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臉戴麵紗,眸眼若秋水一般瀲灩。
看著一地雨打後的落花,女子觸景生情,動人的雙眸中逐漸浮現出幾許低落的情緒。
如今的她就像這落花一樣,原本嬌豔可人,可經過一番風吹雨打,已然黯然失色。
“罷了,命由天定,半分由不得人,即便是嫁與他人,也總好過嫁給李言那個登徒子來的好。”
“可小姐曾經是要入宮為妃的,說不定還要做皇後。”說到這裡,丫鬟恨得咬牙切齒:“不過相爺已經去殿前告禦狀了,李言這次吃不了兜著走,就算是李相怕是也護不住他,畢竟皇帝陛下也對小姐您頗有好感。”
這些話李言是一句沒聽清,這要是聽清了,估計得嚇去半條命,他輕薄了皇帝老子的女人,皇帝老子還不得活活刮了他。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可惜了,著實可惜了!”
李言慢步走近,緩緩彎腰從地上撿起一片花瓣,花瓣上還掛著一顆晶瑩的水珠。
一番賣弄歎息,立刻引起寧沁雪的注意,尤其是李言剛剛所朗誦的《春曉》,令寧沁雪大為讚賞,寧沁雪向來喜歡才子,而她也算得上是一方佳人,才子佳人才是良配。
這麼一想,寧沁雪不免有些心痛,不自覺眼裡開始泛起點點淚光。
再去看李言的相貌,也屬實俊朗,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這般才情萬丈,隻是,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事實上,寧沁雪從未見過李言真容,那天意外落水,一直昏迷,醒來後已經回到相府,而平日裡她足不出戶,古代女子大多都在閨中待嫁,鮮少拋頭露麵,大戶人家的千金更是如此。
“姑娘,也是來此賞花的嗎,還真是巧啊,隻可惜昨夜一場春雨,毀了這場春宴。”
寧沁雪點點頭:“公子好才情,不知道剛剛所朗誦的詩句為何。”
李言回道:“此乃《春曉》,興起之作,叫姑娘見笑了。”
興起之作便這般文采斐然,寧沁雪心中吃驚,這若是專心作詩,豈不要名傳千古。
然而此等才子,寧沁雪已無緣高攀。
“姑娘,見你似有心事,是有難處嗎?小生不才,家在京都略有權勢,若是姑娘有難,直管一一道來,小生定竭儘全力助姑娘一臂之力。”
寧沁雪那雙優柔傷感的雙眸,屬實令李言動容憐惜,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暴殄天物,竟欺負這等美女子。
“還不都是因為那個……”
“湘兒,你住口。”
見李言詢問起原委,寧沁雪身旁的丫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要和李言說道說道,立刻被寧沁雪嗬斥住。
“公子,此人家室極其顯赫,怕是公子愛莫能助,小女子也不想因此連累公子。”
見寧沁雪斷然拒絕,李言也不想追問,撩妹得講究一個鬆弛有度,切不可窮追猛打。
“既然姑娘不願說,小生也不便多問,但是日後若姑娘願意,小生定會竭儘全力出手相助。”
這等才情萬丈,又心善仗義之人,寧沁雪實難抗拒,這簡直就是她夢中的如意郎君,有才情,又識大體,最重要的是懂得尊重女子。
隨後兩人並肩漫步,走在河邊李言談笑風生,倒也風趣幽默。
在一處長橋邊,寧沁雪彎腰撿起水中流淌的花瓣,一旁李言又一次開始故作賣弄,歎息不斷。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可惜可惜……”
李言此話一出,寧沁雪身子微微一顫,胸口似是被針紮了一般。
岸邊的李安直接笑的合不攏嘴,自家少爺簡直天人下凡,不,是詩仙下凡。
寧沁雪抬起頭,眼中滿是敬佩和仰慕,但隨之而來的是黯然神傷,既然老天爺讓她遇見此等學識淵博的俊朗才子,為何又要戲弄於她,害她被李言那個紈絝毀了清譽。
她好恨,再念起李言的詩句,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更是感覺痛心疾首。
“姑娘,為何落淚?”
李言微微皺眉,體貼入微掏出錦帕遞給寧沁雪,招招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