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辦法,他的嘴太小了,接吻的時候他很容易換不上來氣,口水也兜不住,隻能可憐兮兮的低喘。
索洛的舌尖抵在那顆糖上滑動,卻完全沒有搶奪那顆糖的意思,他隻是一點點的霸占著越知雪的口腔,就像是在品嘗什麼精美的食物。
那顆糖在舌尖的交換中變小了,甜絲絲的味道一點點的在口腔蔓延,越知雪本來還睡意朦朧的,這下是完全的醒了,他嗚嗚的低哼幾聲,把頭埋進索洛頸窩,睫毛輕輕的顫著。
索洛放開他的時候,糖已經化了,越知雪的嘴也麻了。
他的嘴不受控製的微微張開,一點點的喘著氣,粉潤濕滑唇瓣被吸吮成靡麗的豔色。
越知雪擦擦不自覺流出的口水,輕輕瞪了索洛一眼。
索洛大言不慚的解釋:“沒辦法,這是最後一顆糖了。”
說著他湊過來,“我們分享,就都能吃到了。”
他的胸膛抵上越知雪的後背,隔著一層薄款的冰絲睡衣,火熱的皮膚緊貼著越知雪的身體。
兩人手臂挨在一起,襯著越知雪更白了。
“都是我做的,怎麼樣?”索洛滿臉自豪。
越知雪聲音嘶啞,他有點不可置信,“都是你做的?”
越知雪的質疑不是沒有理由的,要知道前不久索洛還是煎雞蛋都能煎糊的水平,這種進步,實在是過於神速了。
索洛臉上露出點難為情,“有的是。”
“有的是我做的,有的是孫姨做的。”
雖然隻是熱了一下,但這怎麼不算是自己做的呢?
起碼有一道參與程序。
“你可以猜猜哪道菜是我做的?”索洛突然道:“我雖然就做了一道菜,但是這道菜我可做了整整一天,絕對是大師級彆的。”
越知雪的視線掃過一桌子的菜,停在那道擺在中心且黑乎乎的四喜丸子上,轉頭對上索洛希冀的眼神,還是改口隨便說了個菜名。
“我就說你猜不到,那個不是我做的。”索洛拿起那道四喜丸子,聲音帶著點雀躍,“沒想到吧,這道菜是我做的。”
越知雪驚訝,“完全看不出來。”
——
除夕夜,兩人吃完飯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家裡很大,兩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空曠,卻不孤獨。
越知雪看了沒多久就有些困了,他靠在索洛懷裡,腦袋一點一點的,顯然是撐不住了,索洛要抱他去睡覺,他卻不樂意,一定要等著看完魔術節目才願意回房間。
索洛沒辦法,便哄著說回房間看,房間裡也有電視。
越知雪點點頭同意了。
隻不過上了樓到了房間裡,他又突然不困了,隻是剛清醒過來腦袋懵懵的,呆呆的看著索洛打開電視給他放春晚。
“你真是磨死我了。”索洛走過來親了下他的額頭。
他上床把越知雪抱在懷裡,然後調整了一個讓越知雪舒服的角度。
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到了魔術節目,索洛把聲音調大,看著越知雪認真的眼神,百無聊賴的撥弄著他的頭發。
他以前小的時候非常希望爸媽給他生一個妹妹,這樣他就能幫她紮各式各樣的頭發,結果最後這個夢想竟然在男朋友身上實現了。
他揪住越知雪的兩綹頭發嘗試編著辮子,一隻手打開不斷震動的微信。
聊天列表裡,不少朋友和陌生人都已經提前送上了祝福,索洛打開群聊,裡麵正聊的火熱。
本來的【單身狗汪汪汪汪】群已經因為索洛的脫單改成了【單身狗汪汪汪】,陳臻飛攬著慕洋和聞然樂抱團取暖,於承由於有女朋友,所以沒有計算在內。
【慕洋:煙花.jpg,煙花.jpg,新年快樂,一會誰先開始發紅包?】
【陳臻飛:去年可是我打頭。】
他po出一張不知在哪放煙花的照片,惹得慕洋一陣羨慕。
【慕洋:副隊,你又去哪了?也不帶上我。】
【陳臻飛:市裡那麼多地方都不讓放煙花,太沒勁了。我在西山這邊的山莊裡,你們都在家?不出來玩?】
【聞然樂:嗯。】
【慕洋:今天我家一幫親戚,我媽不讓我出去,還沒過年呢我媽就讓我拜年,這個叔叔那個嬸嬸,一個我都不認識。】
【陳臻飛:索洛人呢?徹底消失了?】
【索洛:和你們越助教在一起過年。】
慕洋和陳臻飛說了一陣酸話,最後鬨著要索洛發紅包,美其名曰脫單稅。
索洛發完紅包就看到私信裡有人發過來新的消息。
是於承。
【於承:新年快樂,微笑.jpg 。】
索洛不想回,剛想關機卻看到於承很快發來第二條消息。
【於承:我們總歸是十幾年的朋友,你既然拒絕了我,我也不會糾纏你。】
他說的格外正義凜然,索洛皺眉,劃過去打算刪好友。
【於承:我隻是想起一件事,要告訴你。】
索洛挑眉,他回了個問號。
【於承: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那次,我跟你說過,我見過你的……小男朋友。】
【索洛:什麼時候?】
【於承:在去年的全國大賽結束的時候,我在你的休息室外麵見到過,那個時候你正和虞昕交往呢。】
【索洛:嗯?】
【於承:你說是你追的他?按理來說他就算不是直男也不會那麼快接受男人吧,而且,他好像也沒怎麼拒絕過你。】
【於承:不過如果他一直喜歡你,那就說的通了。】
索洛盯著他發過來的消息出神。
越知雪說過的“我喜歡你很久了”到底是喜歡了多久,他沒仔細想過,隻是如今這句話好像有了依據,開始變得具體起來。
電視上的魔術節目結束了,那個穿著燕尾服的魔術師深深鞠了一躬,隨著掌聲的餘潮慢慢的退場。越知雪也回過神來,他驚覺自己靠在索洛懷裡,一個非常親密的姿勢。
這個姿勢他的背緊貼著索洛胸膛的大部分皮膚,索洛雙手禁錮著他在懷裡,他連索洛呼吸的氣息都躲不過。
越知雪的臉很快紅了,他睫毛顫抖,感覺自己渾身變得越來越熱,皮膚都要融化了,他熱的他不得不張開唇瓣喘息。
“索洛,好熱。”
索洛的聲音有些異樣,他突然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過了一會,他又覺得這麼問不對,“你去年就見過虞昕,對嗎?”
