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說的不錯,老夫在這邊塞守了十年,往年草原各部打草穀從未如今年這般遲過。”
龍老將軍眺望遠方的草原,目光銳利仿佛可以洞穿空間。
“事出反常必有妖,咱家覺得此次我們可能會麵臨最近這十幾年來最艱苦戰鬥。”
周公公麵露擔憂地說道。
“今年我們漁陽段守軍相對較為薄弱,比之上穀、雲中、雁門、上郡等幾段被攻擊的概率要大得多。”
龍老將軍憂心忡忡,這倒不是因為他惜命害怕與草原各部族戰鬥。
隻是因為在這長城以南生活著數以萬計的大虞百姓。
一旦他們守不住長城一線,讓草原部族突襲進來那麼這數以萬計的百姓就將麵臨滅頂之災。
“周公公,朝廷答應我們的援軍是否已經準備妥當,他們何時出發?”
龍老將軍回身問道。
“此我已經派八百裡加急向兵部和北司去信,最近兩天應該就會有回信了”
周公公對於援軍之事也非常著急,如果他們漁陽一段在對方進攻之前援軍不能及時趕到,那麼將會麵臨巨大的風險。
而草原各部族一旦從漁陽這一段打開了缺口,那他們可以長驅直入然後繞後給鄰近的上穀、雲中兩段來個前後夾擊。
一旦如此那麼整個長城防禦體係就將徹底的崩潰,到時候整個大虞皇朝的北部將於都將麵臨草原部族的鐵蹄蹂躪。
這樣的結果是現在大虞皇朝不能承受的。
因為一旦如此,那麼皇朝內部將會徹底亂起來。
到時候藩王和藩鎮將會相互攻伐擁兵自重,而造反的亂匪們也會趁此機順時擴大。
如此內憂外患的局勢大虞皇朝是否還能延續就將無法斷定了。
“也不知道這一次老朽和麾下的這些老兵最終還能剩下幾個。”
龍老將軍落寞地說道。
“老將軍莫要那麼悲觀,也許這一次他們會從其他段進攻,到時候我們這一段隻要適時支援一下就行。”
周公公寬慰道。
“希望如此吧,希望這一次北方一線都能夠安然無恙。”
龍老將軍暗自祈禱道。
“前段時間,咱家已經給喬公公去了書信將老將軍與彭州軍的事情說了,估計這一次戰事結束後老將軍就能解甲歸田了,到時候可以回去含飴弄孫安享晚年。”
周公公覺得龍老將軍的情緒有些低落於是趕緊岔開話題。
“是啊,老朽戍守邊疆已經十年之久了,當初出征時我那大孫兒才出生,現在怕是已經認不得我這個爺爺了。”
提到孫子,龍老將軍的情緒瞬間緩和了很多。
“前番您的兒子不是來信說他又為您生了個孫女嗎,現在您已經有兩個孫兒一個孫女,也算兒孫滿堂了。”
一旁的副將宋世龍笑著說道。
聽到宋世龍的話,龍老將軍的臉色便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這種笑容在龍老將軍這種常年征戰的武將臉上可不多見。
幾人在長城城牆之上巡視了一番之後便各自回營帳處理公務去了。
一晃幾天過去,塞北的局勢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雖然看似沒有什麼變化,但這卻讓邊塞的將士們都感到了無形的壓力。
大家都清楚草原部族那邊遲遲不進攻不是因為他今年要放棄進攻,而是在積蓄力量謀劃進攻方案。
他們拖得時間越長接下來的戰事將會越激。
可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等待是他們唯一可以做的。
而草原上氈帳聚集之處,此時麵積又擴大了好幾倍,更多的氈帳被後來趕到的部族戰士們立了起來。
此時整片區域可以說是人聲鼎沸,大量的部族戰士都在氈帳外麵喝酒吃肉。
有不少人點起了篝火,圍著篝火又跳又唱,也有些人正在草地上相互撕扯著對方正在角力。
相較氈帳外麵的喧鬨,那最大的氈帳中此時卻鴉雀無聲。
一個男人正站在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前在圈畫著。
這男人正是幾天前在草原上一人騎馬狂奔之人,此時已經脫去了披風,身著這一身繡滿古怪花紋皮質長袍,他的前額抹頭上插著一排白色的鷹羽。
這人正是狼居庭派出的薩滿。
而底下各部族的首領們全部都噤若寒蟬地看著這人在地圖上寫寫畫畫。
隨著這人的不斷在地圖上畫下一條條不同的線條,此次的戰略也在圖上不斷的被細化。
各部族的首領們此時都在凝眉思索,在心底仔細地推演戰爭的不同形式和結果。
不得不說這些常年戰鬥的各部族在戰爭上的見解要比大虞皇朝的將士們深遠的多。
而這些各族首領哪一個都是從屍山血海和陰謀詭計裡成長起來的,因此他們能第一時間就明白狼居庭薩滿的戰略意圖。
“此次,我們的戰略計劃就是這樣,雖然計劃已經製定,但是還望各位仔細考慮提出各自的意見。”
狼居庭的薩滿雖然看似在請教各部族的意見,但是他的語氣卻沒有一絲的請教之意。
其實在他出發之前,狼居庭內部就已經根據大虞皇朝內部密探送來的情報做出了最佳的方案。
這個方案經過各薩滿的反複推敲可以說已經到了改無可改的地步了。
隻要這些部族首領按照狼居庭的戰略來進行,那麼這一次他們將會徹底打破長城防線。
到時候將會是草原各部族十多年來最大的一次收獲。
看著這些部族首領,這位薩滿一臉的得意,這一次能夠由他來指揮戰鬥將是他千方百計爭取來的。
他自信隻要這次戰爭結束,他將會帶著榮耀和勝利回到狼居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