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2 / 2)

他問:“你要和它私奔?”

私奔你個頭哇!看清楚,這是隻鳥!又不是貓!

我在心裡吐槽了句;卻見他說罷,就皺著眉頭,用旁邊的單人餐布遮住了鼻子和眼睛;這個動作絲毫沒有損害他的美貌,讓他看上去仍然像是一位因失明、而更受到世人追捧的神殿祭司:“換一個吧……這個太難聞,已經臭到我無法正常思考了。還是把它拿開點,我們再討論。”

噗……我聽到旁邊的一堆悶笑聲,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看,它就是這麼討厭。”縮在我懷裡的鷹鳥打了個哈欠;從我懷裡飛了出去,然後……

不過是一晃眼的功夫,原本光潔如新、隻有零星血跡的地上,就莫名多了一根黑色羽毛、和幾小塊附著在上麵的銀色鱗片。

——羽毛我也可以理解,但……蛇的鱗片?

我聽見謝菲慢悠悠地道:“蛇這種東西呢,最惡心了。自己從來不刷牙,口腔臭得要命;哈尼亜,讓我我幫你洗洗嘴巴如何?”

……

………

要知道,不論是一隻會說話的鳥,還是一個上來就要和我尷婚的怪人,都挺超過世俗常理的。

一般人的話,大概會眼珠一翻、就讓自己解脫。

——可我解脫不了,所以我其實挺煩的。

然後,這隻鳥用實際情況告訴我,那位就差一雙翅膀就能去伊甸園,比天使還漂亮的金眸男人,是蛇……

那種摸起來涼颼颼、渾身滑溜溜的,還喜歡勒人;能一口吞下比自己體積大很多倍的動物,卻嚼也不嚼的無毛怪!

黑色製服的軍官在謝菲揮翅的瞬間,就像是被重啟遙控器開關的畫麵,立刻帶上了我,靈敏地各自躲到一邊;看著兩隻鷹蛇沒幾句就大打出手,比剛才那群拿槍匪徒的戰鬥力不知過分多少倍、才五分鐘就幾乎快要把半邊餐廳整麵牆毀掉的慘烈狀況……!

雖然這麼說是找死,但如此刺激的場麵,比BBC的《自然》紀錄片要奇妙多了,很有種在電影院看燈塔國動作大片的感覺。讓我好想錄下來,回家發朋友圈大家一起分享;我捏著褲子裡的手機,即將要蠢蠢欲動,直到——

那條略看就有五六個我那麼粗壯、渾身泛著冷光的銀色大蟒蛇被黑翅鳶尾羽一掃,半根尾巴尖就落到了我的腳踝上!

嚇!!!

正發著呆,突然被這麼一觸,我驚得發出了今晚的第一聲尖叫,然後下意識地朝後跑了幾步,躲到之前把我逮出來的那個大漢的背後,拍著他厚實的手臂:“大兄弟讓我躲一下、讓我躲一下謝謝……!”

我發誓,我隻是純粹出於害怕——我絕對沒有任何惡意的。

然而,這個原本站在洛可可浮雕柱旁邊的彪形大漢,被我摸了把屁股(不小心摸到的,我不是故意),就發出一聲比我還要震驚的叫聲;他的臉色砰地變紅,眼珠子紅到滴血——是真的鮮紅,因為……

他突然變成了一隻紅眼兔子。

……

從一堆太寬鬆的衣褲裡鑽了出來,這隻兔子渾身都是粉色的;它低頭看見了自己模樣,變得驚慌失措,然後忽地豎起長耳,縮背仰頭,“嘰——!”地俯衝過來,對著我……軟軟地叫了一聲……

繼而,它便一躍而起,逃跑了。

順便一提,可能是因為受了驚嚇;它狂奔的時候,某些黑色的小顆粒,也跟著從兔子的屁股蛋裡……

翻滾了出來。

跑啥?你跑啥?我都沒跑、你到底在跑啥???

我茫然地張望四周,試探著朝前走了一步——然後,還沒走近,周圍的製服小哥們紛紛露出一副驚恐的模樣,連忙朝後退了幾大步,遠離我……用得著嗎?!我又不是什麼生化武器,你們這些男人果然是大.屁.眼子;剛才還誇上天,這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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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舊仇恩怨,似乎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黑色顆粒,而不再繼續。因為地界有限,銀蛇的尾巴差一點就要掃到那些東西,於是它飛速地遊到我這邊的角落,不動了;而正瞄準他攻擊的大鳥,也急急地刹住車。

“小可愛……”才和天敵酣戰過的黑翅鳶看也不看那邊的小哥們,站穩後,就朝我撒嬌地伸出雙羽:“來,繼續抱抱~今天就算了,畢竟這家夥死掉的話,這裡會腥很久,對不起打掃的員工呢。”

……您,還挺為人著想的?

而把自己倒掛在餐廳小吊燈上的大銀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明明是個高度近視的瞎子,卻將蛇信子精準地對著我,低沉的語氣有些抱歉:“啊,忘記自我介紹了。”

“哈尼亜,這是我的名字。”它頓了頓,道:“母親和姐姐們都叫我甜心(honey),你也可以這麼叫。”

我:那個……

您還記得自己長著一副高嶺之花的臉,聲音還是最man的那種低音炮麼???

真的是頭痛啊。

我看著他們各自誰也不理誰,一個開始讓我幫忙清理羽毛上夾到的鱗片、另一個優哉遊哉報起家族成員,旁邊的黑服小哥們快要僵成了木乃伊,外加那圈傻白甜的動物們……深深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

如果這裡是非洲大草原的話,我大概就是那個為了觀察著獅群駕車巡遊,要走時卻剛好沒上成車、結果就被猛獸按倒在地的可憐之人。

而且,我還不到九十斤,肉完全不夠分的吧。

我長歎了口氣,呆呆地抬頭,望著天花板,卻忽然、發現了一個……

一閃一閃的東西。

那是一隻獸瞳。

……

一張雌雄莫辨、看不太清的臉從那個裂縫內露了出來;我見對方對我輕輕地豎起食指,然後……

我身邊的所有生物,包括正在借著我玩幼稚吵架辯論賽的一蛇一鳥,也在頃刻間,倒了下去。

……

那人從七米多高的天花板上輕盈地跳了下來,單腳著地、落在我的麵前,一把把我摟住;深深地、仿佛燃食鴉.片一般,很迷醉地吸了口氣,然後用舌頭把我的臉洗了一遍。

“好甜啊,好甜啊……”同樣動不了的我,聽見他在我耳邊呢喃,那是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聲音,微微沙啞,又帶著糖融化了的膩。

他舔夠後,牽著我的手,不知何時手裡冒出了一隻暈過去的紅眼兔子。

少年粗暴地把兔子丟到桌子前,然後像模像樣地,讓“我”在這隻僵直兔子的臉上,畫……烏龜。

最後在兔毛身上畫好了一隻烏龜後,他回頭,笑嘻嘻地問:“姐姐,好玩嗎?”

我:……兔兔這麼可愛,乾嘛要傷害兔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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