這下輪到越知雪沉默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一根一根掰開,又一點一點嚴絲合縫,掌心摩擦著一層薄薄的繭。”對不對?“索洛的聲音盤旋在耳邊,”你去年是不是來找過我?“
越知雪被他抱著,快要喘不過氣。索洛的盤問步步緊逼,大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魄力。越知雪不知道怎麼回他,他的聲音滯澀又嘶啞,像是堵在了喉嚨裡,一句話都說不出。
隻是索洛依舊在問,他的語氣從一開始的疑問到篤定。
直到越知雪點頭。
索洛不再發問了。他看著越知雪,眼神像是滾燙的沸水,下頜線繃得很緊。
“要是我那天沒碰到你,你會不會瞞著我一輩子?”
越知雪沒說話,他不敢看索洛的眼睛,過了會,他點了點頭。
他當然會瞞著索洛一輩子。暗戀一個人不應該給他帶來困擾。
不過,這也成為了他最後悔的一次承認。
深夜,越知雪壓著嗓子低低的哭,索洛吻過他的淚珠,滿臉心疼。
“彆哭了,明天眼睛要腫了。”
他帶著哭腔,“那你快結束。”
“不要。”索洛舔過他滿是紅痕的鎖骨。
“你那時候看到什麼,看到我和虞昕?”
越知雪不出聲,他的皮膚上布滿觸目驚心的吻痕,集中在胸膛和大//腿根,就連腰上都沒放過,腰際纖薄的皮膚不斷的聳動,雪白的身體就像一幅活色生香的畫卷。
他雙手捂著嘴,儘量的壓低聲音。
“看到我們牽手?還是什麼?我和她沒有過。”索洛突然解釋,“我隻和你有過。”
越知雪愣愣的看著他,他的腦袋已經被攪成了一團漿糊了,思考起來慢了不少。
“咱們第一次見麵那天,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索洛突然想起什麼。
越知雪這回學聰明了,他沒點頭,也沒說話,咬著牙關從喉嚨裡發出幾聲嗚咽。
索洛自然有辦法知道答案的,他刻意放開越知雪的腰身,等到他移動的差不多了,又拽住他的腳踝往自己身上靠。越知雪渾身都染上了層緋色,尤其是腿//心的皮膚已經紅//腫到不堪入目。
“是不是嘛?”索洛貼著他撒嬌,隻聽到越知雪輕輕的嗯了一聲。
“真的在偷看我?”
