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剛一站穩,慕朝雪便連忙掙脫容冽的手,又開始撓手腕上那處發癢傷口,低頭一聞,“嘔”了一聲。

神思忽然之間恍惚起來,一種莫名的焦躁亢奮感讓他失控一般在徘徊在沼澤岸邊。

他撓著腕上發癢的傷口,扭頭看著一臉冷色的青年,莫名感到十分委屈,眼淚忽然就不受控製地落下來。

“你為什麼瞪我?”

說完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容冽及時將人接住,避免弱不禁風的青年跌入沼澤,思考對方舉止異樣的緣由。

一低頭,看到對方自手腕處纏繞而上的縷縷黑氣,頓時意識到什麼,指尖點住對方腕上一處穴位。

黑氣擴散的速度逐漸變慢。

再次抬眼看過去,這張細膩漂亮的臉蛋上依舊掛著淚珠,顯出恍惚懵懂的神情,半合上眼睛,昏昏欲睡。

這裡是禹城南部的一片藪澤,深不見底,百姓多年來不敢靠近,說不定就會被吞沒其中。

二人現在所處的是其中一小塊島嶼,被四周一望無際的藪澤困住。

樹妖剛死不久,妖氣未散,失去控製的瘴氣更為混亂,充斥在天地間,不時帶來一陣颶風。

這裡距離承瀾宗不算很遠,容冽正要向宗門傳信,朦朧灰霧中,傳出熟悉的聲音:“阿雪,師弟,是你們嗎?”

空中落下幾道禦劍而來的身影,看樣子都是承瀾宗的人。

最前方兩道人影,出聲的正是負責接慕朝雪回去的大師兄虞問春。

另一人讓容冽頗感意外,是承瀾宗掌管醫閣的長老,精通醫術,但是甚少過問宗中事務。

虞問春看上去趕路趕得有些狼狽,丟下身後跟隨的幾名弟子,幾步迎上前來:“阿雪這是怎麼了!?”

容冽疑問道:“大師兄為何在此?”

虞問春這才想起來解釋容冽懷裡人的身份:“阿雪沒跟你說過自己身份?這便是我從雲影山莊接回來的人,雖年歲和你相差不多,但你該喊他一聲師兄。”

容冽垂眸看向此刻靠在懷裡的人,這是一張相當漂亮的臉,看起來年歲不大,眉目精致中透著舒朗柔和之氣,看起來不像是異常昏迷,更像是正處於酣睡當中。

他被掌門從極北之地帶回承瀾宗是五年前,那時這位病弱小師兄已經去往雲影山莊養病,二人從未見過。

在樹妖巢穴看到慕朝雪腰間玉牌,容冽還以為是某位不幸遇險的同門小師弟,沒想到是掌門那位天生體弱的獨子。

虞問春匆匆解釋完飛舟遭到瘴氣損毀的事,主動伸手,將他懷裡的人接過來,仔細探查情況,臉上顯露出從未有過的嚴肅緊張。

“華長老,他這是怎麼了?”

虞問春憂心忡忡地看向一起跟隨過來的承瀾宗長老華宜書。

華宜書上前施展開屬於醫修的靈力法陣,臉色微沉,道:“這是妖毒入體,需要儘快施救,時間緊迫,先上飛舟再說。”

虞問春眉頭皺緊,匆匆將人打橫抱起,絲毫不敢耽誤地禦劍離開。

一行人剛走,藪澤中的瘴氣便瘋狂起來,席卷過一切,將活物絞碎。

*

承瀾宗派來新的飛舟,高懸在雲層中,遠離下方那片混亂,但仍有颶風偶爾刮過。

容冽和虞問春兩人先後走出房間,虞問春回頭看了一眼榻上已然安睡過去的蒼白漂亮的青年,將門輕輕帶上。

走遠些後,虞問春慶幸道:“想不到阿雪會遭遇如此凶險之事,幸好偶遇遊曆至此的華長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旦涉及到慕朝雪,容冽便發現他這大師兄要更容易激動。

虞問春又問了幾句樹妖巢穴中所發生的事情,之後一路便是在說容冽這位剛回來的小師兄有多病弱可憐。

兩人來到甲板上,長老華宜書正站在邊緣處往下看。

派過去查看巢穴情形的弟子不堪忍受肆虐的瘴氣,負傷而歸。

禹城地界寬廣但人口稀少,很少有百姓願意在此地安居,多半是由於這片藪澤常年籠罩濃重瘴氣,不知吞噬過多少生命。

如今千年樹妖已死於容冽劍下,但這片藪澤中的瘴氣非但沒有平息,反倒活躍起來。

虞問春恨恨道:“老妖怪手上沾了無數修士與普通百姓的性命,死了也不得安生。”

華宜書神色凝重:“這些殘留的妖氣清理乾淨之前,不可再讓人輕易靠近,以免傷及無辜。”

三人就此事商議幾句,又說起裡麵那位掌門獨子。

虞問春愧疚道:“是我沒有照顧好阿雪,若不是飛舟斷裂時鬆了手,阿雪也不會遭此大罪。”

華宜書在他肩上拍了拍,“虞師侄倒也不必如此自責,掌門命你接朝雪回家,必然是信任你的,發生這種意外,你也是險些不能脫身,誰都沒有想到。”

虞問春看向容冽,眼中流露出感激:“阿雪多虧了師弟保護,我這個大師兄當得真是形同虛設一般。”

容冽也聽說過這位大師兄的來曆,身為棄嬰自小被撿回宗門,在掌門師尊教導下長大。

宗門中很多人對離開六年的掌門獨子不甚熟悉,但這位大師兄卻是親眼見證對方的出生和長大,直到六年前才分開,後來也常常去往雲影山莊探望。

二人關係比一般師兄弟更為親厚些,似乎也理所應當。

這次中的毒是樹妖血液所致,慕朝雪手腕上被藤蔓劃破,之後又沾上樹妖的血,毒素沿著破開的皮膚滲入經脈。是以容冽並無大礙,而這位小師兄中了招。

妖毒使人情緒亢奮激動,不及時清除毒素則會使人逐漸虛弱而殞命。

虞問春又道:“師弟,我看你神色不對,可是在那樹妖洞中發生了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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