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做局(1 / 2)

回到裕泰客棧,江連橫在櫃上簡單要了一頓便飯,讓夥計送上樓。

眾人吃完了一抹嘴,便開始就是否要對喬二爺動手,展開了激烈的爭辯。

河岸邊上,並沒有找到趙國硯的身影,要麼被什麼人補刀,已經死了;要麼被鬼子的守備隊抓住,身陷囹圄。

相比之下,前一種狀況似乎更好一些。

但無論是死是活,大夥兒對趙國硯的情況,都很悲觀。

此時,江連橫的心裡,早已全無生意的想法。

他跟李正西二人,力主來硬的,直接砸了喬家窯,末了再回奉天,把恒瑞和榮安兩家藥鋪的掌櫃收拾乾淨。

王正南和劉雁聲,乃至闖虎,卻都認為砸窯並不可取。

一則,是身在營口即為客,猛虎難壓地頭蛇。

二則,如果刺殺一事,喬二爺確實參與其中,近期必定會嚴加防範。

砸窯未必能成,就算事成,又該如何脫險?就算脫險了,這又算是怎麼回事兒?

難不成,幾人大老遠跑來一趟營口,就為了打打殺殺,耀武揚威?

江連橫並不言語。

李正西卻義憤填膺,當眾嗬斥道:“你們這些說法,歸根結底,都是在掰手指頭打算盤。可這不是買賣,也不是生意!擺在眼巴前的事兒,就一個,咱們江家的人,讓人碰了,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一番話,眾人無可反駁。

王正南勸慰道:“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誰也沒這麼說呀!”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李正西氣得嘴角抽搐,“要是不讓這喬二出點血,彆人以為咱們好欺負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不能寒了兄弟們的心,心寒了,誰還給咱們賣命?”

話音剛落,李正西忽地又抬手一指,卻問:“哎,那小子,你他媽在那寫啥呢?”

闖虎渾身僵住,慌忙合上記事本,解釋道:“沒、沒啥……我就是覺得,你剛才說得挺好,可以記下來,以後編排編排。”

李正西霍然起身,大踏步地走到桌前,一把搶來床下罌的記事本。

闖虎大驚失色,連忙哀求:“哎,少俠,彆、彆撕呀——”

“嗯?”

李正西一瞪眼,闖虎立馬換上討好的神情。

“撕撕撕!撕了好,說書最彩的永遠在明天,小說最懸的永遠在下回,最好的永遠都是還沒寫的,撕吧撕吧,少俠彆生氣,嘿嘿。”

李正西坐回原位,挨著道哥,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欲要再說什麼,卻被江連橫抬手打斷。

四風口年歲相當,差不了多少,若要細分,西風也不過中等,可他那秉性做派,一旦氣血倒灌,誰也壓不住他的心火。

整個江家,也就隻有江連橫和胡小妍二人,能不動聲色地鎮得住他。

“國硯,算是我起家的元老。”江連橫沉吟半響,方才麵色陰沉地說,“喬二,必須死。”

西風說得沒錯,創家立業的時候,不能寒了兄弟們的心。

而且,時過境遷,趙國硯雖然還沒在線上響蔓兒,但在江家做事,手底下也帶著不少崽子,必須要給大夥兒一個交代。

何況,趙國硯本身就是為了救江連橫而掛彩負傷。

道哥定下了基調——人必須死,餘下再有爭論,便隻能在手段上做做文章。

劉雁聲喃喃道:“那就得想辦法,先在官麵上疏通一下。”

江家當然有靠山。

張老疙瘩手握重兵,有權有勢,是奉天新貴不假,但要論整個奉省,還遠遠不到隻手遮天的地步,其義兄馮德麟權勢與其不相上下,又得在奉天跟老方在關外安插的心腹斡旋暗鬥,爭權奪利,忙得不可開交。

這時候因為這屁大點的小事兒前去叨擾,純屬自討沒趣。

想要把事兒辦得乾淨,沒有官麵上的默許,實屬萬難。

“或者,咱們要是乾得神不知鬼不覺,悄摸沒動靜,那樣也行。”王正南沉吟道。

“你說得倒容易!”李正西撇撇嘴,“我雖然沒去過喬家的宅子,可聽你們的說法,好賴不計,那也十來個人呢,咋可能悄摸沒動靜?”

“嗐!想想辦法唄!”王正南指了指頭,“動動腦子。”

劉雁聲接茬兒道:“要是能把那宅子裡的下人,都調出去,也行。反正,他們又跟我們無關,隻是有點礙手礙腳罷了。”

“起火!”闖虎冷不防冒出一句,“要是起火的話,大家趁亂跑出去,你們再進去,行不行?”

“行,太行了!”李正西揶揄道,“記得帶上點孜然,方便入味兒。”

闖虎乾笑兩聲,難為情地撓了撓頭:“我就隨便說說,給你們開拓一下思路,彆當真,嘿嘿,彆當真。”

“你都要放火了,還衝進去乾啥?把房門一鎖,不就完了麼!”

李正西連連搖頭,實在想不明白道哥為啥非得留著這麼一號人。

闖虎一聽,慌忙擺手道:“我可沒要放火,就是說說而已。”

“誒?”劉雁聲忽然提議道,“要不這樣,我們在路上把喬二爺做掉,派個麵生的小弟,做完就直接回奉天?”

經過趙國硯的跟腳,眾人已然完全洞悉了喬二爺每日的行程。

太過規律,因而更容易設下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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