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江連橫一把摟過床下罌,“我還挺稀罕你的,在這等著,跟我一塊兒回去!這回你立了大功,我還沒好好感謝感謝你呢!”
“誒?哥,你乾啥?”闖虎身子一縮,顯得更小了,“兄弟采風偷月,都講陰陽調和,對男風可沒有半點兒興趣啊!”
江連橫故意逗他,問:“咋的,你沒鎖眼兒啊?”
闖虎額頭見汗,結結巴巴地說:“哥,使不得,使不得啊!士可殺,不可辱!”
“你先跟著我,沒準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彆彆彆,哥,我真沒啥用,就是個臭點子,根本靠不住!”
闖虎打小讓人欺負慣了,難免膽小怕事,聽了對方的生意,更是惶恐畏懼。
江連橫卻說:“我就認準你了,多好的身手,拿來乾那些破事兒,白瞎了!放心,我肯定不會虧待你。你不想出書了?”
“想!可是,哥,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哥……哥……”
…………
是日,奉天。
城北江宅,胡小妍剛剛用過午飯。
懶在書房裡,翻幾頁報紙,正要小睡的時候,西風突然敲門進屋。
“大嫂,道哥那邊又來信了!”
李正西快步走到書桌前,遞上譯好的電文。
胡小妍頓時緊張起來——連續兩天派來電文,足見營口之行,並不順利。
展開電文一看,黑金鮮血,背人的買賣,當然是滿春滿點:
“風不正,外哈長脖不開門,後院有火,壓腳蔓、裡倒歪,上托清了。”
生意商談得並不順利,外地的商販不肯合作,家裡這邊有人搗亂,馬掌櫃和謝掌櫃這兩個人,你配合我行動,把他們除掉。
此事非同小可,胡小妍立馬喊來東、北兩風口,火速通知鐘遇山和韓心遠來家商議。
一個鐘頭過後,眾人在洋宅大樓大廳碰頭。
各自落座,傳閱電文。
韓心遠看罷,低聲說:“既然道哥都已經說‘上托請了’,那邊大概率可能已經撕破臉了。”
鐘遇山甕聲甕氣地附和道:“那就清了唄!明兒我就找倆人,這活容易。”
趙正北拍案而起,當即罵道:“我看那倆人是活膩歪了,臭開藥鋪的,還敢拉硬,什麼東西!”
“我看,他們這是怕了。”李正西冷哼一聲,“他們那生意,要是道哥接手,就沒他們什麼事兒了。”
眾人七嘴八舌,儘管各說各話,可有一點,卻是共識:
耍陰招,欺負江家,不答應!
隻有胡小妍始終默不作聲,似乎並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眼下奉天局勢安定,再不能像先前那樣,渾水摸魚,趁亂殺人。
要是清掉幾個小流氓,倒還不算什麼,可馬掌櫃和謝掌櫃,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商戶,要動他們,得給官府一個說法。
趙正北滿不在意,直嚷嚷著說:“大嫂,怕啥呀!咱們有張老疙瘩當靠山,殺兩個人,咋了?”
胡小妍卻說:“張老疙瘩是要民心的人,你要是讓他難堪,被殺的就是咱們了。”
張正東問:“大嫂,那你是啥意思?”
“敲打敲打就可以了,彆鬨太大。”
眾人相視一眼,卻是齊聲問:“這——能行嗎?道哥可都說了,讓咱們配合著清了他們倆,事兒要是沒辦成,不能耽誤道哥吧?萬一出啥事兒咋辦?”
“所以得趕快給他回信。”胡小妍解釋道,“他現在身在營口,你們就算把馬掌櫃和謝掌櫃清了,也沒用,該有危險,還是會有危險。”
當家大嫂很清楚,總是在省城打打殺殺,張老疙瘩早晚會有厭煩的一天。
張老疙瘩願意扶江連橫一把,是要讓他幫忙做事,而不是讓他到處添亂。
要是不能體察“上心”,再大的靠山,最後也隻會壓在自己身上。
“理兒倒是這個理兒。”韓心遠喃喃道,“可信都來了,咱們也不能啥都不乾吧?”
胡小妍默默點頭。
電報太短,沒有說清營口眼下的局麵。
但是,江、胡二人曆經亂局,破馬張飛,自立門戶,如今一內一外,一表一裡,夫妻二人,不說心有靈犀一點通,也自有一番默契在。
那邊的賣家為什麼不肯合作?
胡小妍了解江連橫的脾氣,肯定不會是因為價錢原因。
生意上的事,談不攏,除了價錢以外,便隻剩下一個信任。
馬掌櫃和謝掌櫃必定深得肖老二的信任,才會斷然拒絕跟江連橫合作。
如此一來,隻要破了雙方之間的信任,似乎便無需流血也能談成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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