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卻隻看見薑雪臉上的淚水止不住地下落,她很心疼。
為什麼濟言要拿那簪子來刺激表姐?她要去問個清楚。
“表姐,我拿那簪子去找濟言!”
盧瓊雙怒氣衝衝,抓起桌上的簪子,正想衝出屋子。
門恰好被推開,賀知林帶著藥箱走了進來。
曉春趕忙走過去拉住盧瓊雙,示意她稍安勿躁,又對賀知林道:“賀公子,殿下適才昏厥過去,煩你快給看看。”
賀知林點點頭,快步走道薑雪床邊,卻見薑雪死氣沉沉地睜大雙眼,隻不停地落淚。
他轉頭問拂冬道:“發生什麼事?”
拂冬抽泣著道:“殿下似乎,似乎,跟那乾國質子有關......”
賀知林怔愣片刻,低聲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為殿下診脈。”
幾人正要出門,薑雪卻突然開口道:“曉春,我想見二皇兄。”
曉春點頭,拉著盧瓊雙與拂冬走了出去,關好門。
門外,曉春對盧瓊雙道:“還請表小姐不要衝動,一切等二殿下來了再說。奴婢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顧府並不是什麼福地洞天,此事事關殿下,表小姐一言一行若叫人抓住把柄,對殿下有百害而無一利。”
盧瓊雙隻能答應。
曉春對拂冬道:“你在此處守著,不要讓人進去。今日是陳錦與陳繡在後院當值,我去讓他們一人去尋二殿下,另一人守著院門。”
拂冬應下,曉春急步走去。
盧瓊雙道:“我去把衣衫換了,這身衣裙不適合行動,換完我去幫表姐守著院子。”
拂冬點點頭,盧瓊雙正欲走開,又回頭猶豫半晌,問道:“蕭圻......是怎麼回事?”
拂冬泫然欲泣,道:“此事還是等殿下自己告訴表小姐吧。”
那質子的事,早有禦令,合宮上下一條舌頭,不知情者不敢問,知情者三緘其口。
盧瓊雙歎了口氣,道:“定不是什麼小事。”
屋內,無論賀知林怎麼問,薑雪就是不肯開口。
她隻躺在那裡,神色忽而憤恨,忽而痛苦,忽而怔愣,但後來,就一直目光空洞,好像失了生氣的瓷人。
賀知林心酸,隻能默默替她把脈。
就這樣兩人相對無言,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房門被推開。
薑鈺神色焦急地走進來,身上是還沒換下的朝服。
他徑直走向床前,看到薑雪的模樣,又轉頭帶著疑問看向賀知林。
賀知林搖搖頭。
薑鈺伏到床畔輕聲喚道:“雪兒,雪兒?”
薑雪聽到薑鈺聲音,眼睛這才聚起焦來,她從床上坐起,抱著薑鈺痛哭。
“皇兄,我該死。”
“為什麼當年死的人不是我?”
“為什麼時至今日,我竟還會後悔殺了蕭圻!!!”
薑雪如受傷小獸,低低嘶吼出聲。
薑鈺臉色大變。
盧瓊雙跟了進來,示意薑鈺出去。
薑鈺看著接近崩潰的薑雪,隻得朝賀知林使了個眼色。
賀知林取出一根銀針,紮入薑雪體內。
薑雪虛軟地伏下。
薑鈺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轉身同盧瓊雙走到正堂。
“怎麼回事?”
盧瓊雙拿起那柄簪子,將今日的事情和薑雪醒後說的胡話都同薑鈺交待了。
薑鈺越聽臉色越沉。
盧瓊雙道:“我想去找濟言問清事情。”
薑鈺思忖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自會去查清這個濟言的底細,你近幾日就好好在顧府陪著雪兒,哪兒也不許去。”
薑鈺走進裡屋,對賀知林道:“這些年來,蕭圻與大皇兄的事始終是她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痛楚,眼下她受了刺激隻怕需要勞你看顧,賀家醫術我信得過,你先想想法子吧。”
賀知林點點頭,道:“我帶了些安神的藥,讓侍女去煎。”
顧府不遠處,一座酒肆樓上,憑欄站著兩個人,正是濟言和姬影。
濟言幸災樂禍道:“這回扒不成屋頂了吧?”
姬影淡淡道:“院中護衛都換了一批,同之前那群廢物不同,應該是宮裡人。”
濟言道:“你叫我拿那簪子去試她,眼下你自己卻連人都見不著,試了也白試。”
姬影眺望顧府方向,冷冷道:“不白試。日後,她不想見也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