越知雪捂著眼睛,哭的嗓子嘶啞,他低低的回答,“嗯……”
索洛突然不動作了,俯身捧著越知雪的臉接吻,“那你現在可以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了,寶寶。”
“我現在……不要看你了。”越知雪推著他的肩膀,他的眼角洇濕一片水紅,眼淚就掛在睫毛上顫,可憐的要命,“我不要……不要看你了。”
“不行。”索洛抓著他的手吻著手心,他現在隻要想到越知雪那個時候在偷看自己,心臟就要跳出胸膛,“不行,你現在看看我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我隻有寶寶了。”他說著也不停下,越知雪的嗚咽聲更加清晰。
“你真的……很壞。”越知雪想了很久,才從滿是漿糊的腦子裡找出兩個字,妄圖讓索洛能饒過他。
“謝謝。”索洛親他親的更狠了,權當是誇獎。
他一聲一聲安撫著越知雪,低沉的聲音像是醇厚的酒一點點劃過越知雪的耳膜,溫柔的好像床上的凶惡是假的。
越知雪的睫毛顫抖,眼淚滑過雪白的皮膚,他的眼睛哭腫了,眼皮底下濕紅一片,眼淚淌的到處都是,索洛的舌尖就像是探索一般,攫取著他全部的淚液,胸膛、鎖骨、頸窩、眼角,越知雪皮膚本來就薄,被他舔//濕了,紅了,閃爍著晶瑩的光。
窗外不知道那哪裡傳來煙花的聲響,索洛拉開窗簾,看到不遠處璀璨的煙花不斷的攀升,炸開,他親著越知雪的眼睛,又和他纏綿的接吻。身下不當人,嘴裡還是一個勁的說對不起對不起,讓寶寶等了那麼久,我應該早點來。
“寶寶,看外麵,放煙花了。”他把越知雪完全的擁在懷裡,撥開他的長發,貼著他的耳朵呢喃,“新年快樂。”
“我愛你。”
後來這幾天,索洛的臥室窗簾一直拉著,越知雪就沒看到過外麵的太陽。
他一直很遺憾自己沒有家人了,隻是現在他發現,他還有索洛,這就夠了。
第097章 訓練期
年剛過完, 索洛他們就進了訓練基地。
臨走的那天是個早上,越知雪躺在床上將醒未醒,迷朦間就聞到一股明亮的冷意。索洛穿著一身純黑的衝鋒衣站在床邊, 乾爽硬挺的麵料襯出他寬肩窄腰的身形,他低頭, 鼻梁輕蹭著越知雪的臉頰,像是隻撒嬌的金毛,最後在越知雪的呢喃中落在唇上。
越知雪被弄醒了,他眼神渙散沒有焦距,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
他看到索洛的嘴形一張一合,“寶寶,老公要走了。”
說著, 又俯身戀戀不舍的吻他。
等到越知雪完全醒過來, 他隻看到床頭櫃上的一大串鑰匙和手機裡的短信。
索洛給他留了家裡全部的鑰匙,包括他那價值連城的藏品室,鑰匙底下放著一張紙, 上麵用黑筆寫著幾穿數字, 是保險櫃的密碼。
越知雪打開手機。
【S:寶寶, 早餐在微波爐裡, 午餐我預定了之前那家餐廳的主廚, 他們中午會過來做飯,你要是不想吃發個消息給他們,電話我發給你。
我把卡放在了你床頭櫃的抽屜裡,抽屜裡放著二十萬的現金,你要是急用現金記得拿去用, 你的手機裡我給你轉了十萬,你要是有朋友過來玩記得招待他們, 但是彆走太近。
對了,家裡缺什麼你跟孫姨講就好,我們要進基地了,隻有中午和晚上才能回你消息,我愛你。】
越知雪把消息讀了兩遍,回了句知道了,敲敲打打看著輸入欄裡的“你現在在乾嘛,想你了”,又給刪了。
家裡沒了索洛的氣息,瞬間變得更空了,偌大的房間裡鴉雀無聲,越知雪覺得空氣有點冷,他肩膀細微的顫抖著,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縮在了被窩裡。
索洛的被窩已經沒有溫度了,他還是很堅決的離開了暖好的部分,小心翼翼的移動到旁邊索洛的位置,沒再動。
餘光裡掃視到床畔的衣服,藍白配色,乾爽的布料,越知雪起身拿了過來,是索洛的隊服。
這件隊服是市隊的所以索洛沒帶,留在了家裡。
隻是現在的越知雪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
他揪住衣角,慢慢的將那件隊服抱進了懷裡,眼睛垂下,秀氣的鼻翼輕輕的翕動。
上麵有乾淨的香氣,是索洛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再輕嗅了一會。
於是在索洛離家三個小時後的現在,他已經開始想念索洛了。
———
索洛進了訓練基地,越知雪的假期卻還有一個月,兩人同在A市卻成了“異地戀”。
他們的訓練基地在A市的郊區,雖然不算遠郊,但是距離市中心還是有段距離。每周訓練六天,每周日休息一天可以出門放風。
訓練日的每一天,索洛都是早上一句早安,中午一句吃了什麼,晚上終於有時間了,給他打視頻電話。
他問什麼,越知雪就答什麼。
第一周格外難熬些,索洛想越知雪想的要命,每天晚上打電話過去看看那張臉聊以慰藉,又擔心越知雪照顧不好自己。
於是到了周末,越知雪開車晃晃悠悠到了訓練基地來找索洛。
索洛帶他去吃附近商超的日料,郊區這邊的環境自然比不上市中心,索洛怕他吃不慣,本打算打電話讓人從市中心送過來,被越知雪製止了。
越知雪不是嬌氣的人,隻是索洛不想讓他受一點苦。
吃完飯,越知雪要去酒店開//房,他主動的嚇了索洛一跳。索洛看了看難得這麼主動的越知雪,又掃了一圈郊區的酒店,放棄了。
結果兩人到了晚上隻親了個嘴,這還是越知雪主動的,索洛好像突然改性了,不親不碰,一本正經的問越知雪每天吃沒吃好,睡沒睡好。
臨到訓練基地門口,越知雪抓著衣襟輕吻他,索洛把人輕輕推開,義正言辭的說:“寶寶你彆逗我了……”
越知雪看著他,清麗的臉上一臉疑惑。
“我要訓練了,你這樣……我明天訓練都訓練不了。”索洛一副“我要清心寡欲的樣子”。
越知雪不理解他,“商場那邊有賓館你又不樂意?”
