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一下劇情。
我穿越了, 人變成了動物, 然後動物會說話了。
mmp。
看著這隻碧眼的黑翅鳶, 我想了半天,伸手,捏住它一張一合的鳥喙:“貴姓?”
它用黑白交織的羽毛輕輕拂開我的手, 然後像是宮廷的貴婦人一樣遮住了臉, 把自己的翅尖當作扇子, 聞言,頗有些羞澀地說:“上來就動手動腳的,乾嘛啦。”
而且,不光是眼神曖昧;它的語氣……
也好賤。
雖然這鳥……鷹?長得挺漂亮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 看著就很欠扁!
我真的莫名就好想揍它一頓呢。
“我是剛才保護你的人啊, 小可愛~還記得我不?”見我一直在不做聲地思考, 不接它的話,它便歡快地答道。
剛才……?
剛才除了我自己,還有誰保護過我?
我怎麼就不記得呢!
我盯著它張合的嘴, 思考這隻鳥……鷹的喉嚨無論如何,也肯定是沒辦法像人類似的發音, 又不是鸚鵡——明明沒有那個聲帶條件,撐死了嗶嗶幾句就很不得了, 甚至還會被人類拍下來上傳到網——那它的聲音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你不記得我了?”
我不理他, 它就一副“傷心”的模樣, 用雙翅刻意捂住臉, 那雙翡色的鳥眸,卻從羽毛的細縫之間刻意露了出來,展示給我瞧:“再好好看看,嗯?”
emmmm……
對不住,光從這鳥樣,我還真看不出來。
說是(加粗)自認為(加粗)幫過我——那……
難不成是奧索恩先生?
想到麵具一號,還有剛才的動物變成人類,我便頗為認真地問:“呃,你就是方才那個強行把我拽到那群綁匪中間擋槍的亞爾德-奧索恩先生麼?”
它的眼睛在我說第一句話時還微微閃著光,似乎很高興我答對了;可聽到末尾,卻用力地晃著腦袋,頭上不科學的羽冠蹭過我的手背,“……我當然不是奧索恩那家夥~”
黑翅鳶跳到我的腿間,用右翅撥拉了一下我不平整的裙子,然後矜持地抖抖經典黑白色的羽毛,高翹著頭,溫熱的爪子有力地勾在了上麵:“咳,鄭重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謝菲。”
它行了個自覺很紳士,但在我看來就很搞笑的禮儀:“女士,很榮幸能和你在此相會。”
……裙子是雪紡的,鳥類的爪爪這麼尖,不會被勾破吧?
於是我正襟危坐,一動不動,生怕它動到哪裡,我的新裙子就廢了。
謝菲的聲音,很像朝露滴落在翠葉上的感覺,是清澈和緩的男中音,也挺好聽的。雖然放在此情此景,真的無論從哪個角度想、都他媽古怪的讓人想要以頭撞牆,但父母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有禮貌;當彆人和你好好打招呼的時候,你也必須禮貌地回答他——
哪怕它隻是隻鳥。
於是我點頭,再次捏住它的喙:“你好,我是觀佑佑。”
“佑佑……彆捏我的嘴巴啦。”它小小地掙紮了下,輕鬆掙脫,腹腔默念了幾遍我的名字,像是在記憶;最後抬起頭,很文雅地道:“走吧,跟我回去,我送你回家~這幫人,你就不用理他們了。”
誒,還有這等好事?
聞言,我立刻把它的爪子小心地勾出來——還好還好,沒破……我抱著它站了起來,周圍看了一圈,全是盯著我們不動聲色、令人亞曆山大的製服軍官,彼此以沉默對沉默……於是我用和它一樣自若的口吻問:“從哪個門?”
“唔,”它捂起嘴,狀作沉思,“你家離西區近還是東區近?”
“都差不多。”
“那我們就從東區那裡走。”黑翅鳶幽綠的眸子,散發出很淡的光彩;像是深藏於危險之中的礦石,卻相當瑰麗:“這會走,還能趕上地鐵呢……”
——
拜托,兩位!
為什麼頂著我們老大那麼強烈的氣勢,還能說出那麼理所當然的話!
手按在攜槍上,剛才還在哄女孩的金發青年有心想要製止,但被兩股強大的力量壓製,根本動彈不得;他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如何在這種時刻、還能若無其事地和梟的首領談笑,或許這就是夜鶯的特殊能力——畢竟從前,他對這種稀有生物的了解也相當有限,尤其是幼年夜鶯,能看到的場合不是在珍館影像,就是在特彆行動中——就像是今天;他們隻需要負責運輸和交管到稀有生物調查與保護總署,由九星的寶匣部門處理便可。
但仍然是今天!
不僅老大出人意料的抽風,做法還是那麼一如既往地……彆具一格,獨出心裁,……反反反正絕對不能背地裡說老大的壞話,不能背地裡說他的壞話……就算是潛意識也不行,他默想;知道了會被吞掉的!但是……
為什麼,連幻寵局的梟首、也以這幅保護人的姿態想要帶走她?!
……行吧,您要帶走、彆人反抗不來,反正最後她的歸宿,不出意外也就是那幾個固定的場所……隻能說這女孩簡直是太倒黴了,明明剛被發現,可以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頂多就是被取點樣本,卻不幸到惹到了這兩個根本沒辦法講道理的人,成年夜鶯更加……可是……!
梟老大,您能不能把自己做的事擦乾淨了再走?
他頂著精神快要被撕裂的感覺,癱著臉,心想絕對不要在女性的麵前丟臉!而且還是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繼而,當視線轉移到周圍個個臉色發青的同僚們後,他發現,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鷹和蛇,這兩種天生的敵人對抗起來的、荷爾蒙的味道,實在是令人感到絕望得恐怖;以及——
無法忍受。
就像被澆了一坨芥末醬的辣椒汁,真是令人太無法忍受了!!!
……
我抱著這隻大概也需要被解剖、看看腦子有沒有問題的黑翅鳶才走了幾步,就發現麵前出現了一雙靴子。
金色的複雜花紋,還帶著細線。
能說實話嗎?
——我覺得有點娘。
我抬起頭,很誠懇地說:“錄口供能趕明天嗎?我這會太累了,需要休息;反正一晚上我也搬不了家的。”
或者說,我不會搬家。彆的不論,明知躲得了和尚也躲不了廟,那浪費剩下十幾天白交的租金,不是很可惜嘛。
長發柔順的男人用那雙冷得結冰的金色眸子打量著我……懷裡的鳥,等視線從它身上移到我這裡後,臉色明顯柔和了些,甚至還帶著些許純真;當然,他嘴裡的話,也一如剛才的令人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