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各省各地趾高氣昂的新軍,唯獨在關外受到了冷落,為防軍士嘩變,於是被打散重組。
先前巡防營將士的地位,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任鵬飛呷了一口酒,嗬嗬笑道:“所以說啊,當年要是魏天青成了事兒,兄弟我就算再會左右逢源,也照樣沒個屁用,估計現在還是給人看大門的命!”
“任長官太謙虛了。”
江連橫親自幫任鵬飛倒酒,接著卻說:“要是能找個契機,撈個功勞,升個小官,估計也不在話下。任長官,你們剿匪的進展怎麼樣了?”
“嗐!馬馬虎虎,大夥兒都不怎麼積極,把剿匪的物資騙到手就行了。”
“那這匪,不剿了?”
“胡匪,肯定是要剿,不剿不行!”任鵬飛先起了個高調,而後又兀自笑了起來,“但關鍵要看上麵逼得緊不緊,要是沒下死命令,就那麼回事兒唄!”
“那倒也是。”江連橫點了點頭。
關外胡匪猖獗,早已成了頑疾,大幾十年都這麼過下來了,無論是增棋,還是趙將軍,亦或是徐大人或張老疙瘩,都是能人,可又有誰把胡匪剿乾淨了?
老百姓都習慣了。
歸根結底,還是世道太亂,官署的權力無法觸及每一個角落,當地便會另有一套生存法則。
隻要胡匪彆太過分,官兵也就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
江連橫忽然開口道:“要是城外的這夥胡子,跟前不久的官銀失盜案有關,還要不要剿?”
任鵬飛的筷子停在半空,愣了一會兒,又將其擱在碗上。
“兄弟,我咋沒聽明白你說的啥意思呢?城裡的事兒,我不大清楚,但也聽人說過,先前那起官銀失盜案,不是江洋大盜溫……溫什麼玩意兒乾的麼!”
萬兩官銀失盜案!
任鵬飛圖的不是錢,而是這份天大的功勞。
江連橫卻說:“任長官,你先告訴我,你能不能調兵?”
“我肯定調不了兵啊!”任鵬飛興致衝衝地說,“可你要說,上回的官銀失盜案,保準跟這夥胡匪有關,我跟上頭彙報,調兵根本不成問題,而且那夥胡匪人數本來就不多,連個山頭都沒有。”
江連橫遲疑了片刻,沒敢把話說死。
“任長官,你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再探探情況。關鍵是,我現在不知道這夥胡匪在哪,你那邊有沒有什麼線索?”
很遺憾,任鵬飛搖了搖頭。
“我隻知道他們是在城東山區那一片,可這幫胡匪動不動就化整為零,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活動。不過,你要是認識其他山頭的人,他們之間沒準會有來往。”
聞言,江連橫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地跟趙正北相視一眼。
李正!
江連橫暗自點了點頭,旋即舉起酒杯道:“來,任長官,走一個!”
任鵬飛跟著舉杯,客氣道:“兄弟,我身在軍營,不方便動彈,你好好查查,要是這夥胡匪真跟官銀失盜案有關,那可是大功一件!兄弟我能不能趁著年輕,撈點功勞,全看你的了。”
江連橫仰頭酒儘,擺了擺手說:“任長官太客氣了,咱們這看起來是互幫互助,實際上,還是你照應著我多一些。來來來,北風,給任長官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