“不行。”索洛接受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皮膚隨便一碰就起紅疹子,要是賓館那邊換洗的三件套沒洗乾淨怎麼辦。”
“你不要這麼潔癖,現在賓館做的都很乾淨,人呆在絕對無菌的環境下也是會死的。”
索洛緊咬著後槽牙,語氣堅定,“絕對不行,你快回去了,晚了開車我不放心。”
彆說廉價的賓館了,就是開車,他都想要親自送越知雪回去。
越知雪看他忍的這麼辛苦有些不忍心,站在原地沒動。
郊外的星空格外清晰,夜風刺骨,吹著越知雪的臉更紅了。索洛揪著他的衣襟緊緊的籠住,又拿起圍巾一圈一圈圍的嚴嚴實實,隻露出越知雪的一雙眼睛。
他輕拍了下越知雪的屁股,“趕緊回去,這麼舍不得你男人?”
越知雪盯著他的眼睛,眼角洇出點薄粉,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索洛感覺自己腦子裡那根弦要斷了,“快回去,聽話。”
越知雪盯著他,眼睛亮晶晶的,“你真的……”
“嗯?”
“要不我幫你口……”
越知雪垂頭,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索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眨了眨眼睛反應了片刻,直到這句話以信息形式傳到腦子裡,他突然聽到“嘭”的一聲。
那根弦徹底斷了。
———
萬事開頭難,熬過了最艱難的前期,後期本應該順遂很多,不過索洛發現如今這句話在他身上怎麼不適用了。
他還是每天都很想越知雪。
直到某天在某個中文論壇看到有人分享,“萬事開頭難,然後中間難,然後結尾難。”
索洛默默點了個讚。
重複性的訓練到了後期愈發枯燥,很多人都是反複崩潰又站起來,索洛倒是保持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心態度過了整個訓練期。
冬奧的舉行地在加薩布朗,排期表出來的這天,他們剛好結束訓練放了假。
索洛和慕洋收拾完行李打算回家,就在門口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越知雪穿著一身雪白的大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沉默的垂著眼看著手機,長長的睫毛落下一片細密的疏影,舉手投足間一股恬淡的書卷氣。
周圍不少人轉頭看他,議論紛紛,他卻抬眼搜尋著一個目標,直到眼神落在某處。
不少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挺拔英俊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那美人看著他露出個明媚的笑,甜甜的說了一聲:“你來了呀。”
眾人一時不知道羨慕誰。
“比賽的排期出來了嗎?”
“嗯。”索洛從口袋裡找出個揉成一團的紙,“今天剛出來。”
越知雪伸手要拿,索洛不給,抬手把那張紙高高的舉在頭頂,“親一下給你看。”
大庭廣眾,無數人目光彙聚過來,越知雪本來就如坐針氈,此刻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咳嗽兩聲,“我走了。”
“彆啊,呶,給你。”索洛乖乖奉上。
越知雪拿過那張紙,餘光瞥到索洛的手臂,他伸手抓住索洛後縮的手。
袖口的皮膚有一點青紫的斑駁,越知雪揭開他的袖口,看到皮膚上大片的淤青,隱約能聞到藥酒的味道。
“怎麼受傷的?”越知雪沒有看排期的心情了。
索洛聲音悶悶的:“不小心摔了一下。”
他停頓了一會,注意到越知雪的眼神,補充道:“小傷。”
這對於索洛來說的確是小傷。
他受過很多傷,右手臂甚至要落下終身的殘疾。而以他的條件,就算是不選擇冰球,也會有千千萬萬條路供他選擇。
他可以擁有很多個不同的人生,隻是他並沒有選擇。
有些事,沒有熱愛是堅持不下去的。
———
回家的房間裡,索洛的喘息聲愈發粗重,越知雪吻他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訓練期已經結束了,現在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等待比賽了。
訓練期間索洛極其克製,和越知雪籠共都沒親過幾次。
沒時間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食髓知味,控製不住放縱自己,於是便小心翼翼的克製著,每次隻敢親一親淺嘗輒止,活像是哪裡的苦行僧。
隻是越克製越上癮。
人天性如此。
所以當他和越知雪再次滾到床上的時候,他不僅喟歎,訓練期過的都是什麼清湯寡水的日子?
