分。
“等下啊……為什麼你們都認識?”
在場眾人紛紛沉默了。
重生這件事情必須瞞著鬆江時雨,不然以對方的性格,怕是會尋根究底問個明白——
這個當然還是最表層的理由,底下還有不知道多少人的社死和尷尬。
“琴酒。”降穀零從口袋中拔出槍,冷冷地道,“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也彆指望赤羽會幫你。”
鬆江時雨下意識把手搭在降穀零的肩膀上:“彆……”
降穀零手指微顫,深吸一口氣:“時雨……你不知道這個人有多危險,他手上的人命足以槍斃他幾百次。”
“你以為他接近你是有什麼好心嗎?隻不過想把你帶走解決掉!”
鬆江時雨有點委屈:“可是他不讓我吃毒蘑菇還幫我生火包紮傷口啊!”
降穀零:“?”
其他人:“?”
這是琴酒乾得出來的事情?
琴酒:“……”
鬆江時雨:“哦對,他還把外套給我穿,明明自己裡麵都沒衣服了!”
似乎想要強調,金毛的後麵幾個音喊得特彆響。
導致整個山洞都回蕩著一句——
“裡麵都沒衣服了!”
“都沒衣服了!”
“沒衣服了!”
琴酒:“……”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落到琴酒身上,似乎想看清他黑色風衣下是否空無一物。
鬆江時雨:“不信你們讓他脫一下?”
琴酒額上青筋一蹦:“你閉嘴!”
“等等。”諸伏景光回過神,“毒蘑菇是他讓你不要吃的還是他給你吃的?”
鬆江時雨:“嘎?”
這下是個人都能聽出鬆江時雨聲音中的飄忽。
赤井秀一伸手,摸了摸鬆江時雨的額頭,皺著眉詢問:“你感覺還好嗎?”
金毛哆嗦了一下,甕聲甕氣地道:“熱!”
“不對……好像是有點冷。”青年的聲音小下去,聽著還有些可憐。
赤井秀一感受著手下冰涼的溫度,表情逐漸陰沉。
“你真的沒吃錯什麼東西?”
這下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好看了。
琴酒站在最裡麵,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到底腦子抽了什麼風才會相信鬆江時雨的鬼話!
但是這人怎麼能做到天天找死還活這麼大的?
驀地,琴酒想起自己之前怎麼針對都拿鬆江時雨沒轍,最終還險些被反殺的經曆,臉色又黑了一層。
“先灌水催吐!”
隨著赤羽昴從背包中翻出礦泉水,場麵驟然混亂了起來,一時間,竟然也無人關注琴酒的動向。
原本可以趁著混亂離開的銀發殺手此刻巋然不動,他雙手抱胸靠在一旁,望著兵荒馬亂的對手們。
想從巨龍手中搶到珍寶,確實不容易。
但偏偏鬆江時雨沒有過去的記憶,在對方眼中,他自然也是可以留下痕跡的人選之一。
連殺手都能隨隨便便藏起來,這可不是一個警察該做的事啊。
琴酒的眼睛微眯,心中有所盤算。
赤羽昴走到他身邊,警告道:“少動你的歪心思。”
琴酒嗤笑一聲:“我的歪心思?跟你一樣嗎?”
黑發青年短促沉默了一下,冷淡地道:“一切強製措施對他都是毫無效果的。”
“我想,你應該清楚。”
琴酒:“你知道了以後的事情?”
赤羽昴沒有否認:“我很想殺掉你。”
琴酒冷淡地靠在牆上:“我也想殺了你。”
話雖如此,兩人都沒有動作。
他們的目光一時間都落到了圍在鬆江時雨旁邊的警校組身上。
琴酒:“虛偽。”
赤羽昴:“但他喜歡。”
兩人異口同聲的聲音交錯在一起。
琴酒的表情很淡,意味不明:“你可以忍受?”
“不可以。”赤羽昴冷嗤一聲,“但我可以等。”
誰不妄想將飛鳥攥緊掌心,兀自獨賞,隻讓它為自己高歌?
“……挺有意思的狩獵。”
外麵的雨聲愈發清晰了,琴酒的手指漫不經心地點在匕首上。
*********
鬆江時雨被摁在鬆田陣平懷裡,像是個翻過殼的小烏龜,拚命劃拉著四肢。
起初咽下的毒蘑菇此刻終於發揮了功效,他眼前的世界都扭曲了起來。
這種狀態……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大腦輕飄飄的,好像要飛起來了!
前麵便說過,作為一個現實中被壓抑許久了的靈魂,玩家往往會在遊戲中放飛自我。
但大部分情況下,過於真實的遊戲也會讓他下意識遵循道德底線,不會特彆操作離譜。
但現在,被幻覺刺激的大腦極度興奮,鬆江時雨隻覺得連呼吸都是一種能帶來快感的存在。
“嗨,嗨起來!各位朋友看得見我的雙手嗎!”
忽略了腦海中係統瘋狂呐喊的聲音,玩家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係統兩眼一黑。
……
“看,看得見我,我的手嗎?”
陷入幻覺的金毛臉色又薄紅轉變為潮紅,鈷藍色的眼中閃爍著迷離且興奮的色彩。
“看得見看得見,教官你冷靜一點啊!”
鬆田陣平看著他的狀態不由得頭皮發麻,連忙用腳夾住鬆江時雨亂動的手,喊道:“你們動作快點啊!”
“我也想啊!”
降穀零滿頭大汗,鬆江時雨一直在躲他灌的水,鼻子都咕嚕咕嚕冒泡了也喝不進去。
如果以大猩猩作為計量單位,那麼原本的鬆江時雨可以一打三,致幻狀態的鬆江時雨可以一打個猩球覺醒!
“感覺用量不是特彆大,致幻效果強但沒有出現呼吸困難的症狀。”諸伏景光語速極快地道,“代謝出來應該就沒問題!”
“那我們現在就等教官代謝嗎?”萩原研二有些焦急地道。
慌亂之下,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被鬆田陣平帶偏了稱呼!
“不然怎麼辦?”伊達航捂著被鬆江時雨一拳打到的嘴角,“我們不能強灌吧?”
“啊嗚!親親!”
這時,安靜了沒兩秒的金毛又開始作妖。
鬆江時雨雙臂抬起,直接反手抱住了身後鬆田陣平的腦袋,腰部用力,仿佛仰臥起坐一般支棱起上半身——
“啵唧!”
一個響亮的親親烙在了鬆田陣平的額頭。
鬆田陣平:“!!!!”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