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林黛玉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攆了出去,她總覺得那些太監丫鬟的個個麵帶微笑,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怪怪的。
林黛玉渾身不自在,她自天黑之後就逃得離四貝勒遠遠的,倆人雖然在一個屋裡,但一個在內室,一個跑到了最遠的外間,艱難地給自己打氣。
不就是洗個澡,夜裡睡一間屋子嗎,四貝勒又不會對她做什麼,不對,應該說她又不會對四貝勒做什麼,倆人清清白白,絕對不像那些丫鬟太監想得那樣苟且!她林黛玉行的正坐得端,不要怕不要怕,沒問題沒問題……
蘇培盛走進來,“爺,洗澡水備好了。”
林黛玉的臉轟然一下紅了。
不不不,還是有問題的,她覺得人生真的好艱難啊!
蘇培盛心裡想的則是,一向淡定的四爺跟林姑娘認識那麼久了,怎麼還跟愣頭青似的;反觀林姑娘穩如泰山,八風不動,讓人想給她豎大拇指。不過這倆人的態度是不是反了?
林黛玉做好心裡建設,等臉上的紅暈消退了,走到內室,儘量鎮定地說:“四貝勒,天晚了,該洗澡歇息了。”
四貝勒正坐在窗邊納涼看書,聞言眼尾勾出一抹斜挑的笑紋,一眼便將她竭力掩藏的尷尬望穿了。
林黛玉被看的心裡發毛,“看我做什麼!”
胤禛不答,將手中的書本丟開,起身,手臂伸平,閉上眼睛,“洗吧。”完全把林黛玉當成了小丫鬟,理所應當地讓她伺候寬衣。
林黛玉不光不能有任何怨言,而且還得感謝他主動配合,給她卸去釵環,寬衣解帶,帶到淨房伺候洗澡。
淨房內霧氣繚繞,林黛玉穿著內衫,肩上搭一布巾,若非手下是她自己的身子,她真想狠掐他一把。
超過分的是,這位大爺還要挑他的刺,閒閒道:“加熱水,想凍死爺嗎?”
林黛玉牙齒磨的咯吱響,舀了一瓢熱水澆進去。
他又叫:“太燙,你想燙死我?”
林黛玉恨不得一瓢水潑他臉上。
擦背時,四大爺也挑:“輕一點兒,冒冒失失,沒輕沒重,像你這樣的,當丫鬟早被人打死了。”
林黛玉很氣很氣,這個人怎麼那麼討厭啊。
好不容易抑製住掐死他的衝動,洗完澡,她伺候他穿上寢衣,將發絲包裹在柔軟吸水的布斤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該你替我洗了。”
四貝勒卻趿著鞋子窩到榻上,用氣死人的語氣道:“爺堂堂皇子貝勒,天潢貴胄,為何要做伺候人的活計。”
在揚州的一幕又重演了,而且這回他更過分,居然先指使她乾完活再耍賴皮,林黛玉差點跳起來打他,“可是我們以前不就是互相洗的,而且我已經幫你洗完了,你怎麼能騙我!”
胤禛故作詫異,“我答應你什麼了嗎?”
這個混蛋!林黛玉怒目而視。
胤禛毫不心虛愧疚,翹起白嫩嫩的腳丫。林黛玉是南方人,骨架嬌小,腳丫都沒有他手掌大,十指短短的腳趾按節拍跳躍著,玫瑰色的指甲漂亮可愛,連腳趾都比彆人的精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