他比苦行僧還要苦,哪個苦行僧能有這麼漂亮的老婆,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就算了,每次越知雪來看他,還隻能看不能吃,饞死他了。
越知雪攬著他的手臂,眼淚啪嗒啪嗒的流,索洛舔過他的眼角皮膚,那裡濕紅一片。
等到一切結束,越知雪靠在床頭,他伏在越知雪身上,兩人體格差的太多,他用著力氣抱著他,怕把人壓壞了。
越知雪攬著他的脖子,一下一下的數他的頭發。
冰涼的指尖劃過他的脖子和脊背,他喊了幾聲疼,那雙溫軟的手就落在脊背上輕輕的揉。
越知雪的力氣不大,卻很有耐心,一下一下的揉著。
“哪天你禿頂了,我就數的清你有多少根頭發了。”
索洛:“……我家沒有禿頂基因。”
越知雪輕笑出聲。
“那你要拿冠軍回來。”
索洛的聲音突然正經不少,“嗯。”
“等我。”
第098章 我想你了
加薩布朗位於北歐, 這裡的緯度高,華國春天到的時候,它還是冰冷的。
冰雪覆蓋大地, 世界銀裝素裹,往北就是極寒之地的凍土、冰川。這裡的人們格外高大, 像是屹立在世界邊緣的冷杉。
索洛是跟著大隊伍起飛的,坐的安排好的飛機。越知雪還要在組裡工作幾天,他之後過來加薩布朗,索洛特地給他安排了家裡的私人飛機。
從他起飛後,越知雪就一直關注著那邊的天氣。他把手機的定位改到了加薩布朗,不斷的刷新著周圍的人發的博文,看著那裡的雪和山峰、白色的鴿子、巍然挺拔的梧桐樹。
他看過一條條街道, 一處處建築, 滿是塗鴉的牆麵,穿著各異的人,以及悠遠流長的不凍河。
那是索洛即將要到達的地方。
隻是這些發送到聊天框裡, 就變成一句簡單的氣溫提醒。
【越知雪:那邊的氣溫, 帶夠衣服了嗎?】
索洛看到的時候還在飛機上, 他心裡暖洋洋的。
【索洛:這麼關心我?】
【越知雪:偶然看到的。】
【索洛:你的意思是你偶然看到了加薩布朗的氣溫, 然後偶然打開了我的聊天框, 偶然的發送給了我?】
越知雪不說話了,索洛知道自己說中了,越知雪肯定心慌的不行。
隔了一會,索洛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置頂聊天框有了新消息。
【越知雪:我想你了。】
索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像是快節奏的鼓點。這下輪到他心慌了。
開幕式直播的那天,越知雪還在趙軍成辦公室的工位上, 不過由於冬奧開幕式的緣故,趙軍成給他們放了一天假。
不過辦公室幾個研究生都知道這是看在越知雪的麵子上放的假, 畢竟人家男朋友就在裡麵,還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明星選手。
隨著開幕式直播拉開帷幕,辦公室裡也一改往日的沉悶,變得熱鬨了不少。
經過年前論壇的輿論爆炸,如今整個A大基本上是個人都知道了越知雪和索洛的關係,不過兩人也沒有避諱的意思。
許傑自從知曉了楊鎮的“英雄事跡”後,再也沒有提起這號人,反而看越知雪的眼神總有一點對不起的意味。
眾人湊在一起看開幕式,整個課題組好不熱鬨。
幾個學姐都有自己崇拜的運動員,不過毫無疑問組裡所有人最關注的運動員就是索洛。
“這個加薩布朗的開幕式,應該不會像上次那個國家……”
“哎呀,那個國家的開幕式真的是裝神弄鬼,不過也有可能是文化的緣故,我反正不懂欣賞。”
“人家本國人都看不下去的程度,感覺審美應該是統一的,就是他們太邪門了。”
幾個學姐說的開幕式,是上一次奧運會的舉辦國家。
越知雪記不清那個國家了,隻記得開幕式很詭異,陰森森的。
“加薩布朗是北歐國家,文化傳統什麼的應該沒有那麼奇怪的東西。”
“也不一定呢,還是彆擅自期待。”
“小越過幾天就要過去了嗎?”一個學姐突然看向他,“我聽說加薩布朗的魚油特彆棒還便宜,能幫我帶一些嗎?”
越知雪點頭。
“太好了,謝謝你!”
開幕式是直播加一些提前錄製好的影像,電視裡的鏡頭掃過無數的秀麗的雪山。加薩布朗是個宗教信仰非常濃厚的國家,這裡的人信仰天主教,因此街道上的天主教堂和哥特式建築隨處可見。
尖塔,拱門,穹頂,彩色玻璃窗和乳白的天使雕像,天主教堂聳立在街邊,像是一座沉默的小山。
那裡的天氣陰沉,厚重的雲停挪在天空,像是要下一場連綿不絕的雨。跟著鏡頭,人們看到獨屬於加薩布朗的景觀,荒茫的雪原,冰雪覆蓋的舊城邦,寬闊的護城河麵已經凍出了一層厚厚的冰。
透過屏幕都能感覺到寒冷。
各國運動員舉著國旗在運動場開幕,每個國家的運動員都穿著不同的衣服。
越知雪很快的看到了位置前列的索洛。
在場的任何人都與索洛不是初見。
他安靜的站在隊伍前排的側邊,鏡頭幾次掃過他,他都沒什麼反應,直到最後一次,他不著痕跡的看了鏡頭一眼,露出個微笑。
鏡頭清晰的拍到了他特殊的淺金色眼睛,虹膜近乎透明的金色,落在這張臉上,像是某些攻擊性強的大型猛獸。
抑或著,像是教堂壁畫上米迦勒的金色眼淚。
辦公室裡的幾個學姐顯然坐不住了,她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一直盯著屏幕的越知雪,眼底八卦的情緒蠢蠢欲動。
“小越,你看到了嗎?剛才是索隊!”
越知雪微微一笑,聲音輕緩,“看到了。”
“這攝像也挺有審美的。”許傑開玩笑,“果然世界的審美是統一的。”
“對了,知雪,你什麼時候過去?”
開幕式時間正好在越知雪這個項目的尾聲,越知雪看向他,“明天做完結尾工作,後天……來不及,大後天吧。”
許傑點頭,“麻煩替我跟索隊說聲加油,往年都是那兩個北美國家爭冠,但是上次不是已經有過例外了嗎?”
上次冬奧是索洛的大賽首秀,也是華國第一次奪得冰球項目冬奧金牌的時刻。
“這次也會出現的,對嗎?”
他的聲音充滿篤定和期待。
由於冬奧的緣故,學校論壇裡的討論話題也很快更新迭代,越知雪晚上回家小心的打開論壇後,就看到已經有人再猜自己什麼時候到加薩布朗了。
【我小姨家在索洛家隔壁,聽說他家那個私人飛機場最近啟用了,可能是要送越助教過去吧。】
【肯定就是最近了,小情侶終於要團聚了,索隊不知道得多開心。】
論壇裡討論冬奧的話題接連不斷,也有不少學校裡其他運動員的相關討論,標題起的一個比一個精彩。
第二天下午,越知雪將跑出來的最後一組數據填入表格,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模型,隻需要再調試一下數據運行就可以。
和他同組的幾個學長看的自愧不如,越知雪對這些東西掌握的比她們這些研究生都要熟練。他這幾天為了提快進度,幾乎包攬了全組百分之六十的進度。做好了模型和數據,接下來的步驟沒什麼難度,幾乎等於喂飯。
幾個學長麵上不太好意思,寒暄道:“也替我們跟索隊說聲加油。”
越知雪點點頭,他脫掉白大褂,走出校門後就朝著機場的方向飛奔。
他沒有坐索洛準備的私人飛機,而是悄悄的買了一班能夠提前到加薩布朗的航班。
這一切他都悄悄的,沒讓索洛知道。
上飛機的時候,他收到了索洛的信息。
【S:寶寶,明天,你一定要準備好衣服,穿多一點,這裡不像咱們那方便,跟個村差不多,買個衣服都麻煩。】
他坐在機場的大巴上,輕輕敲打手機鍵盤。
【越知雪:好。】
索洛是在深夜裡見到越知雪的。
他們一群人不想吃食堂,於是出門吃晚飯,找了幾條街的華國菜飯店,沒幾個正宗的,最後一群人勉為其難的吃了幾道當地的特色菜。
吃完之後他們充分的理解到什麼叫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回去的路上,慕洋的肚子發生了一係列的化學反應,終於他支撐不住了,抱著肚子一臉我要死了的表情。
聞然樂踢他一腳,“要走趕緊走,彆當街拉。”
“我支撐不住了。”慕洋氣若遊絲。
聞然樂嫌棄的後退兩步。
最後,慕洋找到一處公共廁所就鑽了進去。
他們的比賽排在後麵,現在倒還不用太急,隻不過異國他鄉,吃壞肚子事小,把人丟了事大。
無奈,三個人在加薩布朗的公廁門口,等慕洋上廁所……
華國已經春天了,這裡的春天還沒有到來,冰雪未消,狂風大作,天空中雪粒飄落。
索洛穿著一身銀色的衝鋒衣,側臉冷峻又立體,透著股不近人情的寒意,引得街上人頻頻側目。
越知雪看到他的時候,索洛正靠在牆邊垂眼滑著手機。
冷肅的側臉線條在一團團白霧中變得模糊,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索洛突然笑了,睫毛上簌簌的雪融化在皮膚上,落下一點水痕。
越知雪走近,那是一張自己的照片。
索洛感覺到餘光裡一個人影,他抬頭看了過去。
隻一眼,便再也移不開了。
越知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氣將自己扯了過去,他的肩胛骨都被那雙大手磨的生疼。索洛的聲音在他耳邊變的越來越模糊,連帶著眼前的景色,街邊的行道樹和人群都看不太清了。
他的腦子陷入空白,喉嚨泛起一陣酸澀的鼓脹感。
“我想你了。”
“所以,我來找你了。”
大風刮過,雪花飛舞,這一瞬間他連風的味道都聞到了,清澈的、凜冽的、寒冷的風。
第099章 美色傷身啊
他們運動員住的是東道主提供的宿舍樓, 宿舍按照國籍和項目分樓層。不過也有不住宿舍的,有的運動員家境顯赫的在這邊有房產,會住在自己家裡, 也有整個項目隊員家境比較好,會包下附近的酒店。
他們隊裡下榻在比賽場館附近的酒店, 這是Amelia名下的資產,就坐落在萊烏河的對麵,地理位置非常好。
酒店很大,由於隻有他們隊內的隊員和教練,顯得空蕩蕩的。
索洛給越知雪準備的房間在他隔壁,不過劉睿不同意。
他把索洛拉到角落,一開口就滿是戲。
“大爺, 美色傷身啊。”
“頂樓多好啊, 那裡的豪華套房又寬敞夜景又漂亮,就我隔壁那套了,你讓知雪住進來, 我和李教練幫你看著人到比賽結束, 跑不了。”
劉睿拍拍胸脯向索洛保證, 同時內心感慨, 自己真的是為了這倆孩子操碎了心。
“教練, 我不是……我隻是想看著他。”索洛感覺自己被誤會了。
“我知道,你喜歡知雪,你想看著他,開心。但是現在是關鍵時刻,你要有什麼不對, 知雪在你身邊也很有壓力。而且你也知道對麵那幾個冰球隊,沒幾個好對付的, 上了冰場免不了要受傷,你今天比賽哪裡磕到了碰到了,知雪看到,眼眶一紅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到時候你也心疼,他也不好受,還怎麼比賽?”
劉睿滔滔不絕,說的頭頭是道,“所以,還是讓我們和知雪一起住頂樓,我還能照看照看他,這樣再好不過了。”
索洛隻能無奈點頭。
他把越知雪的房間換到了頂樓。
越知雪拿到房卡的時候非常驚訝,他身邊的禮儀小姐用英語向他講述酒店的曆史,他認真的聽她們說話。
頂樓巨大的落地窗能俯瞰整個加薩布朗的夜色,就連市中心的地標鐵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越知雪看著遞過來的平板上顯示的夜景,禮儀小姐提議要帶他上去,一邊一直在講電話的索洛突然回頭。
他在和Amelia打視頻電話,屏幕上的金發女郎戴著眼鏡,淡色的眉毛看起來冷漠又時尚,Amelia似乎在工作,藍色的絲巾一塵不染,變得嚴肅許多,一改以往熱情的模樣。
“媽,知雪也在這裡,你和他說好了。”索洛把手機遞給他。
越知雪接過手機後就看到Amelia歡暢的笑了起來,“真驚訝小雪你還在saul身邊,希望他的壞脾氣沒有讓你生氣。”
她的中文有點彆扭,不過能聽懂大概意思。
越知雪搖搖頭,“阿姨,他很好。”
Amelia笑的更開心了,連忙不住的點頭,“那就好,親愛的,或許有點突兀,但我有件事想要請求你的幫助。”
越知雪點頭。
“saul即將要比賽了,但是你知道的,我和他的父親都沒有時間出席,這是很重要的比賽,我們很內疚……雖然他說沒關係但是……”
Amelia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聽起來有些悲傷,“我還是覺得很抱歉,這些年我們一直很忙,沒有很多時間陪伴他。”
越知雪“嗯”了一聲,表示他還聽著。
“所以我有個很過分的請求,至少我是這樣覺得。”Amelia看向他,碧色的眼睛澄澈明亮,“希望你在比賽期間多陪陪索洛,拜托了。”
越知雪舉著手機,他看了眼身邊的索洛。
索洛朝他眨眼,下巴示意著他手機裡Amelia。
“好。”
越知雪答應了她。
兩人聊了一會就互相告彆掛了電話,索洛在旁邊聽著,百無聊賴的玩著越知雪的頭發。
他的頭發落在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瘦了營養不良,整體有點發黃,不過卻並不毛躁。
“你也聽到了,這可不是我說的。”索洛語氣理直氣壯,“是我媽說的,她都那麼說了,你不會不陪我吧?”
越知雪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我跑這麼遠過來,不就是為了……陪著你。”
———
他們的比賽在整個賽程偏後,所以這幾天眾人的娛樂項目就隻有看其他項目的比賽。
剛開始,慕洋還想在酒店裡開party。
不過,劉睿明確表示不能飲酒,不然藥檢出了問題他們就可以回家種地了,所以第一天所有人都靠著喝果汁和白水生活。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索洛打算帶越知雪出門逛街,結果酒店門口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娃娃臉的“少年”和他身後身形巨大的男人,在前台用蹩腳的英語交流著什麼。
索洛湊過去就聽到。
周晨江:“Please help us find a……person ……”
前台:“who?does he live here ?”
“yeah,yeah ,yeah。”
周晨江比劃了半天,前台還是沒有理解意思,最終他屈服了,打開了翻譯器。
一邊的石旭繼續試探,“luo.suo ”(洛,索)
前台:“?”
索洛:“?”
無奈周晨江打開了百度百科搜索索洛的名字。他們兩個英語很差的人在異國他鄉簡直是舉步維艱。
索洛在他們身後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們怎麼過來了?”
“索隊!?”
“可算找到你了索隊。”
周晨江看到索洛後鬆了口氣,“我們來看你們比賽,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
“隻有你們過來了?”索洛疑惑,按理來說一般是整個俱樂部一起行動。
周晨江點頭,“我們俱樂部大家都想繼續訓練,畢竟馬上就選拔賽了,他們說要看比賽直播,我們想來現場就過來了。”
他和石旭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索洛直接不會那麼簡單。
石旭支支吾吾,“順便……來旅旅遊。”
“我記得李瑞庭他們也過來了,不過他們龍霆闊氣,直接俱樂部全包圓了,全隊都過來看比賽。”
石旭站在他身後點點頭。
索洛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加百利那群人不會也來了?”
“誰知道呢,不過李瑞庭好像帶了喻桃過來。”石旭道。
周晨江一臉了然,“喻桃在那個何褚應該也會來。”
交談中索洛才知道,周晨江和石旭想過來看現場比賽,所以就趁早問了劉睿,順便打聽了一下周邊的酒店。劉睿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住哪不是住,索性直接把索洛家的酒店定位發給了他們。
如此,才造成了眾人的相遇。
隊裡的幾個首發幾乎都和這兩人接觸過,之前由於索洛受傷,他們還有嫌隙,不過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職聯賽後,一群人很快混在了一起。
於是接下來幾天,酒店的隊伍壯大了不少,龍霆和加百利兩個俱樂部接連入住,本來隊裡隻有慕洋一個夠吵了,如今再加一個李瑞庭,整個大廳吵的像是花果山。
他們其實都屬於索洛的後輩,今年大賽結束後會有選拔排名賽進二隊。
到了夜裡,大廳裡還在吵,任南冶堵上耳塞,在日記本上寫了句“人難也。”
臨到比賽前一天,終於安靜了不少。
一群人難得和和氣氣的聚在會客廳和教練們研究對手和戰術,索洛就偷偷摸摸帶著越知雪出門。
結果還是被劉睿逮住了。
畢竟是在彆人家的地盤,像索洛這樣的明星選手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那比賽很容易出問題,所以這段時間劉睿一直看著索洛,生怕賽前藥檢出問題或者被搞了什麼小動作。
他看著索洛把越知雪擋在身後,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是白雪公主裡的惡毒皇後。
劉睿:“……咳,這麼晚了,你們要去哪?”
索洛麵色平靜,“出去看星星。”
劉睿:我信你個鬼。
他看了一眼索洛又看了眼索洛身後麵色猶豫的越知雪,當機立斷,把越知雪拉到了一邊的角落。
“知雪啊,是不是索洛那小子逼迫你的?你可不能什麼都縱著索洛,溺愛是魔鬼,心軟是把刀,要想為了索洛好,你就應該彆那麼心軟,彆什麼都縱著他,你越縱著他,他越過分。”劉睿偷瞄了索洛兩眼,“都這個點了,索洛他跟你說什麼了?他說什麼你都彆答應,彆相信!”
越知雪眨著眼睛,“他說帶我出去看星星。”
“看星星?”
“嗯。”
“真的是看星星?”劉睿企圖喚醒沉睡的人。
“他說看星星。”越知雪聲音溫柔,“當然就是看星星。”
劉睿看著牽手走出門的兩人,一拍腦袋,“完了。”
他隻想到了索洛是個戀愛腦,怎麼也沒想到越知雪也是……
酒店距離萊烏河很近,索洛牽著他的手放進了大衣口袋裡,他們在街頭漫遊。加薩布朗夜裡,街頭很是熱鬨,幾家快餐店前的廣場燈火通明,他們在廣場上看到一個樂隊在演奏,人們隨著節奏晃動身體,偶爾走過來幾個不知道寒冷的紅裙美女,過往的行人不斷回頭看向他們。
兩人走在路上,都沒說話。
如果一路無阻,從明天開始索洛就要連續比賽七天。這七天裡,每一天都要承受著比前一天更大的壓力。
越知雪這幾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晚上也睡不著覺,整夜整夜的失眠,他現在能很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想要替索洛加油,但又恨自己隻能給他加油。
索洛攥著他的手,越知雪的手被他暖的溫熱,軟軟的蜷在他手心,索洛能感覺到他輕輕的展開了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指尖,“索洛。”
“嗯?”他應聲低頭。
越知雪的眼睛晶瑩剔透,亮晶晶的,“要接吻嗎?”
索洛起了壞心思。
“不要。”他捏著越知雪的臉,“你再一副要死老公的樣子,我以後都不親你了。”
“睡不安穩你也不說,什麼都不告訴我?嗯?”
越知雪眼眶紅了,“你要比賽了,我不想……”
索洛安靜的看著他,隔了一回,他有些無奈的歎氣,“隻有你照顧好自己,我才能安心比賽,知道嗎?”
他看著越知雪懵懵的樣子,彎下肩膀,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巴,一副吊兒郎當的懶散樣子。
“好了,親我吧。”
索洛身上清爽的香味竄進鼻尖,他淺色的虹膜在路燈下籠上了一層陰影,很是不可捉摸,越知雪扶著他的肩膀湊過去,索洛卻先他一步低頭。
他的唇上傳來冰冷的觸感,索洛的手攥緊他的手掌,摩挲著他已經發涼的指尖,
掠奪式的深吻糅雜著男人的荷爾蒙,越知雪扶著他的肩膀,睫毛發抖,眼角滲出淚光。
加薩布朗的夜空清澈明朗,沒有一片雲,能看到星星在閃爍。
分開的時候,越知雪的嘴角發紅,像是被什麼咬了一口。
他想要捂住發紅的眼眶,他不想讓索洛安慰自己,明明索洛才是那個要上疆場的人。
索洛不以為意,抓著他的手一臉笑意,“嘖,真哭了?”
“沒有。”
他的鼻子和耳朵凍的通紅,眼下也是一片粉色,看起來可憐又惑人。
索洛盯著看了片刻,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哭的好傻。”
“再哭我繼續親你了。”
越知雪手背捂著眼睛,不看他了。
兩人掐著點回了酒店,索洛把人送了上去,臨到走時,越知雪扶著門看他。
他的眼睛還蒙著霧,濕漉漉的,看的索洛心裡邪火直燒。
越知雪以往都不怎麼哭。
除了在床上被他欺負狠了的時候,會壓低聲音哭,哭的時候腰上皮膚會一抽一抽的動。
索洛記得很清楚。
他揉了揉越知雪的腦袋,“我隻是打比賽,又不是上戰場。”
越知雪嘴硬,“我知道。”
他認真的看著索洛,努力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祝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索洛。”
祝你拿到你最想要的榮譽。